珀西瓦爾——或者說, 披著珀西瓦爾馬甲的七夜真名，離開了複仇者們暫居的房子, 腳步有些輕快地向森林走去。
真不愧是特殊任務，難度和以前完全不在一個級別——甚至他之前就沒有處理過類似的任務。
和之前的迴收英靈卡或者聖杯碎片，或者他幫時空管理局那次迴收刀劍付喪神都不一樣，這次的任務，首先是找到這個“夢境”的節點，破壞掉這個夢境，避免噩夢擴散引起糟糕的後果, 然後再迴收聖杯碎片。
也就是說, 七夜以前做任務的經驗都不管用了，他這次最先要找的不是英靈，而是節點。
很麻煩，但收益也很高, 隻要他完成這個任務，讓七夜黃理恢複理智的進度條立刻能前進一半, 所以七夜明知道這次任務很艱難, 還是來了。
由於這是個夢境而不是現實, 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可以利用的漏洞也很多, 比如七夜以往如果不用增齡藥的話, 變身成英靈就隻能以心理年齡的外表出現。
可現在通過係統的操作, 他很輕易就能以符合圓桌騎士珀西瓦爾在大眾心目中的年齡出現——而且身高是一米九五！
七夜感動到落淚，原來這就是快2米的身高的視角, 他本體再怎麽喝牛奶都長不到這麽高！
……不過他也得完成任務才行, 死在這裏的話他就永遠沒辦法長高了。
在這裏見到複仇者們, 對七夜來說是個意外, 不過也是好消息。
因為就如同他剛才對複仇者們說的那樣，這個夢境需要7個高質量的祭品，七夜自己算一個，本來還在想怎麽辨認其他祭品，要不要保護一下，現在數一數……可以了，不用廢那個勁了！複仇者們的靈魂絕對質量很高！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降低眾人的恐懼，削弱夜晚勢力，好讓大家在夜晚也能行動……
“珀西瓦爾。”木匠在遠處對七夜招手，“你來了！”
因為七夜扮演的珀西瓦爾性格很好，這個夢境自動補全了邏輯，導致大家有什麽事都想找七夜一起。
七夜參觀完木匠做的十字架——木匠被小鎮的氣氛所感染，已經開始滿懷期待地等著女巫審判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如果這種氣氛繼續蔓延下去的話，他可以自由行動的時間就會被夜晚逐漸侵蝕。
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今天班納博士就做得不錯，似乎已經說服了帕裏斯牧師，但想讓那些村民們也相信的話，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敷衍完木匠，七夜順便趁機逛了一圈森林，確定森林裏沒什麽奇怪的東西，才迴到複仇者們聚集的房間。
他剛才離開不光是赴約，也是為了給複仇者們一點討論和思考的時間，不然一股腦塞太多情報，效果就不太好。
現在的話，該商量的應該商量完了吧？
在這種封閉式暴雪山莊一樣的環境裏，就算知道他很有些可疑，但也會把懷疑保留在心裏，想著先把能套的話套出來再說。
正因為在夢境中，脫離了一直以來的情報網，無論如何都不會徹底相信，所以幹脆也不用過分地試探……大概會是這樣的狀態。
隻要不影響合作就行，這種態度完全ok。
七夜習慣性地揣摩著，然後敲響了門，被彼得迎了進來。
“你終於迴來了。”彼得好像已經忘了剛才被戳穿他們並不是真正叔侄時的尷尬，活潑地跟七夜搭話，“有什麽進展嗎？”
七夜皺眉：“說不上來，要等晚上才知道……班納先生。”
班納博士接話：“什麽？”
“關於您今天在牧師家說的麥角菌，有什麽辦法可以提煉出來嗎？”七夜問道，“如果能當著村民的麵證明麥角菌的存在，我想應該能極大地改善這裏的氣氛。”
史蒂夫沉思：“如果改善了氣氛……”
“我們在夜晚也許就可以行動了。”七夜歎了口氣，“就我所知，夢境的關鍵隻會在晚上出現——白天的話，阿比蓋爾就隻是普通的受麥角菌折磨的小女孩而已。”
“阿比蓋爾？你之前說的某個人的夢境……難道這裏就是那個孩子的夢嗎？”娜塔莎插話，“她也不是人類？”
否則怎麽可能活到21世紀，還能靠一個夢把大家扯進來？
其他人也都集中注意力，打算聽聽七夜的解釋——剛才他們討論了一會兒七夜如果不是人類會是什麽，現在就是個好的了解機會。
“也許你們很難理解……”
身高一米九五的青年，坐在那裏卻全無壓迫感，始終給人一種溫和有禮的感覺。
“這是一種被稱為英靈的存在，死後被人類所銘記，在人類的潛意識中誕生，固定形象，作為幻想的結晶，擁有各式各樣的能力……當然，阿比蓋爾的情況有一點不同……”
彼得忍不住問：“你也是這樣？”
青年點點頭：“對，身為已死之人，成為英靈後，被迦勒底召喚……我就是這樣的存在，畢竟這種事人類無法自行處理。”
“抱歉，我就直接問了。”娜塔莎盯著他，“你是亞瑟王圓桌騎士的珀西瓦爾嗎？”
“……是的。”青年似乎一臉疑惑，“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其他人：“…………”
為什麽一臉你好像已經說過了的樣子啊……
“沒什麽，就是確認一下是不是重名。”娜塔莎麵不改色，“畢竟你沒有說過你的來曆，隻說是被迦勒底召喚的。”
青年想了想，露出了恍然和愧疚的神情。
“十分抱歉，因為在我的時代，隻要報出名字，大家就都知道我是誰……特意說‘我是亞瑟王的圓桌第二席，騎士珀西瓦爾’有些故意炫耀的感覺，所以除了決鬥或者正式場合的自我介紹，平時我都是省略這部分的。”
“……原來如此，您還不習慣這個時代啊。”
“因為是特意為了解決這個夢境才被召喚出來的，雖然被灌輸了常識，但可能還有些不適應。”
品行高潔的青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大家之前那麽信任我，我就以為是因為大家是已經知道我是亞瑟王的騎士了，所以才相信我說的話……”
其他人：“…………”
——並沒有！我們並沒有多麽信任你啊！！！隻是明麵上質疑不多而已！！！
古代人都這麽單純的嗎！？還是因為這是傳說中的圓桌騎士？
這麽說來的話，珀西瓦爾也是去尋找聖杯的騎士之一。當時找到聖杯的條件就是最純潔的騎士，雖然最終拿到聖杯的是加拉哈德，但珀西瓦爾能被選中，說明他在當時的人心目中，確實純潔得有些突出……
看著麵對試探，還能一臉愧疚的騎士，連娜塔莎都要感覺良心發痛了。
確實，如果從一個活在亞瑟王時期的騎士角度來看，這一切都十分合理。
因為亞瑟王聲望很高，圓桌騎士很有名，所以自我介紹不用那麽詳細。
覺得大家的信任是依托在亞瑟王的圓桌騎士這個身份上，完全忽略了他自己本身就讓人信任的氣質。
或者說，認為隻要別人知道他是圓桌騎士，就會無條件相信他的這種想法……
這簡直讓人無語的謙遜，確實很符合一個圓桌騎士的思維。
——現代人想模仿這個腦迴路都模仿不來！
如果說之前複仇者們還有些懷疑，現在一看這渾然天成，任何一個現代人聽了都要滿頭問號的腦迴路……他們覺得，也許可以對他更信任一些。
七夜看到複仇者們隱約流露出的胃痛的神情，覺得自己這一番表演，效果應該還不錯。
這個副本留給他的時間不多，拖延下去的話，哪怕沒死也會陷入必死境地，實際上並沒有太多時間留給複仇者們來迴試探。
想必這一出結束後，複仇者們大概會覺得他是被騎士精神醃入味了，然後會學會有問題就直接問，而不是兜圈子試探，這樣能節省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史蒂夫是適應最好的一個人。
因為美國隊長的身份，和亞瑟王的圓桌騎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史蒂夫的生活環境沒這位騎士那個年代單純，所以沒養成這種奇怪的習慣而已。
所以史蒂夫第一個恢複正常態度，略過那個尷尬的話題，開口總結。
“也就是說，如果居民們陷入負麵情緒，我們陷入強製睡眠的時間就會越來越提前，但如果解除負麵情緒，我們就可以在夜晚行動，找到夢境的節點，然後破壞掉節點，就可以從夢中出去了，對嗎？”
“就是這樣。”七夜一臉如釋重負，“節點就是夜晚的阿比蓋爾，隻要能在夜間行動，我就可以出手了。”
“那個小女孩……”班納博士欲言又止，“要殺死她嗎？”
“這裏隻是個夢境。”七夜說，“一個她幻想著‘如果當時確實是麥角菌感染’的夢，夢境破碎對她本身沒有影響……”
托尼打斷了他：“等等，什麽叫‘如果當時確實’？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娜塔莎？”
娜塔莎挑眉：“曆史上到底是怎樣，現代人很難100%肯定就是自己推測的結論，說是麥角菌隻是因為這個推測最合理而已……但如果不是麥角菌，她又是什麽情況？”
“……從她的經曆來說，她確實被‘惡魔’附體了，而且至今還在外太空旅遊。”七夜不想解釋外神之類的存在，籠統地說道，“所以我說過她的情況不太一樣，阿比蓋爾雖然在人類的印象中是麥角菌的受害者，但作為英靈，她其實也能動用一些別的能力……這個夢就是能力不受控的溢出。”
如果放在別的時候，可能複仇者們還會刨根問底，但看著青年一臉努力而真誠地解釋，掩蓋怎麽措辭才能讓外行聽懂的苦惱的樣子……雖然很多地方大家還是有些迷惑，但不影響這次的任務，複仇者們也不在意太多細節。
不光不在意，甚至已經開始自行腦內補完邏輯了。
這就是前期鋪墊的作用。
如果七夜用的是亞瑟王的身份，那這些人會天然覺得，亞瑟王肯定能說會道，一定可以解釋清楚，所以會追問很多。
但珀西瓦爾現在給複仇者們的印象，就是單純又有點死板，不熟悉現代的古代騎士……要求一下子降低了不止一截，隻要能讓他們大致搞清楚怎麽迴事就行了。
“……可如果這隻是她的一個夢的話，她繼續做夢怎麽辦？”托尼按了按太陽穴，“你們有辦法找到外太空的她嗎？”
七夜一臉歉意：“暫時做不到，但這次隻是意外而已，她的夢和地球上的聖杯碎片產生了共鳴……所以這個夢其實也是聖杯之影，隻要迴收聖杯碎片，就可以杜絕再出現這種問題了。”
“等等，聖杯？”鷹眼大吃一驚，“那個東西真的存在嗎？”
“當然，我和加拉哈德一起找到了聖杯。”七夜毫不猶豫地再度進行了加工，避免了還要解釋聖杯和聖杯之間的不同，“它有著強大的能量，可以引發很多奇跡，這個夢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解決這個夢境之後，迦勒底還會派人來迴收聖杯碎片。”
“……？”托尼奇怪地問，“為什麽還要再派其他人來，你不行嗎？”
白發的青年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我當然也會盡一份力。”
珀西瓦爾離開了，因為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不適合做出和往常不一樣的舉動，他該迴家就要迴家，免得被居民們指指點點。
彼得也跟著他離開了，留下的複仇者們住的比較近，互相是鄰居，倒是不用糾結這個。
“……我感覺有點不太妙。”
鷹眼說：“他真的不太會撒謊。”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托尼吐槽，“我猜他腦子裏的騎士精神，還寫了不能對弱者說謊。”
“不用強調那個弱者了，他可能對所有人都盡量不說謊。”娜塔莎歎氣，“看起來，想解決這個夢境，並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搞不好他是打算犧牲自己。”
那種有些為難，又不想說謊的眼神，以及最終糾結出的“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我當然也會盡一份力”這句話……按照對珀西瓦爾性格的推斷，如果他能幫肯定會幫，這麽模糊的說法，隻能說明他到時候很有可能無法出手。
班納博士也很糾結：“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再犧牲的話……”
他們不可能因為對方已經死過，就覺得再死一次也無所謂了。不如說，這反而加強了消費對方死亡的感覺，很有壓力。
史蒂夫皺眉道：“那個迦勒底……召喚出英雄的亡靈，都是為了做這種事嗎？”
召喚出他們，然後再讓他們去死？
因為之前七夜為了塑造人物形象，特意沒有把英靈解釋得很清楚，導致現在大家對英靈的定義類似於亡靈……恐怕要等換個人設才能解除這個誤解了。
鷹眼評價：“從效率上沒什麽好指責的，如果他們更適合做這種任務，那確實隻能這樣做……迦勒底隻是選擇了犧牲已經死過的人，來保護還活著的人而已。”
話是這麽說，但大家對迦勒底的印象已經逐漸扭曲。
“不說這個了，我們接下來討論一下，如何掃除居民們的負麵情緒吧。我們的能力在這裏都被限製了，解決夢境我們幫不上忙，總要在別的地方努力一下。”史蒂夫拍拍手，“大家有什麽想法嗎？暢所欲言！”
這一天的晚上，大家依然什麽都沒能做，甚至因為死了條狗，居民們的負麵情緒加強，他們突然昏睡過去的時間也被提前了一小時。
不過第二天，複仇者們就按照昨天討論好的計劃，讓班納博士前往帕裏斯牧師的家裏，讓對方把黑麥都找出來。
其實病麥肉眼是可以分辨的，但密密麻麻的黑麥看得人頭大，班納博士想辦法用鹽水漂洗，終於漂洗出了一堆麥角。
然後他把一些麥角磨碎，喂給了雞，叮囑帕裏斯牧師觀察這隻雞的狀態。
果然，沒多久，這隻雞就開始宛如癲癇一般地抽搐，瘋狂撞地麵和牆，撞出血來都不停。
這瘋狂的畫麵震懾住了帕裏斯牧師。
帕裏斯牧師對於昨天班納跟他講的感染什麽的，其實處於想相信，又不敢信的狀態，就是缺少了證據。
但現在，證據擺在了他的麵前，帕裏斯牧師十分激動：“竟然是吃了有毒的東西！沒想到會有這些東西混進黑麥裏……！我的女兒和侄女沒有被魔鬼附身！也沒有被巫師詛咒！她們隻是中毒了！！！”
身為牧師，家人竟然仿佛被魔鬼附身，這真的是非常不體麵的事，帕裏斯牧師壓抑太久了，現在終於能發泄出來。
他激動地感謝班納，然後蹲下來，把漂洗出來的病麥角收攏進一個小袋子裏，衝出了門外。
“各位！各位！沒有惡魔！沒有巫術！我家的孩子們是中毒了！”
17世紀的村莊，本來人娛樂就不多，有點什麽事都能飛快地從村頭傳到村尾，何況還是近期最火熱的話題，帕裏斯一嚷嚷，很快家門口就聚攏來了無數看熱鬧的人。
“怎麽迴事啊，牧師，之前不是醫生都說可能是被詛咒了嗎？”
“那是醫生學藝不精！”帕裏斯現在也不顧上得罪醫生什麽的了，他激動地說，“大家看！這就是害了我女兒和侄女的毒！”
說著，帕裏斯牧師就打開袋子，給大家展示裏麵的麥角。
但這並不足以支撐他所說的話的內容，依然有人質疑：“這個是從哪裏弄出來的？不會是巫師提煉的吧？”
帕裏斯愣了下：“這是班納先生從黑麥裏篩出來的……”
“真的嗎？會不會他就是巫師，然後把東西撒在裏麵？”
“就是說啊，什麽中毒會是那個樣子，怎麽看都是魔鬼附身……”
“我也吃黑麥，我怎麽沒事，就他家有事？”
其實之所以住在同一家的人，兩個小孩中毒了，大人卻沒事，是因為病麥其實不多，零零散散，同樣的劑量，大人可能反應不大，小孩就不行了，但這種時候解釋得這麽專業，並不能很好地安撫大家的心。
因此早就知道會有這種質疑，混在人群中的鷹眼立刻出聲開始帶節奏：“如果他隻能從你家的黑麥裏篩出這個來，那肯定有問題！你讓他從其他人的麥子裏也篩一遍試試！”
這話很有道理啊，居民們立刻跟風：“就是，我家正好還有一袋黑麥呢……”
史蒂夫自告奮勇：“那大家有誰願意把自家的黑麥貢獻出來，證明一下這些東西確實混在了大家的黑麥裏？”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推舉出了治安官。
史蒂夫主動跟去了治安官家裏，把他家的一袋黑麥抗了出來。
這時候，廣場上等著的人就更多了，看來消息已經都傳了出去，能趕來的都趕來了。
史蒂夫把黑麥的袋子往地上一放，開始反客為主：“我覺得，讓班納先生親自動手也不太好，萬一他偷偷往裏放東西呢？我們又看不見，大家推選一個人來做這個事吧？”
居民們又是紛紛說好。
然後推舉出了七夜。
之前說過，這個夢會按照人設把邏輯圓上，珀西瓦爾是小鎮裏人緣最好的一個人，大家都很信任他，紛紛覺得他做這個事，大家都很安心。
突然被點名的七夜：“…………”
他隻想坐享其成，不想在這裏漂洗麥子啊……
但珀西瓦爾的人設不會拒絕這個事，七夜隻好走上去，開始按照班納的指引漂洗麥子，然後和之前的流程一樣，有人貢獻了一隻自家的雞，喂了雞這些病麥，雞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狂了。
居民們就像最開始的帕裏斯牧師一樣震驚。
他們相信珀西瓦爾，因此也會相信他親手漂洗出來的東西沒有動過手腳。
“天啊，那些孩子確實是這個樣子！真的是中毒了！”
“我們的麥子裏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好可怕……”
“一定要用鹽水嗎？成本太高了吧……”
“還好我吃得不多！”
這時候，他們就無師自通了劑量的問題，沒有繼續質疑了。
籠罩在塞勒姆小鎮的晦澀的氣氛，逐漸消散開來，治安官趁機發表了一番演講，表示大家沒事不要散步什麽巫術詛咒之類的言論，都是無稽之談！我們的小鎮這麽虔誠，神會保佑我們的！
居民們紛紛點頭：“就是，我們這麽虔誠呢！”
七夜：“…………”
神要是真會保佑你們，從最開始就不會讓麥子感染麥角菌！
但不管怎麽說，複仇者們今天這一波非常給力，七夜雖然知道麥角菌，但卻不知道怎麽證明麥角菌的存在，還好有班納博士在，想出了這個辦法，向所有人證明了科學的力量。
這下子，哪怕還沒到夜晚，七夜也能感覺到這些人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甚至極限反彈到喜悅和快活……
七夜和混在人群中的超英們對了個眼神。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今晚就開始最終的行動吧！解決完這個夢，他還要去現實中迴收聖杯呢！
看著白發青年堅定的眼神，複仇者們都很沉默。
他們看出來了。
這位高潔的騎士，完全沒有遲疑，計劃一有進展，立刻就要徹底解決問題——哪怕，這可能犧牲他自己。
……希望，這隻是他們想多了。
真不愧是特殊任務，難度和以前完全不在一個級別——甚至他之前就沒有處理過類似的任務。
和之前的迴收英靈卡或者聖杯碎片，或者他幫時空管理局那次迴收刀劍付喪神都不一樣，這次的任務，首先是找到這個“夢境”的節點，破壞掉這個夢境，避免噩夢擴散引起糟糕的後果, 然後再迴收聖杯碎片。
也就是說, 七夜以前做任務的經驗都不管用了，他這次最先要找的不是英靈，而是節點。
很麻煩，但收益也很高, 隻要他完成這個任務，讓七夜黃理恢複理智的進度條立刻能前進一半, 所以七夜明知道這次任務很艱難, 還是來了。
由於這是個夢境而不是現實, 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可以利用的漏洞也很多, 比如七夜以往如果不用增齡藥的話, 變身成英靈就隻能以心理年齡的外表出現。
可現在通過係統的操作, 他很輕易就能以符合圓桌騎士珀西瓦爾在大眾心目中的年齡出現——而且身高是一米九五！
七夜感動到落淚，原來這就是快2米的身高的視角, 他本體再怎麽喝牛奶都長不到這麽高！
……不過他也得完成任務才行, 死在這裏的話他就永遠沒辦法長高了。
在這裏見到複仇者們, 對七夜來說是個意外, 不過也是好消息。
因為就如同他剛才對複仇者們說的那樣，這個夢境需要7個高質量的祭品，七夜自己算一個，本來還在想怎麽辨認其他祭品，要不要保護一下，現在數一數……可以了，不用廢那個勁了！複仇者們的靈魂絕對質量很高！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降低眾人的恐懼，削弱夜晚勢力，好讓大家在夜晚也能行動……
“珀西瓦爾。”木匠在遠處對七夜招手，“你來了！”
因為七夜扮演的珀西瓦爾性格很好，這個夢境自動補全了邏輯，導致大家有什麽事都想找七夜一起。
七夜參觀完木匠做的十字架——木匠被小鎮的氣氛所感染，已經開始滿懷期待地等著女巫審判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如果這種氣氛繼續蔓延下去的話，他可以自由行動的時間就會被夜晚逐漸侵蝕。
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今天班納博士就做得不錯，似乎已經說服了帕裏斯牧師，但想讓那些村民們也相信的話，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敷衍完木匠，七夜順便趁機逛了一圈森林，確定森林裏沒什麽奇怪的東西，才迴到複仇者們聚集的房間。
他剛才離開不光是赴約，也是為了給複仇者們一點討論和思考的時間，不然一股腦塞太多情報，效果就不太好。
現在的話，該商量的應該商量完了吧？
在這種封閉式暴雪山莊一樣的環境裏，就算知道他很有些可疑，但也會把懷疑保留在心裏，想著先把能套的話套出來再說。
正因為在夢境中，脫離了一直以來的情報網，無論如何都不會徹底相信，所以幹脆也不用過分地試探……大概會是這樣的狀態。
隻要不影響合作就行，這種態度完全ok。
七夜習慣性地揣摩著，然後敲響了門，被彼得迎了進來。
“你終於迴來了。”彼得好像已經忘了剛才被戳穿他們並不是真正叔侄時的尷尬，活潑地跟七夜搭話，“有什麽進展嗎？”
七夜皺眉：“說不上來，要等晚上才知道……班納先生。”
班納博士接話：“什麽？”
“關於您今天在牧師家說的麥角菌，有什麽辦法可以提煉出來嗎？”七夜問道，“如果能當著村民的麵證明麥角菌的存在，我想應該能極大地改善這裏的氣氛。”
史蒂夫沉思：“如果改善了氣氛……”
“我們在夜晚也許就可以行動了。”七夜歎了口氣，“就我所知，夢境的關鍵隻會在晚上出現——白天的話，阿比蓋爾就隻是普通的受麥角菌折磨的小女孩而已。”
“阿比蓋爾？你之前說的某個人的夢境……難道這裏就是那個孩子的夢嗎？”娜塔莎插話，“她也不是人類？”
否則怎麽可能活到21世紀，還能靠一個夢把大家扯進來？
其他人也都集中注意力，打算聽聽七夜的解釋——剛才他們討論了一會兒七夜如果不是人類會是什麽，現在就是個好的了解機會。
“也許你們很難理解……”
身高一米九五的青年，坐在那裏卻全無壓迫感，始終給人一種溫和有禮的感覺。
“這是一種被稱為英靈的存在，死後被人類所銘記，在人類的潛意識中誕生，固定形象，作為幻想的結晶，擁有各式各樣的能力……當然，阿比蓋爾的情況有一點不同……”
彼得忍不住問：“你也是這樣？”
青年點點頭：“對，身為已死之人，成為英靈後，被迦勒底召喚……我就是這樣的存在，畢竟這種事人類無法自行處理。”
“抱歉，我就直接問了。”娜塔莎盯著他，“你是亞瑟王圓桌騎士的珀西瓦爾嗎？”
“……是的。”青年似乎一臉疑惑，“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其他人：“…………”
為什麽一臉你好像已經說過了的樣子啊……
“沒什麽，就是確認一下是不是重名。”娜塔莎麵不改色，“畢竟你沒有說過你的來曆，隻說是被迦勒底召喚的。”
青年想了想，露出了恍然和愧疚的神情。
“十分抱歉，因為在我的時代，隻要報出名字，大家就都知道我是誰……特意說‘我是亞瑟王的圓桌第二席，騎士珀西瓦爾’有些故意炫耀的感覺，所以除了決鬥或者正式場合的自我介紹，平時我都是省略這部分的。”
“……原來如此，您還不習慣這個時代啊。”
“因為是特意為了解決這個夢境才被召喚出來的，雖然被灌輸了常識，但可能還有些不適應。”
品行高潔的青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大家之前那麽信任我，我就以為是因為大家是已經知道我是亞瑟王的騎士了，所以才相信我說的話……”
其他人：“…………”
——並沒有！我們並沒有多麽信任你啊！！！隻是明麵上質疑不多而已！！！
古代人都這麽單純的嗎！？還是因為這是傳說中的圓桌騎士？
這麽說來的話，珀西瓦爾也是去尋找聖杯的騎士之一。當時找到聖杯的條件就是最純潔的騎士，雖然最終拿到聖杯的是加拉哈德，但珀西瓦爾能被選中，說明他在當時的人心目中，確實純潔得有些突出……
看著麵對試探，還能一臉愧疚的騎士，連娜塔莎都要感覺良心發痛了。
確實，如果從一個活在亞瑟王時期的騎士角度來看，這一切都十分合理。
因為亞瑟王聲望很高，圓桌騎士很有名，所以自我介紹不用那麽詳細。
覺得大家的信任是依托在亞瑟王的圓桌騎士這個身份上，完全忽略了他自己本身就讓人信任的氣質。
或者說，認為隻要別人知道他是圓桌騎士，就會無條件相信他的這種想法……
這簡直讓人無語的謙遜，確實很符合一個圓桌騎士的思維。
——現代人想模仿這個腦迴路都模仿不來！
如果說之前複仇者們還有些懷疑，現在一看這渾然天成，任何一個現代人聽了都要滿頭問號的腦迴路……他們覺得，也許可以對他更信任一些。
七夜看到複仇者們隱約流露出的胃痛的神情，覺得自己這一番表演，效果應該還不錯。
這個副本留給他的時間不多，拖延下去的話，哪怕沒死也會陷入必死境地，實際上並沒有太多時間留給複仇者們來迴試探。
想必這一出結束後，複仇者們大概會覺得他是被騎士精神醃入味了，然後會學會有問題就直接問，而不是兜圈子試探，這樣能節省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史蒂夫是適應最好的一個人。
因為美國隊長的身份，和亞瑟王的圓桌騎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史蒂夫的生活環境沒這位騎士那個年代單純，所以沒養成這種奇怪的習慣而已。
所以史蒂夫第一個恢複正常態度，略過那個尷尬的話題，開口總結。
“也就是說，如果居民們陷入負麵情緒，我們陷入強製睡眠的時間就會越來越提前，但如果解除負麵情緒，我們就可以在夜晚行動，找到夢境的節點，然後破壞掉節點，就可以從夢中出去了，對嗎？”
“就是這樣。”七夜一臉如釋重負，“節點就是夜晚的阿比蓋爾，隻要能在夜間行動，我就可以出手了。”
“那個小女孩……”班納博士欲言又止，“要殺死她嗎？”
“這裏隻是個夢境。”七夜說，“一個她幻想著‘如果當時確實是麥角菌感染’的夢，夢境破碎對她本身沒有影響……”
托尼打斷了他：“等等，什麽叫‘如果當時確實’？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娜塔莎？”
娜塔莎挑眉：“曆史上到底是怎樣，現代人很難100%肯定就是自己推測的結論，說是麥角菌隻是因為這個推測最合理而已……但如果不是麥角菌，她又是什麽情況？”
“……從她的經曆來說，她確實被‘惡魔’附體了，而且至今還在外太空旅遊。”七夜不想解釋外神之類的存在，籠統地說道，“所以我說過她的情況不太一樣，阿比蓋爾雖然在人類的印象中是麥角菌的受害者，但作為英靈，她其實也能動用一些別的能力……這個夢就是能力不受控的溢出。”
如果放在別的時候，可能複仇者們還會刨根問底，但看著青年一臉努力而真誠地解釋，掩蓋怎麽措辭才能讓外行聽懂的苦惱的樣子……雖然很多地方大家還是有些迷惑，但不影響這次的任務，複仇者們也不在意太多細節。
不光不在意，甚至已經開始自行腦內補完邏輯了。
這就是前期鋪墊的作用。
如果七夜用的是亞瑟王的身份，那這些人會天然覺得，亞瑟王肯定能說會道，一定可以解釋清楚，所以會追問很多。
但珀西瓦爾現在給複仇者們的印象，就是單純又有點死板，不熟悉現代的古代騎士……要求一下子降低了不止一截，隻要能讓他們大致搞清楚怎麽迴事就行了。
“……可如果這隻是她的一個夢的話，她繼續做夢怎麽辦？”托尼按了按太陽穴，“你們有辦法找到外太空的她嗎？”
七夜一臉歉意：“暫時做不到，但這次隻是意外而已，她的夢和地球上的聖杯碎片產生了共鳴……所以這個夢其實也是聖杯之影，隻要迴收聖杯碎片，就可以杜絕再出現這種問題了。”
“等等，聖杯？”鷹眼大吃一驚，“那個東西真的存在嗎？”
“當然，我和加拉哈德一起找到了聖杯。”七夜毫不猶豫地再度進行了加工，避免了還要解釋聖杯和聖杯之間的不同，“它有著強大的能量，可以引發很多奇跡，這個夢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解決這個夢境之後，迦勒底還會派人來迴收聖杯碎片。”
“……？”托尼奇怪地問，“為什麽還要再派其他人來，你不行嗎？”
白發的青年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我當然也會盡一份力。”
珀西瓦爾離開了，因為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不適合做出和往常不一樣的舉動，他該迴家就要迴家，免得被居民們指指點點。
彼得也跟著他離開了，留下的複仇者們住的比較近，互相是鄰居，倒是不用糾結這個。
“……我感覺有點不太妙。”
鷹眼說：“他真的不太會撒謊。”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托尼吐槽，“我猜他腦子裏的騎士精神，還寫了不能對弱者說謊。”
“不用強調那個弱者了，他可能對所有人都盡量不說謊。”娜塔莎歎氣，“看起來，想解決這個夢境，並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搞不好他是打算犧牲自己。”
那種有些為難，又不想說謊的眼神，以及最終糾結出的“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我當然也會盡一份力”這句話……按照對珀西瓦爾性格的推斷，如果他能幫肯定會幫，這麽模糊的說法，隻能說明他到時候很有可能無法出手。
班納博士也很糾結：“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再犧牲的話……”
他們不可能因為對方已經死過，就覺得再死一次也無所謂了。不如說，這反而加強了消費對方死亡的感覺，很有壓力。
史蒂夫皺眉道：“那個迦勒底……召喚出英雄的亡靈，都是為了做這種事嗎？”
召喚出他們，然後再讓他們去死？
因為之前七夜為了塑造人物形象，特意沒有把英靈解釋得很清楚，導致現在大家對英靈的定義類似於亡靈……恐怕要等換個人設才能解除這個誤解了。
鷹眼評價：“從效率上沒什麽好指責的，如果他們更適合做這種任務，那確實隻能這樣做……迦勒底隻是選擇了犧牲已經死過的人，來保護還活著的人而已。”
話是這麽說，但大家對迦勒底的印象已經逐漸扭曲。
“不說這個了，我們接下來討論一下，如何掃除居民們的負麵情緒吧。我們的能力在這裏都被限製了，解決夢境我們幫不上忙，總要在別的地方努力一下。”史蒂夫拍拍手，“大家有什麽想法嗎？暢所欲言！”
這一天的晚上，大家依然什麽都沒能做，甚至因為死了條狗，居民們的負麵情緒加強，他們突然昏睡過去的時間也被提前了一小時。
不過第二天，複仇者們就按照昨天討論好的計劃，讓班納博士前往帕裏斯牧師的家裏，讓對方把黑麥都找出來。
其實病麥肉眼是可以分辨的，但密密麻麻的黑麥看得人頭大，班納博士想辦法用鹽水漂洗，終於漂洗出了一堆麥角。
然後他把一些麥角磨碎，喂給了雞，叮囑帕裏斯牧師觀察這隻雞的狀態。
果然，沒多久，這隻雞就開始宛如癲癇一般地抽搐，瘋狂撞地麵和牆，撞出血來都不停。
這瘋狂的畫麵震懾住了帕裏斯牧師。
帕裏斯牧師對於昨天班納跟他講的感染什麽的，其實處於想相信，又不敢信的狀態，就是缺少了證據。
但現在，證據擺在了他的麵前，帕裏斯牧師十分激動：“竟然是吃了有毒的東西！沒想到會有這些東西混進黑麥裏……！我的女兒和侄女沒有被魔鬼附身！也沒有被巫師詛咒！她們隻是中毒了！！！”
身為牧師，家人竟然仿佛被魔鬼附身，這真的是非常不體麵的事，帕裏斯牧師壓抑太久了，現在終於能發泄出來。
他激動地感謝班納，然後蹲下來，把漂洗出來的病麥角收攏進一個小袋子裏，衝出了門外。
“各位！各位！沒有惡魔！沒有巫術！我家的孩子們是中毒了！”
17世紀的村莊，本來人娛樂就不多，有點什麽事都能飛快地從村頭傳到村尾，何況還是近期最火熱的話題，帕裏斯一嚷嚷，很快家門口就聚攏來了無數看熱鬧的人。
“怎麽迴事啊，牧師，之前不是醫生都說可能是被詛咒了嗎？”
“那是醫生學藝不精！”帕裏斯現在也不顧上得罪醫生什麽的了，他激動地說，“大家看！這就是害了我女兒和侄女的毒！”
說著，帕裏斯牧師就打開袋子，給大家展示裏麵的麥角。
但這並不足以支撐他所說的話的內容，依然有人質疑：“這個是從哪裏弄出來的？不會是巫師提煉的吧？”
帕裏斯愣了下：“這是班納先生從黑麥裏篩出來的……”
“真的嗎？會不會他就是巫師，然後把東西撒在裏麵？”
“就是說啊，什麽中毒會是那個樣子，怎麽看都是魔鬼附身……”
“我也吃黑麥，我怎麽沒事，就他家有事？”
其實之所以住在同一家的人，兩個小孩中毒了，大人卻沒事，是因為病麥其實不多，零零散散，同樣的劑量，大人可能反應不大，小孩就不行了，但這種時候解釋得這麽專業，並不能很好地安撫大家的心。
因此早就知道會有這種質疑，混在人群中的鷹眼立刻出聲開始帶節奏：“如果他隻能從你家的黑麥裏篩出這個來，那肯定有問題！你讓他從其他人的麥子裏也篩一遍試試！”
這話很有道理啊，居民們立刻跟風：“就是，我家正好還有一袋黑麥呢……”
史蒂夫自告奮勇：“那大家有誰願意把自家的黑麥貢獻出來，證明一下這些東西確實混在了大家的黑麥裏？”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推舉出了治安官。
史蒂夫主動跟去了治安官家裏，把他家的一袋黑麥抗了出來。
這時候，廣場上等著的人就更多了，看來消息已經都傳了出去，能趕來的都趕來了。
史蒂夫把黑麥的袋子往地上一放，開始反客為主：“我覺得，讓班納先生親自動手也不太好，萬一他偷偷往裏放東西呢？我們又看不見，大家推選一個人來做這個事吧？”
居民們又是紛紛說好。
然後推舉出了七夜。
之前說過，這個夢會按照人設把邏輯圓上，珀西瓦爾是小鎮裏人緣最好的一個人，大家都很信任他，紛紛覺得他做這個事，大家都很安心。
突然被點名的七夜：“…………”
他隻想坐享其成，不想在這裏漂洗麥子啊……
但珀西瓦爾的人設不會拒絕這個事，七夜隻好走上去，開始按照班納的指引漂洗麥子，然後和之前的流程一樣，有人貢獻了一隻自家的雞，喂了雞這些病麥，雞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狂了。
居民們就像最開始的帕裏斯牧師一樣震驚。
他們相信珀西瓦爾，因此也會相信他親手漂洗出來的東西沒有動過手腳。
“天啊，那些孩子確實是這個樣子！真的是中毒了！”
“我們的麥子裏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好可怕……”
“一定要用鹽水嗎？成本太高了吧……”
“還好我吃得不多！”
這時候，他們就無師自通了劑量的問題，沒有繼續質疑了。
籠罩在塞勒姆小鎮的晦澀的氣氛，逐漸消散開來，治安官趁機發表了一番演講，表示大家沒事不要散步什麽巫術詛咒之類的言論，都是無稽之談！我們的小鎮這麽虔誠，神會保佑我們的！
居民們紛紛點頭：“就是，我們這麽虔誠呢！”
七夜：“…………”
神要是真會保佑你們，從最開始就不會讓麥子感染麥角菌！
但不管怎麽說，複仇者們今天這一波非常給力，七夜雖然知道麥角菌，但卻不知道怎麽證明麥角菌的存在，還好有班納博士在，想出了這個辦法，向所有人證明了科學的力量。
這下子，哪怕還沒到夜晚，七夜也能感覺到這些人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甚至極限反彈到喜悅和快活……
七夜和混在人群中的超英們對了個眼神。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今晚就開始最終的行動吧！解決完這個夢，他還要去現實中迴收聖杯呢！
看著白發青年堅定的眼神，複仇者們都很沉默。
他們看出來了。
這位高潔的騎士，完全沒有遲疑，計劃一有進展，立刻就要徹底解決問題——哪怕，這可能犧牲他自己。
……希望，這隻是他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