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中年人,外形約莫50多歲,可是聲音和眼神無比蒼老,深邃的眼神盯著拉伊莎,沙啞道:“既然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術法,為何還要沉淪在虛幻的滿足中?西伯利亞的巫術之所以不讓你們供奉具象神,就是怕你們太過狂熱,陷得太深。那些邪術師就是這樣偏執地欺騙自己,不明白嗎?”


    拉伊莎低下頭。


    二人走過拉伊莎旁邊,來的秦昆麵前。


    “有氣勢的東方驅魔人,很少見。”


    “謝謝誇獎。”


    “不用客氣,我們二人是來教訓你的,法器星奪被你拿走好些年了,今天該還迴來了。彌賽亞不應該是一位東方人。”


    秦昆揉了揉額頭,自己身上可沒什麽星奪。


    “那來吧。”


    秦昆話音剛落,虛空落下一個十字墓碑,砸在秦昆背後,秦昆雙臂被吸附在十字架上。


    聖騎士格林五指伸開,對著秦昆,隨著秦昆掙紮,滿頭大汗流下:“歐頓,這個小子力氣很大,迅速找到星奪。”


    聖騎士歐頓走到秦昆麵前,手掌剛伸了過去,忽然被拷上枷鎖。


    兩根水火棍砸在歐頓的腿彎,歐頓跪了下去。


    屋子裏一黑,正前方出現一道豎光從頭頂打下。


    這裏變成了一處衙門,上方的牌匾上,掛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下麵的案幾後,坐著一位老人。


    “放肆!”


    “威——”


    “武——”


    驚堂木拍下,除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秦昆,和施術者格林騎士,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左近臣來了。


    第1046章 左近臣訓話


    黑漆漆的衙門,堂上的老人一身判官袍,側目望來,緩緩起身。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左近臣走了下來,輕聲詢問,像一個老人和別人拉家常一樣。


    秦昆一眾沒說話,教廷騎士歐頓大吼:“什麽邪術?異端!”


    旁邊的黑白無常虛影,拿著木板照著嘴巴狠狠抽下。


    啪啪兩聲,木板碎裂,歐頓怒不可遏,但仍舊無法站起,也沒法從枷鎖中掙脫。


    聖殿騎士諾伊斯看到聖騎士大人受辱,要掙紮站起,幽靈議會的理查德將他拽住,低聲道:“這是黑魂教必殺令的2號人物,1號是我們的教宗。千萬別惹他,他將黑魂教的教宗卡特三世打成重傷,差點打死。”


    諾伊斯受到警告,呆滯在原地。


    卡特三世!魔王卡特!


    黑魂教裏無惡不作的教宗,惡名與撒旦媲美的邪術師!


    這個貌不驚人的東方老頭,差點將卡特打死???


    一眾小輩覺得寒氣上湧,乖乖地跪在那裏。


    理查德低下頭道:“前輩,我們無罪……每一個歐洲驅魔人,身上不會沾染無辜者的鮮血,您應該知道這個規矩……”


    “好像是這樣。”左近臣點點頭,又問道:“既然無罪,為什麽跪著?”


    理查德慘笑,這就是羞辱了。


    不止是自己跪著,聖騎士大人、獵魔君王、聖女大人都在跪著!而且根本站不起來啊!


    左近臣搖了搖頭,看到下跪的教廷騎士歐頓,揮了揮手。


    “好了,你年紀也不小了,站著聽審吧。”


    歐頓顏麵盡失,枷鎖被解開,整個人憤怒不已,卻被格林叫住:“歐頓,他已經放過你一馬,你再主動向他出手,他就有理由殺死你!別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歐頓狂嘯一聲,又無處宣泄,一拳砸在衙門柱子上,這一拳,連對方蜃界裏的柱子都難以摧毀,歐頓頹然。


    左近臣歎息道:“唉,果然人一老,就有心軟的毛病。”


    秦昆見到左近臣望向自己,咧嘴一笑:“左大爺,要不先放我下來?被釘在十字架上怪難看的。”


    左近臣嗤笑:“學藝不精,活該被釘在上麵。為何不用太乙九煉?”


    秦昆汗顏:“這不是怕你找借口弄死我麽。”


    左近臣眼角一抽,氣的胸口起伏,懶得搭理秦昆。


    “你們,怎麽不說話?”


    看著地上的小輩,左近臣喝問,“聽說拜見葛老匹夫時,像是見了自家祖宗一樣,我就讓你們這麽害怕嗎?”


    左近臣的聲音高了八度。


    王乾急忙借坡下驢,朗聲道:“滄海血雨化天符,五術齊天伐鬼竹。符宗王乾,見過左師公!”


    左近臣冷笑:“無雲子的天胎筆在手,到現在連個敕號都沒混到,廢物。你師父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是‘瘋蛟’了。”


    王乾一口氣卡在胸口,不敢迴話。


    趙峰急忙第二個開口:“百鯉匯成一道溪,龍門飛渡化太極!魚龍山趙峰,見過左前輩!”


    左近臣冷笑:“也沒有敕號?一張驢臉,不幹人事。那豁牙緹騎有你這種弟子,真是家門不幸。”


    趙峰胸口發堵,怎麽還人身攻擊呢?


    白一汗顏,硬著頭皮第三個開口:“青棺聚陰出兇鳥,玄火無盡養屍胎。青玄觀白一,見過左前輩。”


    左近臣冷笑:“虞山民的徒弟?那隻傻鳥也配稱兇鳥?養屍道術學到鬼肚子裏了?”


    左近臣一指旁邊,青磷鳥驚恐地看著左近臣,把頭埋到了翅膀裏,白一慚愧地低下頭,什麽話都不敢說。


    楚千尋扁著嘴,尷尬地走了上來:“黃吉燭台有燈火,七星福宮藏幽羅。燭宗楚千尋,見過左師公……”


    左近臣冷冰冰道:“燭龍算能插幾燭了?”


    “七根勉強。”楚千尋低下頭。


    “還不錯。”左近臣表情好了一些,“燭宗的燭龍算是固本我的,別和洪翼那種蠢貨學習,妄圖窺探天機。最後弄得瘋癲可怕的,還得由我來清理門戶。”


    楚千尋唿吸一滯,頭繼續低下。


    朔月最為恭敬,磕了三個頭:“雲樓羅帳月下鬆,九隱劍起畫屏東。九隱素娥,朔月,見過前輩。”


    左近臣將她扶起,摸了摸朔月的腦袋:“有敕號,不錯。當年救你之人可還記得?”


    朔月點頭:“前輩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左近臣道:“你命中有劫,我那時心軟,做了你的命中貴人,這因果我接了。幸好你心術剛正,不枉我一片苦心。華天樞可曾收你為弟子?”


    朔月艱難搖搖頭:“華師伯說我資質愚鈍,無法繼承他的衣缽。”


    左近臣道:“嗯,那顆貪狼星是比較驕傲,當年除了楊慎誰都不服,也罷,平凡是福。”


    左近臣眼神望來,妙善雙手合十:“花佛如來,菩提塵埃,金剛皮肉,紫衣骨骸。紫衣和尚見過玄儒前輩。”


    左近臣將妙善扶起:“看座。”


    言出法隨,妙善身後出現一個椅子,妙善慚愧:“長者賜,不敢辭,長者請。”


    左近臣終於有了笑意:“是個有出息的,可惜了灶房和尚那身廚藝。”


    妙善笑道:“弟子愚鈍,學不到家師分毫,確實可惜。”


    左近臣笑容一收:“我且問你,紫衣修羅在你心中,你的佛又在哪?”


    妙善額角流出冷汗,緊張迴道:“弟子心中無佛,隻有魔。”


    左近臣眉頭一挑,啞然笑道:“辟魔成聖?你可知,這是一條不歸路。”


    “弟子所修小乘佛法,無佛可點化弟子,隻能走自己的路。”妙善見到左近臣對他的口吻並無偏見,放鬆了下來。


    “嗯,佛魔兩麵,魔就是佛,佛就是魔,聖乃本心,內聖而外王,以儒修佛,難得一見。比起灶房和尚的五濁魔倒是更取巧一些。有生之年若是能再見到佛林寺出現佛輪寶相,老夫倒是願去你們寺裏拜拜。”


    妙善驚喜,念了句佛號:“前輩若來,掃階相迎。”


    左近臣嗬嗬一笑,看向了十字架上的秦昆:“秦地師,近來可好?”


    秦昆哈哈一笑:“不敢不敢,玄儒折煞我也。”


    說話間肚子一痛,被黑白無常拿水火棍搗了一下。


    秦昆哭笑不得:“左大爺,你是來替我們出氣的還是折辱我的?”


    左近臣搖頭直歎:“茅山三玄劍給你賜了個地師的敕號,真是不知道羞辱你還是羞辱我扶餘山。你哪點像地師了?”


    秦昆無語:“這是道門讖言,現在不是,我以後說不定很厲害呢。”


    左近臣懶得搭理秦昆,發現教廷騎士格林仍舊施術鎖住十字架,警惕地望著自己。


    “別掙紮了,放人。一,你的法術傷不了他。二,老夫今日前來也不是殺人的。”


    左近臣二指在空中一夾,好像一把剪刀剪斷了格林騎士的法術一樣,格林錯愕,秦昆立即恢複了自由。


    第1047章 聖物,還迴來了?


    左近臣目光一轉,地上還有幾位西方的小輩。


    “沒點禮數,長者到來,不問候一聲?”


    峻冷的目光,言語間不帶感情,不過讓旁人看來,左大爺似乎在給對方台階下。


    “範海辛見過長者。”


    沒人開口,範海辛第一個張嘴道。


    同樣是金耀級的實力,這個老者太恐怖了,群體禁錮的法術,堪比教廷秘術!範海辛依照東方禮節,姿勢很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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