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楓臉色鐵青地解開西服的衣扣,冰冷的看著顧言笙道:“他受了傷剛才走路都走不穩,出了別墅區路燈就少了,他本就怕黑,萬一暈倒在路上出了事你負責嗎?”


    顧言笙一怔,這才想起來溫念南是怕黑的。


    可他是怎麽在漆黑的晚上拖著受傷的腿赤腳走迴來的?又為什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


    周元楓見他還不動,憤怒的道:“你還愣什麽?還不趕緊去!”


    望著顧言笙離開的身影,周元楓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這家夥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成熟一些,現在做的這麽絕情以後恐怕會吃不少苦。


    顧言笙皺緊了眉頭拿著車鑰匙走了出去,拿的卻是溫念南的那輛黑色奧迪的車鑰匙,他的車被徐叔開走送沈洛安了。


    剛把車鑰匙握在手裏就看到了鑰匙上的吊墜。


    吊墜上刻著一個字…笙…


    顧言笙突然想起來溫念南送的手表,偶然有一次看到背後刻著的自己的名字,眼神微微閃動。


    顧言笙開車緩緩行駛在路上左右張望著,卻沒看到溫念南的身影,就在他以為溫念南已經打車離開了以後,突然在轉過一個路口時看到了昏倒在路邊草坪上的溫念南。


    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溫念南時一愣,有些慌亂的下車疾步走了過去。


    顧言笙走過去才發現溫念南額頭上滿是冷汗,他想把他扶起來卻發現身上也燙的厲害。


    “喂!溫念南!醒醒!”


    顧言笙抬手摸向溫念南的額頭,發現燙的厲害,他在發高燒…


    眼中閃過一抹慌張,猛地一把把人抱起放到車上往醫院開去,透過後視鏡看著也緊皺著眉頭滿臉痛苦的人,心中頓時一緊。


    他的傷到底是怎麽弄的…


    不一會醫院就到了,顧言笙打開車門把人抱了出來,腳步匆忙的往醫院裏走去。


    “醫生!醫生呢!快來救人!”


    醫生跟護士連忙跑了過來接過昏迷的人抬到了病床上,顧晚笙剛要跟過去就被護士攔住了。


    “先生,這裏家屬不讓進,您在外麵等著。”


    顧言笙透過門上的窗戶看著床上的人的衣服被剪開,露出了白淨的皮膚下滿身的傷痕跟淤青。


    他這才發現溫念南的身上跟頭上也有傷口,卻因為那微長的烏黑柔軟的頭發並沒有察覺到頭上的血。


    顧言笙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時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愕。


    溫念南到底經曆了什麽?究竟是誰把他打成這樣的?


    等門再被打開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顧言笙就這麽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愣神,見醫生出來了這才站起身。


    “他怎麽樣了?”


    醫生皺著眉搖了搖頭道:“全身多處擊打挫傷跟淤血,頭部受到重擊,腳跟腿都傷得很厲害,不好好休養會容易有後遺症,他是怎麽搞得?這麽差的身體本就該好好養著,腿都傷成這樣了還到處走,那腿還要不要7?”


    顧言笙斂下眼中的情緒,看了眼門口:“他頭上的傷呢?”


    “他的頭受了很嚴重的傷,又因為受了巨大的刺激導致陷入了昏迷,可能短期會對記憶有些錯亂。”


    顧言笙一怔,錯愕道:“記憶錯亂?是失憶嗎?”


    “這不確定,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症狀,有的會精神錯亂有的會反應遲鈍或者失去一部分記憶,不過這隻是暫時的,隻要好好休息盡量不要讓他受到刺激,盡量安撫他的情緒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慢慢恢複的。”


    “我明白了。”


    顧言笙轉頭看著身後的病房,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不能受刺激…


    顧言笙推開門走了進去,站在床邊直直的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溫念南,受傷的腿被固定住了,頭上的傷口跟腳上的傷也包紮好了。


    淡藍色病號服下的身體格外嬌小瘦弱,身上很多地方纏了繃帶,幾乎每個地方都有傷,像個被破的布娃娃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顧言笙看著溫念南脖子上的繃帶微微一怔,不受控製的伸手摸了摸那還滲著血的傷口。


    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


    顧言笙愣愣的望著那張嘴角滿是淤青的臉,眼神微微閃爍。


    你幾天究竟是去哪了…為什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顧言笙手機突然響了,接通電話後看了眼床上的人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顧言笙從公司離開後開車又去了醫院,打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依舊昏迷不醒,醫生說也不確定什麽時候醒來,顧言笙站在窗台前望著樓下的花壇發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第二天還會來醫院,明明隻需要打電話通知溫念南的父親來照顧就可以。


    顧言笙抬手伸進懷裏想要拿煙,卻想起來這裏是醫院不能吸煙,緩緩放下了手。


    轉過身看了眼身後的人,轉身推門離開了。


    溫念南已經昏迷了四天了,顧言笙每天傍晚從公司離開的時候才會來醫院,每次都是站在窗前發會呆坐一會便起身離開了。


    第五天,顧言笙推開病房門進去後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床上的人突然大叫了起來。


    床上的人在做噩夢,隻見溫念南正滿頭冷汗的在空中亂抓著什麽…


    “不要打我…好疼…好疼…”


    顧言笙坐在床邊看著睫毛微顫做著噩夢的溫念南,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誰知剛伸出手就被溫念南抓住了,見他漸漸安靜下來便也沒有把手抽出來,直到床上的人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手也鬆開了。


    顧言笙看了眼額頭上滿是冷汗的人,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門被推開了,醫生走了進來喊他出去交代病情,顧言笙起身離開了,卻沒注意到他身後的人微微顫動的睫毛。


    溫念南覺得自己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夢中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媽媽跟父親牽著他的手在花園裏種著花,媽媽溫柔的笑著帶他坐在鋼琴前彈琴。


    突然,笑得溫柔的媽媽鬆開了他的手往遠處走去,任憑小小的自己怎麽唿喊都沒有迴頭看他一眼。


    畫麵一轉,一群孩子罵著地上的他是沒媽的孩子,遠處是父親在書房忙碌的身影,眼前忽然又變成了高中時的巷子胡同,自己脫下了顧言笙的衣服穿在身上決然跑了出去。


    溫念南看著那背影,聲音顫抖的伸出了手:“別去…不要去…”


    視線一黑,變成了自己跌坐在地板上的身影,周圍圍滿了人。


    他看到了宴會上的人,看到了小時候欺負他的人跟手裏拿著棍子的孫奇,所有人都滿臉鄙夷的指著他咒


    □o


    馬。


    [這家夥真惡心,還想做第三者破壞別人的感情,第三者上位還有臉了]


    [你戒指是假的,人家帶的才是真正的婚戒,你連你母親的項鏈都被別人拿走了,你就是個廢物!]


    [人家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這種陰險狡詐的人不配做顧氏集團的夫人,沈洛安才是!]


    [你害死你母親,你父親也厭惡你,顧言笙也惡心你,你就是個沒人愛的垃圾,去死吧!這種人就該被扔到地下室裏去跟老鼠關在一起!]


    [打死他!這賤骨頭就欠打!]


    溫念南閉著眼睛用力的捂住耳朵想要擺脫這些聲音,當他再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在漆黑看不到邊的地下室。


    “有人嗎?救救我…我不要在黑暗裏…放我出去…求求你們了…有人嗎…”


    黑暗裏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顧言笙跟沈洛安走了出來,顧言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從手裏拿出了音符項鏈親手給沈洛安戴上了,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滿臉嘲諷的看著地上滿身是血的溫念南…


    “滾…滾開!”


    顧言笙聽到驚叫聲一怔,連忙推開門走了進去,卻看到了喘著氣滿臉驚恐看著自己的人。


    “啊!!!”


    溫念南突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往後退去。


    “…滾開…滾開!!滾出去!!不要過來!!”


    顧言笙看到這一幕心頭突然一陣抽痛,錯愕的看著病床上渾身發抖的人,頭上的繃帶被掙脫開了,顧言笙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按住繃帶,卻剛剛伸手就被一聲聲淒慘的尖叫聲驚到停住了手。


    溫念南捂住耳朵不停的往後退,到了床的邊緣卻還在往後推,猛地跌下了床。即便掉到了床上卻還在不斷的往後挪直到退到牆角的位置,躲在窗簾後麵抱著頭蜷縮了起來。


    "溫念南"


    “別過來!我不想看到你!滾啊!滾啊!”


    顧言笙望著那渾身顫抖驚恐的盯著自己的人,錯愕的看著溫念南,道:“你…到底怎麽了?”


    “別碰我!滾岀去!我讓你滾啊!滾!”


    這時醫生跟護士都連忙走了進來按住了激烈掙紮的人扶到了床上,溫念南卻一直在盯著一旁的顧言笙,眼中滿是恨意跟瘋狂。


    “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滾啊!滾!滾!”


    顧言笙滿是驚愕的站在門口,看著眼中滿是恨意看著自己的溫念南,滿臉不可置信。


    “顧先生!顧先生你先出去吧,你在這裏隻會讓他精神狀況更加嚴重。”


    顧言笙被推到了門外關上了門,聽著裏麵傳來的一聲聲撕心裂肺慘叫聲,僵在了門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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