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和妻子進入青鸞仙城後,便在內城找了個小院暫時住下。


    這趟準備前往金陽宗,他自然是謀而後定。


    早早將事情打聽確認好,知曉金陽宗的靈艦還有兩個月才會出發。


    安頓住下後,陸長生和陸妙歌說了一聲,便來到外城厲飛羽的住處,想看看厲飛羽在不在家。


    “前輩找厲道友?”


    “厲道友前些時日外出,估計需要挺久才能迴來,具體什麽時候,小人也不清楚了。”


    隔壁老者看著眼前麵容俊美,氣度不凡的陸長生,躬身說道。


    不知道厲飛羽是得罪眼前的前輩還是怎麽迴事,居然令對方找上門來。


    “嗯。”


    陸長生點了點頭,知曉像厲飛羽這等修士,平日裏不是苦修為主,大多長期在外。


    隨後拿出一枚中品靈石和一枚傳訊符道:“若是道友看到厲道友迴來,便通過某家一聲。”


    “是前輩,厲道友迴來後,小人定然第一時間通知您!”


    這名老者看到一枚中品靈石,頓時眼眸發光,躬身諂媚道。


    一枚中品靈石對他雖然不至於巨款,但也算不小橫財了。


    尤其是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認識一位築基修士。


    哪怕在青鸞仙城,築基修士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況且這外城區基本都是煉氣散修。


    “唉。”


    陸長生搖頭吐了口氣,走出古舊的街巷。


    他這趟在青鸞仙城滯留兩個月,不知道能夠見到厲飛羽。


    就在這時,他看到巷口迎麵走來一名四十來歲,身材高大,著一襲黑色甲衣的中年男子。


    男子眉宇淩厲,有幾分煞氣,隻是臉上胡子拉碴,顯得滄桑疲憊,衝淡了身上煞氣,顯得平和許多。


    “嗯!?”


    男子看到陸長生,腳步一頓,麵容微怔,神色驚疑,有些不敢確認道:“長生?”


    陸長生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麵容,認出身份。


    沒想到上一刻還以為見不到對方,沒想到轉角便遇到了。


    他臉上當即露出笑容道:“飛羽,別來無恙。”


    “長生,你怎麽來青鸞仙城了。”


    厲飛羽聽到這話語,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但看著近二十年不見,容顏依舊,如同謫仙人般的陸長生,他一時有些恍惚無措。


    兩人書信來往,他知曉陸長生早年便突破築基。


    而自己來青鸞仙城摸打滾爬,卻還在煉氣九層,築基頗為遙遠。


    “嗯,剛好有點事就過來一趟了。”


    陸長生麵露微笑,十分自來熟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剛過來聽說你外出了,還以為這一趟見不到你呢。”


    在青雲宗‘問心台’覺醒記憶後,厲飛羽可以說是他關係最好,唯一的真心朋友,好兄弟。


    像洪毅的話,在他心中隻能算半個。


    不僅厲飛羽當初的救命之恩。


    也是兩人在青竹山一起當贅婿,積攢下來的友情。


    “嗬嗬,我這趟外出沒有什麽收獲,所以便提前迴來了,還真是巧了。”


    厲飛羽看好友神態依舊如二十年前那般,英武淩厲的臉上露出笑容。


    縱然十八載未見,今日相逢一笑盡滄桑。


    “走,找個地方坐坐,喝一杯。”


    “這青鸞仙城還真和我想象的有不小差距”


    陸長生滿臉笑容說道。


    兩人朝路旁酒樓走去。


    “看起來厲道友和這位築基前輩關係非同一般啊。”


    不遠處的老者看到陸長生和厲飛羽姿態,心中暗暗道。


    醉仙樓。


    一間包廂中。


    陸長生和厲飛羽一邊喝酒,一邊敘舊。


    兩人雖然有書信來往。


    但十多年來,兩人的書信總共也就十來封,隻能算保持聯係。


    並且,兩人都不會在書信中寫太多自己的情況。


    例如厲飛羽從來不會訴說自己的艱苦,都是說青鸞仙城種種事件,見聞,喜事。


    而陸長生也差不多,大多是訴說家中孩子,還有厲飛羽兒女,赤鯨幫的情況。


    因為他知曉,厲飛羽在外打拚,情況肯定沒辦法和自己相較而論。


    要是提太多自己生活,仿佛在炫耀一般,難免會讓人心中不舒服。


    雖然他相信兩人關係不至於如此,但作為朋友,這方麵他還是會稍微注意。


    “嗬嗬,沒想到長生伱如今居然成一方老祖了。”


    厲飛羽聽到陸長生講理碧湖山陸家,唏噓不已。


    想當年,他為了踏上仙途,和陸長生一同選擇成為青竹山贅婿。


    但如今,陸長生已經從贅婿成為一方老祖。


    “飛羽,你未來有何打算?是打算築基後便迴去麽?”


    陸長生了解到厲飛羽這些年經曆。


    當初與三名道友結伴前來青鸞仙城。


    結果半路一人慘死,一人選擇退出,最終隻有兩人來到青鸞仙城。


    到了青鸞仙城,他們才知曉底層散修競爭的殘酷,一直在外城廝混。


    還好厲飛羽當初懂得靈植和靈屠技藝,才能勉強生存。


    在熟悉後,他便踏入進入山脈獵殺妖獸的生活。


    十多年走來,最初一起來到青鸞仙城的好友第二年就死在妖獸手中。


    過程中認識許多人,但十多年下來,走的走,死的死。


    “我也不知道,這麽多年走來,我感覺自己已經習慣適應這樣生活了,讓我重新迴去,不僅不甘心,也不知道迴去作甚。”


    厲飛羽搖頭笑道:“就如長生你當初說的那般,你我有幸擁有靈根仙緣,踏上仙路,自當勇猛精進,奮勇前行,方不負上天厚賜。”


    “若是選擇自我放棄,半途而廢,最終庸碌一生,心中如何甘心。”


    他最初來青鸞仙城,是想著搏出一片未來,搏出一個築基的希望,能夠築基便算成功!


    但如今,見識過許多,眼界開闊,他已經有些不滿足於築基了。


    在他看來,築基隻是真正進入修仙界,開始接觸到修仙界的精彩。


    自己一旦築基,絕對不願意迴去。


    “唉。”


    陸長生聽到這話,明白厲飛羽的想法。


    他想要修仙有成,就隻能在青鸞仙城這裏拚。


    選擇迴去,便相當於半放棄修行。


    可踏上修仙路,見識過修仙界的精彩,又有幾人願意庸碌一生。


    或者說,甘於平凡,厲飛羽就不會選擇來青鸞仙城,見識到種種殘酷後,依舊堅持。


    “飛羽,你現在煉氣九層,應該在籌備築基吧?”


    陸長生出聲詢問道。


    對方雖然有斂氣法門,但在他築基巔峰神識麵前,一覽無遺。


    “嗯,之前獸潮來襲,我運氣不錯,小有收獲,收集不少材料。”


    “現在正找人眾籌煉丹,要是沒有就等靈石足夠,拍一枚築基丹。”


    厲飛羽出聲說道。


    “眾籌煉丹?”


    陸長生聽到這話,有些詫異。


    “嗬嗬,這是青鸞仙城散修獲得築基丹比較常見的一種方式。”


    厲飛羽笑了笑,出聲解釋道:“散修想一個人將煉製築基丹的材料湊齊很難,所以大多會與其他人合作。”


    “例如有的人運氣好,獲得天靈果,特殊妖核,但缺少其他輔料,就會選擇有輔料的人合作。”


    “這種方式,築基丹出爐後,誰貢獻的最多,便能夠優先選擇。”


    “要是僅成丹一枚,便隻有一人能選,其他人就隻能自認吃虧,但要是有成丹多枚,就有得賺。”


    厲飛羽如此說道。


    “原來如此。”


    陸長生聞言點了點頭。


    心道不愧是青鸞仙城,他之前都沒有聽說過這種玩法。


    “你現在積攢如何?”陸長生繼續詢問道。


    “築基丹的材料,目前就差主料和幾種主要輔料。”


    “要是有人願意合作,我倒是可以出錢求購這幾種輔料,在仙城中不算很難。”


    “沒有人合作的話,到時候就將這些材料出售換成靈石。”


    厲飛羽一臉坦然的說道。


    “飛羽,我剛好有一枚築基丹,你需要可以賣你,靈石不夠就先欠著。”


    陸長生從儲物戒中,將從夏侯無我手中收獲的築基丹拿出,遞給厲飛羽。


    既然有條件,對於好兄弟這種情況,他自然願意幫一把。


    當初將一枚築基丹半賣半送給青竹山,是為了陸家情義和陸妙歌。


    給趙青青築基丹打欠條,除了相識,還帶著幾分小心思。


    但如今給厲飛羽築基丹,沒有任何利益企圖。


    完全是當初兩人交情,對方的救命之恩。


    至於為何不說送,他清楚厲飛羽的性格,自己說送,對方絕對不會收。


    “築基丹!?”


    厲飛羽聞言,看陸長生一臉隨意的遞來一個瓷瓶,整個人一愣。


    他雖然知曉自己這個好兄弟有機緣,如今不一般,為一方老祖。


    但萬萬沒想到,陸長生居然將一枚築基丹遞出,表示賣給自己,靈石不夠就欠著。


    在青鸞仙城這麽多年,他不僅見過,還經曆過好友為了利益暗下殺手。


    可此時,陸長生卻這般大大方方將一枚築基丹半賣半送給自己,著實讓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心中感動。


    “這麽多年,長生你還是一點沒變啊。”


    厲飛羽微微恍惚,苦笑說道。


    他一直知曉陸長生對身邊之人十分慷慨大方。


    當初大多靈石消費都用在妻妾兒女身上。


    自己當初外出曆練時,陸長生不僅給了他一疊符籙,還給了一具中品傀儡,三百枚靈石。


    這麽多年過去,陸長生出手越發不凡了。


    居然連築基丹這等稀有丹藥也隨手拿出。


    這一刻,厲飛羽心緒複雜,百感交集。


    自己來青鸞仙城這麽久,看到無數人為一枚築基丹打生打死,失去性命。


    就他自己都不敢保證,六十歲前一定能拍到築基丹。


    可陸長生卻能夠隨手拿出一枚築基丹。


    “嗬嗬,是我們的友情沒有變。”


    陸長生將築基丹放在桌前,笑嗬嗬說道:“我們之間就別客氣了,你實在覺得不好意思,等有靈石了,可以多還點給我,就當利息。”


    “你就不怕我築基失敗。”


    厲飛羽心中很是感動,知道陸長生是怕自己拒絕才這麽說。


    “我對你有信心。”


    陸長生半開玩笑說道:“要是真失敗了的話,到時候就來碧湖山打工還債好了。”


    “行啊。”


    厲飛羽笑嗬嗬道:“不過我還有兩三年才能到煉氣巔峰,衝擊築基。”


    “這些時間我在仙城看看能不能湊到人煉築基丹,要是不行的話,我到時候迴家一趟找你。”


    “這麽多年沒有迴去,也確實該迴去看看了.”


    厲飛羽出聲說道,語氣神色露出幾分沉重。


    他家中還有父母,妻子,兒女,但為了修仙,這麽多年從未迴去見一麵,可以說十分不負責。


    “行。”


    陸長生沉默片刻,沒有勉強。


    他知曉厲飛羽骨子裏還想再拚上一把。


    對於這種心情,他大概能夠理解。


    築基是對方來青鸞仙城這麽多年的堅持和目的。


    如今依靠一步步努力,已經走到最後關頭了。


    若是通過他人幫助完成,心中終究會有幾分遺憾。


    “多謝你,長生。”


    厲飛羽麵露笑容道。


    “嗬嗬,都說了,我們之間無需太客氣。”


    陸長生拿出一道陰陽感訊符給厲飛羽道:“我會在青鸞仙城兩個月時間,你要是有什麽事情,隨時可以找我。”


    “好。”


    厲飛羽接過陰陽感訊符。


    告別厲飛羽後,陸長生迴到內城。


    接下來時日便陪妻子陸妙歌,陸妙歡在仙城中閑逛遊玩。


    這趟外出雖然是看望兒女,但也順便當做夫妻度假。


    期間,陸長生有喊厲飛羽出來一同小聚。


    厲飛羽看到曾經的陸家大小姐陸妙歌也突破築基了,頗為感慨。


    畢竟,以他現在的眼界來看,陸妙歌想要突破築基還是有一定難度。


    而且通過陸妙歌的模樣氣質變化,他大致能猜測,對方應該有什麽機緣奇遇。


    甚至這個機緣和陸長生有關。


    對此他倒沒有多問,多關注,為陸長生在仙城做導遊。


    不過他來青鸞仙城這麽多年,也就外城比較熟,內城很少去,不怎麽熟悉。


    甚至還不如對萬獸山脈的情況熟悉。


    畢竟,這十多年,他大半時間在萬獸山脈。


    “說起萬獸山脈,我之前還獲得一張藏寶圖,疑似就在萬獸山脈,飛羽你幫我看看。”


    陸長生聽到厲飛羽說起萬獸山脈,不由想起自己從方宇手中獲得的藏寶圖。


    這藏寶圖他本來打算拍賣了,但淩紫霄說拍不出什麽價格。


    如今來到青鸞仙城,說不定就能賣出不錯價格。


    “嗯,藏寶圖?”


    厲飛羽聞言詫異。


    隨後查看陸長生遞過來的藏寶圖。


    他端詳片刻後,沉吟道:“這地圖的遺跡大概率是在萬獸山脈中,不過看模樣應該是在萬獸山脈較深處。”


    “這種藏寶圖能夠值多少錢。”


    陸長生詢問道。


    他倒是不怎麽關注遺跡在哪裏,畢竟自己又不去探險。


    “像這種萬獸山脈較深處的遺跡,哪怕築基修士前往都十分危險。”


    “如果隻有一張地圖的話,估計值不了多少,必須有更多遺跡相關的信息才值錢。”


    “畢竟大多遺跡,都有著種種禁製”


    厲飛羽出聲說道。


    他自己便幹了許多探索遺跡洞府的事情。


    表示這種藏寶圖作假太多。


    除非有相關信息能夠證明遺跡情況,亦或者相關信物,不然很難賣出高價。


    像陸長生這種藏寶圖信息,縱然看起來不簡單,能夠賣到數千靈石就算不錯了,還十分不好賣。


    “我之前聽說這上古遺跡有什麽頂級傳承,結丹,甚至元嬰機緣,還以為能值不少錢呢,沒想到就這麽點。”


    陸長生輕笑說道,倒沒有在意。


    “長生你要是有遺跡相關信物,亦或者自己去探索確認過,這種就能夠賣上高價,上萬靈石都不止。”


    “像這青鸞仙城,城主府便有收購這方麵信息”


    厲飛羽笑著說道。


    “遺跡相關信物?”


    陸長生眉頭一挑,微微思索,並不記得當時清理收獲時有什麽信物。


    他沒有多想,繼續出聲道:“城主府?我聽聞之前獸潮來襲,這仙城之主青鸞真人出手,獨戰三大妖王,斬殺一頭,重傷一頭.”


    “不錯,當時青鸞真人確實出手了.”


    厲飛羽眼中露出感慨,向往,敬佩之色。


    當日青鸞真人獨戰三大妖王,他雖然看不太清。


    但對方出現時的短暫畫麵,就給了他極為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對方為女兒身,讓他更為敬佩,覺得人生當如是也!


    也正是看到青鸞真人身為女子,一階散修,居然走到這等地步,讓他不可避免受到一層激勵。


    “嘖嘖嘖,青鸞真人,青鸞道兵”


    陸長生聽到厲飛羽講述當初獸潮時的情景,嘖聲感歎。


    不由想要見見這青鸞真人,薑國第一散修的風姿。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


    這天,青鸞仙城外,一艘縈繞著金色靈光的靈艦緩緩降落。


    相比起青雲宗靈艦,這艘靈艦看起來稍微小幾分,但上麵炮台卻顯得更多。


    “飛羽,來日我們再聚,有事隨時可以寫信來碧湖山!”


    陸長生朝厲飛羽說道。


    “好,長生,大小姐,二小姐,一路順風。”


    厲飛羽點頭拱手道。


    旋即,陸長生三人排隊登上金陽宗靈艦。


    這金陽宗靈艦和青雲宗靈艦差不多,座位也大致分為三個層次。


    由於天鳶真人給的令牌,三人在這艘靈艦還被安排到上等豪華間。


    “唿!”


    厲飛羽看著陸長生登上靈艦,心中一時間不免有些多愁善感。


    一方麵是好友相聚,如今再度分別,下次相見不知什麽時候。


    另外也是,陸長生因為兒女被金陽宗收為弟子,不遠萬裏從碧湖山來到青鸞仙城,再前往越國金陽宗。


    而自己卻離家十多年,從未迴去看過一趟。


    “這趟歇息這麽久,也該繼續努力了。”


    “三年,無論是否築基,都該迴去一趟了。”


    厲飛羽心中喃喃自語,給自己定下個期限。


    隨後轉身離去。


    他沒有迴青鸞仙城,而是朝著萬獸山脈的方向走去。


    “飛羽,希望這張符籙你用不上”


    靈艦上,陸長生似乎看到了厲飛羽前往萬獸山脈,心中喃喃。


    通過這些時日接觸,他能夠大致察覺到,自己不可避免的對厲飛羽心態造成了幾分影響。


    可能會導致對方對突破築基更為迫切。


    所以他在今天贈送了一具一階頂級傀儡給厲飛羽,表示這是自己心意。


    但在傀儡核心靈樞中,他放了一張三階‘替身符’。


    隻要厲飛羽給傀儡安裝靈石時,能夠看到這枚符籙。


    這樣未來遇到危險,也能夠他救一命。


    “長生.”


    陸妙歌看出陸長生因為分別,有幾分多愁善感,臉上露出溫柔之色,握住他手掌,無聲安慰。


    “我沒事,隻是看到飛羽這個情況,有些感慨。”


    陸長生笑了笑,溫聲說道。


    未過多久,靈艦開始啟程,朝著金陽宗飛去。


    “還有半年,就能到金陽宗,見到青山和青竹了.”


    陸長生望著窗外,思緒落在到金陽宗,想知道兒子陸青山和女兒陸青竹現在長得如何呢。


    天魔宗。


    一處寬敞無比,如黑曜石打造的大殿內。


    整個大殿四麵牆壁還是地上和天花板上都光滑一片,沒有任何花紋圖案,甚至連門窗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名麵容冷峻,頭發雪白,身著龍紋黑袍的青年男子憑空出現在大殿中央。


    “奇可多般若薩摩耶.”


    白發青年神色冷峻漠然,口中喃喃誦念。


    “嗡嗡嗡——”


    霎時間大殿四麵牆壁之上,一頭頭猙獰可怖,形態各異的妖魔緩緩浮現。


    這些妖魔雖然是圖案,但卻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牆壁之中走出來,給人一股難以言語的可怖壓迫感。


    “轟轟轟——”


    整個大殿隨著妖魔浮現,開始不斷縮小。


    並且無盡血色光芒在大殿內滾滾湧動,似乎伴隨著哀嚎聲。


    “唿唿唿——”


    曲長歌麵對這等動靜,屹立不動,華貴的龍紋黑袍和一頭雪白發絲亂舞。


    大殿不斷縮小擠壓,血光越發濃鬱,朝著曲長歌壓迫,令他好似背負大山,身軀逐漸彎曲起來。


    曲長歌神色不變,死死堅持著,身軀中的骨骼‘咯吱咯吱’作響,眼耳口鼻逐漸有鮮血流淌。


    “唿唿唿——”


    這時,牆壁上,一頭頭不知道什麽的妖魔圖案紅光大作,絲絲縷縷般的霧氣朝著曲長歌匯聚而去。


    宛若兩道龍柱一般在他口鼻間湧動,好不妖邪。


    “哢嚓!哢嚓!哢嚓!”


    “噗嗤!噗嗤!噗嗤!”


    隨著大殿越來越小,曲長歌渾身仿佛越來越沉重,體內骨骼哢嚓亂響,筋脈血管如蚯蚓暴鼓,龍紋黑袍炸裂開來,有血水濺射。


    “嗡嗡嗡——”


    四麵八方的妖魔皆是光芒大作,咆哮嘶吼,化作五顏六色的霧靄朝著曲長歌肌體匯聚而去。


    這些傷口立即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但這個過程不斷重複,曲長歌破裂又愈合,幾乎化作一個血人,靜立不動。


    要不是他體內骨骼不斷哢嚓亂響,脊柱微微彎曲,都仿佛死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如血人般的曲長歌仿佛承受不住壓迫,幾乎要趴下。


    但就在這時,一道道詭異莫測魔紋在曲長歌肌體,臉上浮現,伴隨著一股如淵如獄的可怖氣息。


    頓時,他立住身形,重新站了起來。


    “轟轟轟——”


    但此時,整個大殿縮小的如同一口棺材,逼仄狹小,朝著曲長歌擠壓,似乎要將他壓成血肉爛泥。


    四麵牆壁和地麵,天花板的妖魔圖案也仿佛活了過來,注視著曲長歌,甚至朝著他伸出利爪,尾巴,舌頭,對他啃咬。


    “嗡——”


    就在這時,一尊三頭六臂的血色虛影在曲長歌身後緩緩浮現。


    這個虛影很模糊,看不清模樣,若隱若現。


    但血色虛影一出現,所有妖魔圖案便停下動作,重新迴到牆壁中,發出陣陣嘶吼,迸發濃鬱血光。


    “轟轟轟——”


    大殿繼續縮小擠壓,卻被血色虛影的三頭六臂撐開。


    但曲長歌在無盡血光的籠罩壓迫下,肌體依舊不斷炸裂開來,血水四濺,讓無數五顏六色霧靄進入他體內。


    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到隨著越來越多霧靄進入曲長歌體內,他背後的血色虛影清晰不少。


    雖然三個麵孔還模糊不清,如煙如霧,幻滅不定,但勉強能看出猙獰,憎恨,冷漠的神色。


    “嗡嗡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曲長歌眉心猩紅妖異的半月般蓮花圖案浮現,肌體魔紋好似活了過來,在他渾身遊走,肌肉鼓動,化作黑紅色的鱗片。


    他眼眸逐漸化作一片漆黑,不見眼白,滿頭白色蔓延到腳跟處,泛著縷縷血光。


    “吼吼吼——”


    “嗷嗷嗷——”


    “嗚嗚嗚——”


    大殿四麵八方的妖魔圖案皆在這一刻嘶吼咆哮,猶如在歡唿,高唱。


    整個大殿也從逼仄狹小的棺材般重新變得寬敞起來。


    “天魔軀”


    曲長歌喃喃自語。


    他此刻如同一個怪物,渾身覆蓋黑紅鱗片,眼眸漆黑如墨,邪惡可怖,讓人心頭發寒。


    下一刻,他肌體鱗片,血色虛影緩緩消散,全部匯聚到胸膛前,化作一個黑紅色詭異菱形晶體。


    一陣如同蛟蛇的滾滾黑氣湧來。


    化作一位肌肉虯結,身著黑甲,渾身黑色魔紋,五官深刻邪意的光頭大漢。


    他看到曲長歌胸膛前黑紅色晶體,立即單膝跪下,恭聲大喊道:“恭喜少主完成試煉,凝練天魔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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