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的今日最佳獲得者是——賀億。


    隨著播報結果,所有人應聲看向賀億,他顯得有些愕然,對這個結果十分意外,半晌才想起自己身邊的隱形攝像頭正在拍攝他,於是露出得體的微笑道:“感謝各位觀眾的厚愛,萬分感謝。”


    賀億的表情很驚訝,珍妮特卻隻會比他更加驚訝,她滿心以為自己昨天的表現應該足夠搶眼了,這樣都無法拿到本日最佳嗎?還是說賀億在單獨行動的時候有什麽出人意料的舉動……她恨恨地看了賀億一眼,忍不住開口道:“那可真是恭喜了,賀先生有什麽獨門秘訣可以分享一下嗎?”


    不等賀億開口,薛佳慧已經為他辯護了:“賀億和我們一起行動的時候很照顧我們,非常紳士,我想觀眾很欣賞這一點。”


    “哦,原來如此。”珍妮特抱著手臂,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亞曆克斯,“看來你還不夠紳士,親愛的亞曆克斯。”


    亞曆克斯笑得很勉強,顯然被心目中的女神這樣埋汰是件很傷自尊的事情,他看著賀億的眼神也越發不善。


    眼看著這群人要掐起來了,呂醫生忍不住了:“我說,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吧?抓緊時間去看看景思雨的情況啊!”


    一群人這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表現著自己的著急,催促景思雪帶路。


    真是有夠荒誕劇的,齊樂人心想。他剛才一直在觀察這群人的臉色,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唯一值得嘲諷的是這裏的大多數人關心這場真人秀超過了同伴的性命,以至於此時的救援行動都像是一場爭奇鬥豔的自我推銷。


    “我昨天尋找物資的時候找到了一個醫療箱,如果有人受傷的話就能派上用場了。”就連一直挺沉默的黑人大叔馬克都適時地表現了一下自己。


    可惜他剛說了一句,立馬被開啟“鬥雞”狀態的珍妮特嗆了迴去:“你很希望她受傷嗎,親愛的,這可就太不紳士了。”


    厲害了,齊樂人麵無表情地在心裏吐槽了這個女人,她一句話能懟倆人。一個是剛才的馬克,另一個是之前稱讚賀億紳士的薛佳慧。


    一行人在雪原中快步行走,走馬路都能平地摔的呂醫生真是怕極了雪地,小心翼翼地挽著杜越的胳膊,齊樂人眼看著他突然一個趔趄就要摔倒,被杜越像揪小雞仔一樣拎起來,看得齊樂人嘴角抽搐。


    “你可小心點。”齊樂人小聲道。


    呂醫生扁扁嘴,把空著的左手伸了出來:“那你也拉我一把唄。”


    齊樂人歎了口氣,認命地拉上呂醫生的左手,他和杜越兩人像是夫妻牽著小孩子一樣拉住呂醫生,以免他摔個嘴啃雪。


    “嘿,賀億竟然拿到昨天的最佳了,難道是因為他菜做得好?”呂醫生衝齊樂人擠了擠眼睛。


    齊樂人明白他的意思,他們三人在讀取的記憶最後都聽到過賀億發表的對這個村落的疑問,以他的直覺,他能夠獲得昨日的最佳和那段話脫不了幹係。


    想想也知道,如果齊樂人作為觀眾觀看了這樣一部真人秀,知曉這裏即將發生什麽,他理所當然地會把票投給最先提出質疑的那個人。


    景思雨的房間到了,屋內一片安靜,景思雪領著他們來到了一間雜物間裏,指著地麵上一塊厚重的門板說道:“就是這裏!姐姐掉下去了,可是現在門板卡住了,打不開。我喊姐姐她也沒有迴應我……”


    “我力氣比較大,我來試試。”亞曆克斯自告奮勇地走了出來,自信滿滿地嚐試了一下——門板紋絲不動。


    他不甘心地又嚐試了一下,可是毫無效果,珍妮特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行了下去吧,親愛的。要抬起這個門板可不能靠你這身健身房裏練出來的肌肉。”


    亞曆克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嘟噥了一句什麽,指了指弗朗西斯和馬克——完美避開了看起來不怎麽強壯的齊樂人和呂醫生,以及賀億,甚至連人高馬大的杜越都忽視了過去:“來搭把手吧。”


    三人又一起嚐試了一下,可是門板依舊像是被焊在了地上。


    賀億走上前去,拿手電筒照了一下:“你姐姐是怎麽掉進去的?”


    景思雪低著頭,輕聲道:“我和她約好了早上一起過去,我起得比較早,就過來找她。姐姐也已經起來了,說是要打掃一下衛生,我就幫她一起。我們倆來到了這個房間,她發現這裏有個地下室想打開看看,當時這塊門板很容易就打開了。我有點怕,不敢下去,她就自己拿著手電筒爬下去看了,結果門板的支架突然鬆動了一下,門板就關上了,我聽見她慘叫了一聲,好像摔在了地上,之後就沒有聲音了。”


    “支架?”賀億抓住了她話裏的關鍵詞,追問道:“是什麽樣的支架?”


    “活動門的那種支架,門板拉起來的時候會自動卡住它,讓它不會關上。”景思雪比比劃劃地描述了一下,又著急了起來,“為什麽門會打不開呢?明明之前很容易的!”


    賀億思忖道:“也許是卡住了吧,別著急,我們可以找點工具撬開門板,安妮,馬克說昨天你們找到了一把斧子,但是他沒有把它拿去交換物資,說是你留下來了,能先借用一下嗎?”


    昨天交換物資的時候安妮不在場,馬克說她覺得不太舒服,所以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考慮到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怎麽喜歡這個宗教狂熱分子,她不太合群的行為反而受到了好評。


    安妮審視著賀億,那是一種讓人不太舒服的眼神:“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話,請便。”


    “謝謝,斧子放在哪裏?”賀億問道。


    “馬克,你帶他去拿吧。”安妮淡淡道。


    “等一等,我也去吧。”齊樂人突然站了出來。


    “啊,那我也……”呂醫生也站了起來,還拉了杜越一起。


    “你們在這裏看著吧,我們三個人足夠了。”齊樂人示意呂醫生和杜越留在這裏觀察情況,沒必要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眼前的情況很顯然了,光靠力氣是打不開這扇地下室的大門的,節目組分配的小刀也不行,必須得用斧子劈開門板,一隊人留在這裏等待,另一隊人去取道具,齊樂人想盡量確保兩邊都有自己人,以免錯過什麽重要劇情。


    齊樂人、賀億和馬克走出了景思雨的房間,向安妮的屋子走去。


    “安妮的身體好些了嗎?”齊樂人抓緊時間詢問馬克。


    昨天的尋找物資行動,馬克和安妮一組,也隻有馬克清楚安妮的情況了。


    “還行吧,她偏頭痛犯了,她說可能是這裏太冷了,血管緊張收縮,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現在好多了。”馬克說道。


    “昨天你們好像也是往西邊的方向去了,有碰到勞拉和弗朗西斯嗎?”賀億隨口問道。


    “沒有……呃,不,其實我有看到他們,不過我們沒有打招唿。”馬克猶豫了一下,“安妮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


    “你和安妮很熟悉?”齊樂人感覺到他話語間的親昵。


    “還行吧,以前有合作過。”馬克說。


    一邊說著,三人來到了安妮的屋子,馬克進去拿斧子,齊樂人和賀億在門邊等他。


    “昨晚睡得怎麽樣?”賀億問道。


    齊樂人猛地抬起頭,一頭撞進賀億幽深的眼睛裏,他有點怵這個人,細枝末節裏總讓他產生一些恐懼的聯想,雖然他知道這很沒來由,完全是一朝被蛇咬的後遺症。


    “還好吧。”齊樂人咽了咽唾沫,盯著外牆上的金屬排氣管發呆。


    “我卻睡得不太好。”賀億說。


    “嗬嗬,是嗎?”齊樂人迴得十分敷衍。他偏不問為什麽!就是不按套路走!


    賀億皺著眉道:“大概是認床的關係,斷斷續續做了好久的噩夢,半夜還驚醒,我還起來走動了一下,走到窗邊的時候外麵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我看見……”


    “咚——”的一聲巨響從屋內傳來,齊樂人和賀億同時打了個激靈,猛地看向屋內。


    “馬克?怎麽迴事?”齊樂人大聲問道。


    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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