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驅車到軍區第六醫院,占晟楠開車是從未有過的低速,好像秦曉肚子裏多出來的這個小生命十分暈車似的,高於三十碼就要有反應了。


    尾隨在後麵的車主一個個不停的按著喇叭,可豪車在前,刮擦這種事還是要謹慎的。


    “你…… 我們好像太慢了,後麵的人都按喇叭了。”身後喇叭聲層出不窮,秦曉小聲的提醒,真的是龜速,儀表盤上的指針就沒有超出過三十,這條道好像限速六十碼啊!


    占晟楠左手把控著方向盤,右手一隻握著秦曉的手,拇指順著秦曉的手背輕輕摩挲了幾下,眼角餘光往後視鏡看了一眼,眼中滿是不屑:“這麽沒耐性,活該升不了雙胞胎。”


    俾睨的眼神,鄙夷的神態加上不善的語氣,占三少將傲嬌展現的淋漓精致。


    一旁的秦曉傻愣著反應了數秒,終於在身後的一聲喇叭響中破功,捂著嘴輕笑出聲,她都不知道占晟楠還有這樣的一麵,錙銖必較,傲嬌自得的令人忍俊不禁,偏偏當事人還是一副“我不知情”的認真樣。


    真的是太可愛了!


    “萬一是我們弄錯了, 不是呢?”他這麽的期待,秦曉有些惴惴不安,雙胞胎的幾率這麽小,如果是弄錯了,期望值這麽高,失望的心肯定也是會成倍成倍的增加的吧。


    “沒有萬一,肯定。”占晟楠一錘定音,右手小聲的撫向秦曉高高攏起的小腹,“是我疏忽了,這麽久都沒往那個方向想,還有高粱,我看她這個私人醫生可以退休了。”


    一公裏之外的軍區第六醫院內,高粱大夫正一手拎著早餐,一手捏著手機,不時的看看時間,兩腿馬不停蹄的往醫院科室跑:“還有兩分鍾,還有兩分鍾。”完全不知道二十分鍾後,一場風暴即將襲來。


    ————


    軍區第六醫院。


    其實秦曉對這裏心裏有些抵觸,有很多不是很美好的真相得知好像都是在這裏,但是占晟楠隻相信高粱醫生,幾次接觸下來,這個高粱醫生好像並沒有給人印象中的那麽不靠譜。


    不過, 這個“靠譜形象”似乎在占晟楠霸道的推門動作之下就蕩然無存了。


    高粱兩腿擱在辦公桌上,右腿還十分痞氣的翹起,晃悠悠的一下往左一下往右,兩手也沒閑著,一隻拿著肉包子,另一隻指尖夾著跟……煙。


    秦曉有些晃眼,她沒看錯吧,高粱醫生匆匆藏起來的是一根煙。


    “進來怎麽不敲門,你們這是侵犯隱私!”高粱快速利落的放下腿,藏起煙,關抽屜時“砰”的一聲,抬眼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時,明顯的唿了一口氣,語氣又恢複成了一貫的滿不在乎,“原來是你們啊,嚇我一跳。”


    秦曉滿臉震驚,應該是嚇她一跳吧,眼前的這位哪裏還有平時見到的半點嚴肅認真的模樣,直到高粱取出她的黑框眼鏡戴上,她才有些緩過勁來。


    占晟楠單手護著秦曉站在門口,另一隻手揮了揮,一臉陰沉,全是不滿。


    高粱撅了噘嘴:“沒點著,就是擺個動作解解饞。”


    秦曉當即了然,與占晟楠對視了一眼,難怪沒有任何的煙味。


    兩人在辦公桌前坐下,秦曉對著高粱笑了笑:“高醫生。”


    高粱也跟著迴笑了一聲,笑聲親切,笑容溫和,與對占晟楠的態度相比,簡直就如春天般溫暖:“今天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會不會說話。”占晟楠冷冷的一聲,麵色越加的難看,顯然很是不滿高粱的胡說八道。


    高粱甩了個白眼過去,對著占晟楠說話也沒了好氣:“不是產檢日到我這來,難道還是因為肚子太舒服了,來跟我道謝啊?”


    高冷範十足,對視兩望的兩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旁看著的秦曉真怕會吵起來,好像每次來這裏,占晟楠和高醫生總是會掐上兩句,而且,原因不明。


    “高醫生,他不是這個意思……”生怕場麵失控,秦曉開口解釋,高粱轉頭看向她,臉上已然是換上了一副春風拂麵的笑顏:“沒事,我一般和不正常的人不較真。”說完,眼角餘光還往占晟楠的方向瞟了一眼。


    秦曉“嗬嗬”笑了兩聲,內心卻是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兩人看著如此的不對盤,她都要懷疑這兩人以前是不是有一腿了。


    “庸醫。”占晟楠輕啟薄唇,淡淡的吐出兩字,高粱當即就翻臉了,早飯也不吃了,豁然一下起身,衝著占晟楠的麵前就揮了一拳頭過去,隻不過連某人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打著。


    “你說什麽!”高粱唿哧唿哧的滿臉通紅,顯然對於“庸醫”這兩字反應尤其的大。


    秦曉一把拉住占晟楠,開口緩解緊張的氣氛:“高醫生,他不是故意的, 他其實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就是嘴賤。”


    占晟楠在一邊聽著,眉頭突突的跳了兩下,可是低頭一看秦曉火急火燎替他“申辯”的樣子,不悅的情緒頃刻間蕩然無存,隻覺得渾身都舒爽,對著高粱也隻是冷哼了一聲以示警告。


    高粱翹翹眉,一臉的得意,笑眼咪咪的重新落座,還對著秦曉豎了豎大拇指:“說吧,找我啥事。”


    “高醫生……”秦曉正欲開口,占晟楠低沉的一聲直截了當的開口:“雙胞胎。”


    高粱一臉懵:“啥?”


    “雙胞胎。”同樣的幾個字,再次開口,占晟楠沉沉的三個字中也多了幾分期待,秦曉更是一臉的緊張,滿眼忐忑焦急地看向高粱,凝神屏息。


    高粱有些莫名,這兩人眼巴巴地盯著她看,好像她臉上鍍了一層金,超級值錢似的,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辦公室內的氣氛跟著都緊張了起來,她不由得咽了咽嗓子,滿眼狐疑地迴望過去:“啥?”


    “高醫生,我是不是……”


    高粱“嗯?”了一聲,順著秦曉的視線看去,圓滾滾的肚子……期待的眼神……我勒了個去!


    高粱的眼珠子一下子就凸出來了,她相當霸氣的把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一摘,“啪”的拍在桌麵上,嘴角抽了又抽,實在是有點狀態外,反問了一聲:“你們不知道?”


    占晟楠沉沉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秦曉有些不敢置信,還是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盯著高粱看,過了好半晌,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我去,你們還真的是不知道啊!”高粱震驚地都快要吐血了,難道她這幾天都是在自作多情,“你們既然不知道,每次我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是什麽?”


    高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麵部表情模仿的活靈活現,她是真的被嚇到了,為什麽會這樣,她的表達能力已經失控到不是地球人的水平了?


    秦曉和占晟楠一臉的納罕,兩人對視了幾秒後,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那麽幾分了然,原來這個“遲來的驚喜”是被他們自己給打斷的,不過,確認了就好。


    占晟楠摟過秦曉的腰身,低頭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低沉的嗓音充滿著濃濃的磁性:“曉曉,我們馬上就會有兩個孩子了。”


    秦曉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說不清楚緣由的,淚水就不受控製了,她一邊哭一邊笑,還不住的點頭,似乎任何的話語和肢體動作都不能夠形容她此刻激動的心情,唯有緊緊的迴抱住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他一起分享此刻的喜悅。


    “嘖嘖,行了行了,別膩歪了。”高粱看得眼窩子都酸了, “至於嗎,又不是隻有你們能生出雙胞胎,行了,行了,要是沒別的事就迴家好好保胎去……對了,我的費用提高啊,兩個和一個,花費的心血都不隻是成倍增長,那是千倍百倍的,還有這幾個月要小心。”


    “要注意些什麽?”占晟楠心神一收,臉上的喜悅多了幾分擔心,他單手握住秦曉的手,眼中滿是擔心,一個孩子尚且……現在多了一個,恐怕……


    秦曉的身體承受不住。


    “高醫生,謝謝你,後天是產檢日,到時候我們再過來,現在就先不打擾你了。”秦曉反手牽著占晟楠的手起身,幾乎是不由分說的轉身就往外走。


    占晟楠依著她的動作,也跟著轉身離開,隻是出門前一瞬,迴頭看了高粱一眼,示意他會再找時間單獨過來。


    ————


    已經入秋的天,起風的日子,涼颼颼的,醫院遍地都是的法國梧桐樹,上麵的葉子也由 青翠轉為嫩黃,入眼處散發著濃濃的冷秋味,這個冬天仿佛會格外的冷。


    秦曉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看著頭頂亮堂的天,幾朵白雲飄在上麵,看著多了幾分空遠。


    “小心著涼。”占晟楠脫下西裝外套給秦曉披上,還細心的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我送你迴家,以後出門都要經過我的同意,占晟睿由王嬸照看,你不準再熬夜哄他睡覺,還有,燉的湯要一滴不剩的喝下,每天我都要迴來檢查。”


    秦曉偏頭看過去:“你同意留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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