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簡風白就是係統這個最大的虛擬空間匯聚地的遊魂, 在一個個副本中遊蕩,沒有歸路。


    「誰知道呢, 係統的道具有多少怕是它自己都不清楚, 他也就是個機器,人怎麽活,還是看人自己。」簡風白走進, 在穆光靠著的軟榻上躺下,非要兩個人擠在一起。


    抱著她柔軟的身軀,才找到一點在這個世界之中的真實感。


    簡風白現在的狀況, 更像是一個bug。


    藉助道具可以在卡牌和玩家之間來迴切換,某種程度上是鑽了係統的漏洞。


    這也讓他們逐漸觸碰到了係統的邊界。


    它就是一個機器,雖然它連接萬物,內涵了無數種生命的可能性,但它對根結底隻是一種勾連副本和玩家的通道。


    它公正不偏私,但所有行為都有跡可循。


    玩家與npc,npc與玩家。


    這兩種身份在他們玩家的眼中似乎有很大的區分,但在係統看來,似乎沒有多大區別,一視同仁。


    盡管係統對於npc的管控力度更加嚴密,卻並不能代表係統對於玩家就是放任的。


    「或許隻是監控手段不同而已……」穆光低聲呢喃。


    眼前蒙上一隻大手,簡風白個子高骨架大,一隻手就能罩住穆光巴掌大的臉,他帶著薄繭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穆光的睫毛,睫毛被撥動惹來一陣癢意,讓穆光忍不住輕輕撓了一下他。


    簡風白卻不停手,低沉的笑聲經過嗓子的擠壓愈顯磁性。


    被大手籠罩在眼前,視野盡是黑色。


    倏然讓穆光想起了最開始成為npc的那段日子,渾噩、茫然、沒有自我意識,被係統控製著分配往一個又一個副本之中。


    那段時間是黑暗的,黑暗但不自知。


    現在,他們兩個鑽了係統漏洞的人終於重逢了。


    「這麽說來,我們兩個係統中的bug走到一起了?」穆光輕笑著說。


    「應該說,因為是我們兩個,所以才能成為bug,走到一起。」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有抹去自己存在,義無反顧尋找你的勇氣。


    因為是你,我才會成為現在的bug。


    穆光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慟,想要拂開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沒來得及動作,火熱的吻就落了下來。


    擁擠的軟榻上,他們在涼風中交換著熱意的吻。


    剛解開領口的兩枚扣子,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簡風白動作一頓,穆光迷濛的眼睛瞬間清醒。


    房間裏沒開燈,穆光的眼睛帶著濕意,燦若明星。


    「不管他……」


    正欲繼續,門口的敲門聲鍥而不捨的再次響起,這次甚至帶了點急促的意思。


    簡風白抬起頭,滿是不耐煩的長噓一聲,確定穆光已經拉好了領口,黑著臉去開了門。


    門口是一臉無辜的楚榕謙,對方剛見門開了,推了推眼鏡,剛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就撞上了簡風白難看到極點,隱隱中帶著壓抑和不耐煩的臉色。


    「我找——」


    「不在。」


    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堵了迴去。


    穆光慢悠悠的起身,在背後拍了拍簡風白以示安撫,從他身後探出頭,笑著說:「找我?」


    楚榕謙眼睛一轉,便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不認識簡風白,但也見到了剛才他們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


    這種事情被打擾,不耐煩是肯定的。


    楚榕謙輕咳一聲,有些尷尬。


    「你的隊友考慮好了嗎?如果還有空位的話,算我一個?」


    紳士慣了的男人說話向來都帶著溫雅的腔調,不急不徐,如同清風。


    這個時候來敲門,除了問組隊的事情,不可能有別的。


    穆光有些驚訝:「我以為你會自己組隊的。」


    玩家排行榜的排名固定,跟高級玩家們通常都有自己的固定隊也有很大關係。


    排行靠前的玩家,不是獨行俠,就是有信任隊友的長期固定隊伍。


    看楚榕謙在動物世界中跟人配合的熟練程度來看,不像是個獨行俠。


    楚榕謙動作一滯,隱藏在眼鏡框後麵的那雙眼,帶上了些苦澀。


    「如果不介意的話……進來聊吧。」


    見狀,穆光輕聲說。


    她大概會聽到一個悲傷的故事了。


    *


    「基本上就是這樣了。」楚榕謙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抱歉,我失態了。」


    剛簡單講述了自己的好兄弟,最親密無間的戰友是怎麽死在剛才經歷的異端診療室副本之中的,溫文爾雅的男人臉上不免帶了一絲蒼涼。


    穆光給他倒了杯溫水,熱意驅散了他身體的涼意。


    「雖然很想答應,但我可能明天早上才能給你答覆。」


    喝了杯溫水,楚榕謙臉色好了很多,朗月清風的笑容重新浮現到他臉上。


    「能理解,明早我等你答覆。」


    楚榕謙轉身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笑著說了聲「抱歉」。


    穆光在他離開之後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嗤笑一聲,頗覺無奈,一轉頭卻見簡風白悄悄紅了耳根。


    於是便笑得更開心了。


    惱羞成怒的男人湊過來把她按在軟榻上細細碎碎的親著,卻沒再做過火的行為。


    他們都知道,今晚的訪客,絕對不止楚榕謙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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