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理很好奇向垣的手段,問了好幾次向垣都裝神秘,不給說,隻說到時候就知道了,勾得胡理心癢癢。向垣張羅著要請猴子吃飯的事情,順便山莊開業要人氣,便拿了一大把的請帖四處散,除了開業那天有免費的大餐吃,還可挑看中的小院子兒休假,一律五折,團購有更多優惠哦!


    胡理承了向垣的情,店裏也沒有那麽忙,便選了個周末招唿親朋好友一起去。高琳老家呆了一段時間又重迴城,找了胡理幾次,胡理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招唿她,但卻也知道高琳不知怎麽樣居然和肖成南勾搭上了,胡理差點沒瞎眼。胡理約了高琳順便肖成南,轉頭聯係猴子,輕裝簡行,享受秋高氣爽的郊外美景和空氣。


    胡理坐在向垣車上,不斷看側麵另一輛車上的肖成南和高琳,奇怪道,“高琳居然真和肖成南在一起了,太想不通了,你說高琳圖什麽啊?”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向垣道是很滿意目前的狀況,肖成南有對象了,向嵐那邊沒了指望自然會轉移目標,他也不必硬去做惡人,“肖成南在平城和人合作注冊了一個房產開發公司,拿了幾塊小地,想的是從二三線城市走迂迴路線,避開肖家在本城的影響力。他連做事業都這麽機關算盡了,找老婆必然是不肯聽人擺布的,高琳這個對象蠻合適的嘛。”


    “我就說你們男人一點都不單純。”胡理隨口一句。


    向垣笑一聲,“你單純?”


    胡理眉開眼笑,“我就是單純看上你肉體了嘛!”


    山莊離城不足十公裏,平地上凸起一個緩緩的山坡,山坡下是一方明鏡一般的水麵,山莊依山而建,數十座三四層的白色建築散落在山林間被規劃完整的柏油路連接起來,路邊景觀精心設計,各類觀賞植物按顏色和四季搭配,又有為散步和跑步設計的小道,草叢間間或有憨態可掬的石雕娃娃。


    胡理老遠便聞見硫磺的味道,欣喜道,“有溫泉嗎?”


    向垣點點頭,“我爸小時候就住這片,記得老人有說過在這山坡上來打石頭蓋房子的時候偶然會冒出有熱氣的水來,他就琢磨了十來年找溫泉的事情,前幾年托了好幾個專家來勘探,說是十之八九有,但沒人敢百分百肯定。要是等溫泉找出來買地呢,地價就貴上天了,可買下來再找,擔的風險就大,足足糾結了差不多一年。”


    “最後是怎麽定下來的呢?”


    “說起來也是巧啊,他放不下找溫泉的心,一有空就往這邊兒跑,遇上一個本地人,孤老,早年撿了一個孤兒,養著要給自己送終的。那小孩撿迴來的時候身體弱,勉強養到現在十七八了,沒考上好學校,天天就要往城裏去混世界,老頭擔心得很。我爸看老頭可憐,小孩子也天真無邪,就把他甩在我們一個酒店的保安部裏去了,帶了半年的樣子,送他去進修酒店管理,老頭有天就帶我爸上山鑽山洞——”


    “給鑽出來了?”


    向垣點頭,“原來那老頭有門手藝,可以勘地脈,輕易不幫人看,見我爸有善心,才帶他去的啊。”


    “真好啊!”


    “我爸當下就拍板定了,找了這邊政府的人買地引進投資,承諾保持綠化維護自然風貌什麽的,搞了三四年才成現在這個樣子。”向垣把車開上山路,路過氣派的大門,蜿蜒向山林深入,他指向一些偏僻的位置,“現在隻開發了一期,綠化和景觀也隻做了三分之一的樣子,如果這邊山莊生意穩定下來開始盈利了,他還想繼續做後期的療養院和別墅群什麽的。不過,那個要投的錢就太多了,他又不願意融資——”


    “為什麽?”


    “哼,農民唄!”


    車停在一個小石子鋪就的平台上,向垣下車,活動了一下身體,看隨後而來的幾輛車,猴子、高琳和肖成南等人紛紛下來。


    向垣早招唿服務員來接待,眾人被引向正門正廳,一路上都是花籃和彩帶。


    “我去幫我爸媽招唿客人,你和他們先去玩,這邊廳裏是表演和自助西餐,如果累了的話讓領班帶你們去隔壁棟的酒店住。”向垣交代胡理,“這邊還沒什麽規矩,大家自由玩,別客氣啊!”


    “你去吧,別費心我們。”


    胡理轉身和高琳混在一起,肖成南早撇了高琳去見往日的朋友,猴子也遇上一些熟人,於是最後一行人也就隻剩下兩個女人閑逛。


    “你最近氣色好很多了哦,有男人滋潤就是不一樣啊!”胡理和高琳選了一個靠近舞台的位置看台上的女歌手緩歌慢吟,有侍者來送茶水和點心,“肖成南,怎麽樣?”


    高琳裝聽不懂,“什麽?”


    胡理取了水喝,“床上啊!”


    高琳送胡理一個白眼,胡理道,“檢驗一下唄,我覺得他看起來像小白臉,沒什麽勁的樣子。”


    “向垣有勁?”


    “挺有勁兒的,花樣也不少。”胡理歎一口氣。


    “這樣還不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高琳不明白了,“性|生活美滿不就是你的追求麽?”


    “你知道的,物質欲|望滿足了就要追求點精神,以前我是素著呢,當然就隻要性|生活美滿啦!現在肉體滿足了,我精神上就覺得還差點什麽。知道什麽是人性本|賤麽?”胡理指指自己,“沒勾上之前呢,覺得向垣最好是個賤人,老子睡了就跑;勾上了後發現他果然是個賤人,我就覺得有點不滿足了;現在啊——”胡理小聲道,“我有沒有給你講過我初戀?”


    高琳搖頭,“哎,那可真是一段慘烈的青春。”


    “向垣關你初戀什麽事了?”


    “我遇見一個和我初戀特別像的人,你知道嗎?背影一模一樣,走路的姿勢,連說話的樣子也像,勾得我心癢癢啊。”


    “你想幹什麽?”高琳看胡理一臉向往的樣子。


    “我當然想甩了向垣去找他,但是向垣不好忽悠啊,而且——”胡理一臉遺憾,“他倆好像認識,我都糾結是了。”


    高琳取笑,“不容易啊,你也有為難的一天。”


    “好貨一不來就一個沒有,來就來一雙,真是考驗我的節操。”胡理揉眉頭,“我現在天天想的就是找個什麽好理由把向垣給甩了,給支個招兒唄?”


    高琳看胡理一臉痛苦,視線在會場裏亂轉,她順她視線看過去,卻是向垣在人群裏和人交談舉杯,確實風度翩翩。胡理眼中的喜歡多過不喜歡,高琳於是道,“你不是不喜歡他吧?是太喜歡了吧?”


    胡理深深歎一口氣,“你知道,大多數男人把女神和女人都分得挺開的,如果不幸遇上一個有女神的男人,就是女人的大不幸。怎麽和人家精神世界完美的女神鬥啊,準準沒勝算的,太傷自尊了。你知道不,他在我床上,褲子都tm脫了,就等開幹,結果人一個電話就把人給勾走了,你說我啥想法?奇恥大辱啊!我沒當場跳起來閹了他那都是我顧全大局,但我是記心裏了。”


    “你那時候提分手不正好?”


    胡理清了請嗓子,不好意思道,“那時候還沒吃膩麽。”


    高琳無語了,起身道,“走,拿東西吃去。”


    胡理隻得跟上去,繞著食案走了一圈,各類海鮮活蹦亂跳的,高帽子的廚師小夥子們按客人的要求準備各樣食物,胡理見壽司做得可愛,撿了好幾個放餐盤裏,一隻手卻從後麵繞上胡理的腰。胡理迴頭,卻是向垣,揀起一個壽司塞他嘴裏,道,“餓了嗎?”


    向垣吃了壽司道,“我爸媽在另一個廳裏招唿客人,現在閑著呢,想見見你和侯先生呢,方便過去不?”


    胡理忙放下餐盤,“猴子呢?”


    向垣指了一下廳側的陽台,瘦高的猴子居然和向嵐說話說得熱火朝天。


    “走吧!”


    胡理走到向嵐麵前,向嵐掃一眼胡理,沒吭聲,向垣道,“嵐嵐,之前說的什麽呢?”


    向嵐咬了一下唇,道,“胡理姐,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胡理笑一笑,道,“真乖!”


    向嵐憋氣,向垣抓了她道,“走吧,爸媽在等呢。”


    猴子衝胡理擠了一下眼睛,兩人落在向垣身後,猴子道,“真土豪啊!”


    “豪嗎?”胡理其實不是很懂這個。


    猴子伸出一個大拇指,“姐,講真啊,你要嫁入豪門就指望他了,好好努力。”


    “不是說了要做我備胎?”


    “我都沒當真,你還當真了?”猴子笑嘻嘻道,“向前看向前看。”


    胡理不說話了,穿過一個門廊,廊兩邊均是大副的油畫以及閃著暗金色光芒的壁紙,轉一個彎進了小廳,廳裏幾張豪華的沙發。


    “爸,媽。”向垣拉了胡理過去,又將猴子請上前道,“這是我朋友胡理,還有這一位,侯先生。”


    向爸一張彌勒臉,笑眯眯伸手和兩人分別淺握了手,著重抓住猴子,說了許多感謝的話,讓兩人在山莊裏盡量玩得高興。他特別為兩人準備了vip卡,以後隻要持卡消費,永遠五折優惠。


    猴子馬上雙手握了向爸的手,表示了一下感謝。


    劉澤文見胡理站在向垣身側,安安靜靜漂漂亮亮,看了就喜歡,也拉著胡理說了好些話,無外乎就是問家庭背景年紀學曆工作等等。胡理一一答應了,向垣還插科打諢截了好些她不樂意迴答的問題。


    幾人寒暄後,因又有重要的客人來拜訪向爸,幾個後輩便告辭了。


    猴子一心向往溫泉,急切切找了服務員定下房間,和胡理打個招唿便跑了。


    胡理不想和向嵐麵麵相覷無話可說,也借口累了,去服務台拿了自己的房卡休息。


    房間在隔壁樓的頂層,帶了一個景觀陽台和舒適的躺椅,胡理衝澡後坐在椅子上,雙目半開半眯。郊區的空氣特好,能見天上的星子閃爍,又有各樣草蟲鳴叫,胡理被這安靜和空曠衝得沉靜下來,隻覺神魂欲飛向宇宙的深處。


    有輕輕敲擊的聲音,胡理轉頭,卻見陽台側麵的推拉門外,向垣慵懶地斜靠著,笑著看她,伸出食指勾了一勾。


    胡理起身,向垣指了指推拉門的鎖扣,胡理打開,向垣拉開一個縫,對胡理道,“在做什麽呢?”


    “發古之幽思,考慮人生存在的意義。”


    “這麽迷惘啊?”向垣輕笑起來,“過來,我幫你找找人生的目標。”


    胡理聳肩,向垣將她牽到陽台外的一個小屋頂上,胡理跨過去,卻見屋頂地麵居然鋪滿了玫瑰花瓣,花瓣中央是用無數整朵的玫瑰花拚成的花朵形狀,空氣中帶著濃烈的花香。


    胡理說不出心中的滋味,雙目晶亮地看向垣,向垣低頭親了下胡理,“好看嗎?”


    “我要說不好看,是不是特不識趣?”


    向垣拉著胡理蹲下身體,“圖案是我選的,花呢我隻花了錢,這布置也是服務員幫的忙。”


    胡理鋼筋水泥的心也軟了下來,幹脆盤坐在地上,伸左手拿起一朵玫瑰,低頭嗅了一下,“你的心意我有感受到。”


    向垣跟著坐下,雙手環抱胡理,下巴擱在胡理肩頭,一手拿胡理空著的右手探入花叢。


    “做什麽呢?”


    向垣笑一笑,一根細細的繩索套在胡理手腕上,“你拉一拉啊!”


    胡理半信半疑伸手,花叢層層散開,露出蒙蒙的暈黃色光芒。


    “呀!”胡理驚喜,卻見那整片光芒化為光點,猛然從花底飛開,卻是漫天的螢火蟲,在星光與月光之下,繞著兩人旋轉。


    胡理仰頭看這小小屋頂上的奇景,靈魂在身體裏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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