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早嚇的心撲通撲通的跳。


    尤其想想剛才,她離那個暗櫥門就幾步!還是背對著的!


    路霄崢也吃了一驚,迅速打了一個手勢,唐早幾個人輕手輕腳的出來,站在了幾步之外。


    路霄崢掃了一眼,並不滿意,又把她往後推了一把,把鄭眉飛拖過來擋在她前頭,又順手從他手裏拿過了警棍。


    然後他跟朗鵬一邊一個,慢慢的靠近,先用目光掃了一眼櫥子的大小,感覺躲在裏麵的,應該不是人,於是就輕輕的敲了一下櫥門。


    裏頭頓時就嘭嘭幾聲,雜著一聲狗叫。


    路霄崢放下了心,向郎鵬示意了一下,用腳一下子撥開了櫥門。


    隻聽汪的一聲叫,一隻小狗猛的躥了出來,郎鵬早有準備,一把抓在手裏,沒想到那小狗身上有不少血,一下子滑了手,小狗就躥了出去。


    案發地點在一樓,外麵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好些居民,那小狗一衝出去,大家就是一陣驚唿。


    然後小狗汪汪的叫了兩聲,好像看到了什麽,猛然向一個人撲了過去。


    那是個學生模樣的少年,臉色一變,扭頭就跑。


    大家還沒迴過神兒來,路霄崢已經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幾步追上,往前一撲,利利索索的把人按在了地上。


    少年大聲慘叫,拚命掙紮。


    眾人跟著一陣驚唿,雜著一些年輕人的喝彩聲,還有不少人舉起手機拍攝。


    唐早內心默默遺憾了一秒……有點想申請剛才那一幕慢放,肯定比啥大片都帥多了!


    迴去的路上,鄭眉飛還吐槽:“什麽叫塑料兄弟情!我在頭兒眼中,就是一個人肉盾牌!”


    唐早笑道:“就你這小身板兒還盾牌!”


    “聽見沒有!”鄭眉飛道:“把我當盾牌,還嫌我肉不夠厚!”


    “不然呢?”杜嫵取笑他:“你還指望頭兒愛你勝過愛他媳婦?”


    “也是啊!”鄭眉飛笑嘻嘻的道:“誰的誰心疼,我不能指望頭兒了,要不就指望指望你吧!”


    咦咦?


    唐早眼睛一亮,迅速掃了兩人一眼。


    可惜楊曼這次沒有來,沒有人可以分享八卦。


    這一迴圍觀的人太多,又有個現場抓人的情節,網上肯定沸沸揚揚,一迴去,唐早就趕著把屍體解剖了。


    屍體的屍斑均呈現不同程度的櫻桃紅色,內髒器官淤血呈暗紅色,心髒血液呈鮮紅色,檢出hbco濃度為49%,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


    驗完都下午了,唐早洗了手,把報告送了下去。


    薑予以和郭白正在審訊室,審那個現場抓住的少年周簡,路霄崢他們還沒迴來。


    唐早一看杜嫵不在,立刻湊到楊曼跟前,悄悄跟她說了鄭眉飛的異常。


    “你才知道?”楊曼悄笑道:“兩人這幾天經常一起出去看房呢!”


    唐早吃驚的瞪大眼晴:“進度這麽快?”


    “不是!”楊曼忍笑道:“是小五要買房子,讓眉姐兒幫忙看!”她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我們大家都商量了,一定要保護好眉姐兒這朵小火花,所以都假裝不知道。”


    唐早心領神會的直點頭兒。


    一邊說著,薑予以也迴來了,唐早問:“是不是他?”


    “應該不是,”薑予以皺著眉頭:“他家跟死者在同一個小區,因為喜歡狗,所以經常去喂那條狗,據他說,他隻是看到狗一頭血的撲過去,頭一懵就跑了,對死者的死亡完全不知情。”


    他頓了一下:“看著不像說謊,主要身體條件也不符合。”


    那邊痕檢也過來了,兩邊先交流了一下信息。


    這個案子,看起來很簡單,但情況一對,就發現並不簡單。


    首先,死者死於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但現場並沒有發現蜂窩煤,或者燃汽熱水器之類的東西,進入的時候窗子也關的好好的,也沒什麽味道,換句話說,現場並非第一案發現場。


    其次,死者的衣服是換過的,而且,中間還有個破壞屍僵,又擺成跪姿的情況。


    雖然說老年人的屍僵因為肌肉不發達,所以程度稍弱,但仍舊不是輕鬆就能破壞的。


    但死者的衣服上並沒有什麽擦蹭,應該是在柔軟的物體上操作的,比如床,但家裏的床上卻沒有發現相應的痕跡。


    最古怪的,就是那條狗。


    死者家中沒有血跡,所以狗身上的血,應該也是在外頭弄傷的。


    還原一下案發時的情形,大概應該是:


    死者於昨天晚上八點鍾左右,在某一個封閉空間中,吸入一氧化碳致死,然後兇手給死者換了衣服,等幾個小時之後,擺成跪姿,然後運迴死者家中,放在房間中央,把“死了”的狗藏進櫥子,然後仔仔細細的打掃衛生,離開。


    就光腦補一下,大半夜扛著一具半僵的屍體,進入別人家裏……就叫人毛骨悚然好麽!


    唐早打電話跟路霄崢說了一聲。


    路霄崢仔仔細細的聽完,就道:“知道了。你先迴家吧,別在局裏磨磯,知道不?”


    唐早嗯了一聲,就聽他跟誰道:“基本上能確定是熟人做案……”一邊就掛了。


    唐早也沒逞強,就直接迴家了,早上帶著早飯過來,一進門,屋裏人正睡的四仰八叉。


    路霄崢在辦公室裏,也睡著了。


    看他睡覺都擰著眉,唐早也沒叫他,小聲問薑予以:“怎麽樣?”


    薑予以搖了搖頭:“審審再說。”


    一夥人溜溜兒忙了兩天,然後開了一個案情分析會。


    死者姓於,五十八歲,早年喪夫,獨居,有個兒子。


    幾年前,在兒媳生了孫子之後,於老太幫著帶了一段時間,據說是說話難聽,跟兒媳有點衝突,就迴來了。


    然後就一直獨居,但前段時間,她們這邊的房子要拆了,一棟換一棟,餘外還有補償款。


    但中間有一個情況。


    這於老太太是個活潑性子,愛跳扇子舞,交誼舞,跟這樓上一個老頭兒聊的挺好,想領證。


    這老頭兒有兩兒一女。


    這麽一來,理論上來說,老太太的兒子張勁有了殺人動機,因為老太太死了,房子什麽的,就妥妥全是他的了。


    但張勁是一個妻管嚴,生活非常規律,每天下班準時接兒子,然後迴家做飯,昨天晚上沒有離開家,沒有做案時間,他們小區的物業比較完善,幾個門都有攝像頭,拍到了他們的車進出。


    至於其它人,查下來,既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做案時間。


    而那個小區因為要拆,住戶好多都搬走了,連大門都沒了,也談不上攝像頭,沒法查過往車輛、人員。從來往路口查,工作海量,一時難以做到。


    案發現場沒有技術或者****的痕跡,死者身上無約束傷、抵抗傷、威逼傷等等,又是跪姿,兇手很可能是熟人,但一通查下來,一無所獲。


    案件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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