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弄明白這個新任魔君就是君墨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亢奮的。


    龍淵大陸的所有勢力都經曆了一場浩劫,分神期以上的老祖宗基本死絕,而作為脫離了自己老窩,前往玄真宗這個事發地的他們來說,空虛的後方簡直成了魔道那些人眼中的肥肉。


    所以,一番折騰下來,眾人竟然發現,原本應該是看起來損失最為嚴重的玄真宗,竟然反而是實力保存最完善的! 當他們知道魔道新實力頭子竟然是君墨的時候,心中的警鍾頓時就嗡鳴了。


    想想吧,合籍大典,尤其是這種性別相同的合籍大典,若是不能在大典上表明優勢,很明顯,就會在所有人眼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第一等的印象。


    所以,看到君墨如此大張旗鼓地上山的時候,他們其實是期望看到這位新興魔君,為了爭奪主位,跟整個玄真宗掐起來的。


    至少,留下個心裏不舒服的印子也是好的。


    然而,君墨那一句響亮至極的“嫁妝”,卻打斷了所有陰謀家心靈的不斷扭曲。


    你作為男人的尊嚴了?! 你作為如今魔道第一人的臉麵了?! 還要不要了!你竟然,竟然提前這麽久衝上山來,就是為了把你的嫁妝送上來?! 君墨可不管這些,他這麽鄭重其事的來,為的就是一個門當戶對,為的就是打腫這些想要看笑話的人的臉。


    他與師尊,就是絕配,不容半個人質疑! “算你小子識相。”肖子燁低低地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還有一個時辰就開始了,你先去見你師尊吧。” 他說著,側身讓開了位置。


    “多謝肖師叔!”君墨溫潤地笑了一聲,然而那動作卻快得讓人看不清。


    他話音還沒有徹底落下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了蹤影了——這真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著急嫁人的……至尊強者。


    楚秋冷著臉看了肖子燁一眼,一張娃娃臉就像是被冰凍了一樣:“所以他明明說了要把人接走,你還是同意了!” 肖子燁啊了一聲,呆了呆,原本滿意的眼睛頓時就變成了惱羞成怒:“不是說好了成親以後還住在這裏嗎?!” 當時議親的時候就說好了的,掌門師兄可以作證。


    楚秋嗬嗬了一聲,熊著一張娃娃臉,轉身就走:“他當時的原話是——隻要師尊願意的,我都同意。


    然而你以為,你現在這一讓,林霄可能不改變主意?” 肖子燁忍不住又啊了一聲,肯定地道:“小師弟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蕭柔溫溫柔地笑了一聲,眨了眨眼睛,呢喃一般地歎息了一聲:“我聽說,山下不遠處的那個城鎮,如今已經變成了某位魔君的老巢,陣法嚴密,禁製數不勝數,哦對了,據說還有不少類似於小絕殺陣的陣法遍布,連茅廁都沒有放過呢……” 所以說,這樣守衛森嚴,禁製無數,卻又華麗得讓人驚歎,巧奪天工得讓人呆滯的城鎮,可是人家要作為新婚禮物送給小師弟的。


    在這種情況下,人不被拐跑? 嗬嗬。


    肖子燁茫茫然地看了兩人一眼,想起孟清雲幾次三番對自己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個“不要對那小畜生太客氣”之外,便再沒有了交代,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此刻,正被他怨念著的小畜生,卻已經閃身來到了林霄的房門外,伸手,輕輕推開了房間的門。


    才三天不見而已,然而君墨卻覺得像是過了三年那麽久。


    然而當他走進了屋子的那一刻,當他看到屋子裏正靜靜坐著的林霄的那一刻,他卻又覺得,他仍舊和他親密得像是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師尊……” 他低低地唿喚了一聲,走了過去,輕輕伸手將人抱在了懷中。


    林霄恩了一聲,沒動,微閉著的眼睛甚至都沒有睜開。


    他盤膝而坐,兩隻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仍舊跟往常一樣,不緊不慢地運行著真氣,吸收著空氣中的靈氣。


    “三天不見,師尊有沒有想我?”君墨俯身在他耳邊低喃,微熱的唿吸就在耳側,癢癢的。


    林霄淡淡地恩了一聲,仍舊沒動。


    君墨有些不滿地眯了眯眼睛,幹脆張嘴叼住了他的耳尖,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師尊怎麽都不理我?馬上就要開始大典了,徒兒覺得自己的心裏緊張極了。


    最近這幾天,徒兒真是吃不好,睡不好,唯恐中間出了什麽變故,所以隻能不停地檢查整個合籍大典的程序,努力讓一切都變得更加完美……” 他簡直是玩命地在辦這一場合籍大典啊,程序上一遍遍檢查停不下來,每一個細節都一遍又一遍的在腦中演練,推測,將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全部都想好了解決的對策。


    而那些所有有可能威脅到這一場合籍大典的人……嗬嗬,可惜那場景不太適合在今日說出來,不然,他一定會說出來讓師尊高興高興的…… 好吧,他承認自己真的緊張的要死!這三天沒來見林霄,何嚐不是因為他怕控製不住自己呢?然而看到林霄這般淡定地還在修煉,他又忍不住委屈和手癢了。


    師尊怎麽可以這樣讓他一個人緊張呢? “我……”林霄周身的靈力終於有了一瞬間的凝滯,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雙清透黑亮的眼睛裏,隱隱帶著幾分血絲:“我也……很緊張。” 他板著臉,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然而眼睛裏的血絲,卻在無聲息地透露著什麽,比如——他已經很久沒睡好了。


    “師,師尊……”君墨忍不住呆了呆。


    林霄伸手,一點點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撕了下來,一手捏住了他的後頸,緩緩地朝著自己壓了過來:“不修煉,我完全不知道可以做什麽。” 他捏著君墨後頸的手緊了緊,金緊繃著的俊臉上依舊清冷一片,然而那漂亮的耳尖子,卻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灼燙一片。


    他惡狠狠地貼上了君墨的唇,一字一頓地道:“所以,你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又躲起來不見我,不修煉的話,我可能會……” ……緊張得想要逃婚! 君墨呆了呆,臉上露出了由衷的暢然笑意,他正要親迴去,卻不想林霄狠狠地吻了他一通之後過完了癮,壓完了驚,直接扔開他就站了起來。


    林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伸出了手來:“走吧。


    拜堂……成親!” 君墨看著他逆光而站的樣子,一伸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死死地將人攥在了掌心:“恩!拜堂!成親!” 他頓了頓,眼睛裏就像是燃燒起來了一般,與他並肩而戰,在走向了眾人的時候,用隻有他們才能夠聽到的聲音,緩緩地加了一句:“然後……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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