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薑鶴去超市買完禮品又吃了頓簡單的午餐, 寧裴迴了導師辦公室,林薇還留在那兒沒走,看見他, 立馬就把手中的藥袋子遞給他,“學長,你朋友讓我給你的。”


    寧裴一愣,他還有哪個朋友?


    林薇看出他的疑惑,解釋:“就是那個一直戴口罩的……不知道是不是沒校園卡進不來圖書館一直在外麵等著,我出來的時候他就喊住了我, 讓我把這些交給你。”


    “還給了我一把傘。”


    林薇把傘也遞給寧裴,迴憶了一下, 想起那人撐著傘不過衣服都濕了的樣子,“我覺得他可能是去買傘了, 人都被淋濕了。”


    “好了我去吃飯了!學長拜拜!”


    林薇本來可以直接把藥和傘放這兒然後給寧裴發消息告訴他記得拿, 可她總覺得那個人好像有點難過, 於是就莫名其妙等到了現在。


    林薇走後, 寧裴拿著藥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麽。


    周厭淋濕了嗎?


    他現在迴去了嗎?


    明明他都說不想了, 怎麽還那麽執著?


    不該想的, 但沒辦法,控製不住,這種感覺太無力, 寧裴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做點什麽才可以, 於是他忙碌起來,把資料重新歸檔。


    那兩盒藥躺在資料旁邊靜靜看著他。


    寧裴去倒了杯水, 那兩盒藥被他挪到了椅子上, 可傘在地上撐起, 總離不開他的視野, 惱人。


    片刻,寧裴重新倒了杯水,泡了感冒衝劑,並不好喝,他也沒感冒。


    還剩下一半資料,寧裴起身去拿文件夾,突然頓住。


    那疊資料上方放了張紙條,紙條上的字龍飛鳳舞,五年過去,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是周厭的字跡。


    紙條上寫“我去給你買傘”。


    仔細迴想,方才整理到這幾張資料的時候,恰好是周厭離開的時候,沒過多久,薑鶴見外麵下雨,提前來找了他。


    藥店小票上的時間,隻比他離開圖書館早了幾分鍾。


    他和薑鶴離開的時候,周厭是不是就在外麵?


    無法知曉,隻覺得心口被什麽堵住,無法唿吸。


    片刻後,寧裴摸出手機,在無數條消息中找到周厭的微信,給他發:


    ——傘和藥都拿到了,謝謝


    ——【轉賬】


    依然是客氣,禮貌,疏離。


    想問,你淋雨了嗎,感冒了嗎,我沒有看到紙條。


    全都忍住。


    沒有發,也沒得到迴複。


    在辦公室待了一下午整理完放假前該整理的資料,恰好薑鶴來找,兩人一同前往導師家。


    導師住學校分配的教職工宿舍,很近,路上,薑鶴忍不住問:“你心情不好?”


    寧裴反應遲鈍抬頭,薑鶴摸了摸下巴思索:“一直在走神,我問你論文的事情,你居然用嗯、對來迴答,這不是你以前的態度。”


    “沒有,你說的確實是對的。”嘴硬否認,寧裴不願糾纏這個話題,轉而道:“我昨天收到了凱爾德教授的郵件。”


    薑鶴哇哦一聲,“他說什麽了?你的那個研究?”


    “他問我願不願意去他的學校讀書。”


    “你想去?”兩人停在導師家門口。


    “我拒絕了。”寧裴沒有猶豫,“我不喜歡國外。”


    他確實不喜歡,對他來說,在哪裏讀書都一樣,他想見凱爾德教授,隻是因為想和凱爾德教授討論他的研究,而不是想要成為他的學生。


    凱爾德教授當即表示十分遺憾,不過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和他討論起了問題。


    薑鶴突然想起剛和寧裴認識那會兒他也問過寧裴差不多的問題,那時候寧裴也斬釘截鐵地說不,結果沒多久,他們就在學校重逢。


    薑鶴問:“不是因為別的?”


    寧裴疑惑,“什麽?”


    薑鶴笑笑:“沒有什麽,最好別讓導師知道,不然這個老頭肯定會很傷心,我好不容易給他拐迴來的學生,差點又被別人拐走。”


    “是嗎?那你們倆為什麽要在我家門外說這些?”


    本來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而提起的問題,寧裴還沒迴答好的,門就被打開了,導師從裏麵探出一個腦袋,非常生氣地瞪了薑鶴一眼才邀請他倆進屋。


    師母早就去世,導師平時一個人住,今天為了請他倆吃飯,特意讓兒子帶著女朋友迴來,本來還想讓孫子一並迴來,可惜孫子最近期末考,總不能翹了考試,看得出來導師當真高興。


    廚房裏,導師兒子和他女朋友在忙碌,薑鶴看了眼問:“我們該怎麽稱唿?”


    “不稱唿都行。”導師笑,轉而道:“你的論文怎麽樣了?一轉眼你都要畢業了,留校的事考慮得怎麽樣?”


    話題沒落到自己頭上,寧裴專心吃瓜子,視線落到廚房裏導師兒子女友背影上的時候卻頓了頓,感覺眼熟,然而下一秒,對方轉過身來,和寧裴隔著廚房的玻璃門對上視線,雙雙愣住。


    江鈴剪了短發,越發幹練,五年過去,容貌也沒怎麽變化,她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又轉過身去。


    “你怎麽這副表情?”見寧裴發愣,薑鶴戳了戳他胳膊。


    迴過神,寧裴搖頭,然而心思又無法定下來了。


    自從和周厭分開,上了大學,他再也沒有見過江鈴,隻是過年迴家,有次聽陳若提起,年夜飯的羊腿是江鈴送來的,說江鈴的公司又做大了,不過可能以為他不願意聽,陳若就不再提,他和周厭鬧掰的事情,陳若他們都看在眼裏,嘴上不說,卻一直顧及著他感受。


    這世界當真是小。


    寧裴垂下眼,慢吞吞地剝著瓜子殼,就聽見江鈴同導師說話的聲音。


    江鈴喊了一聲叔叔,又問,能不能讓她和寧裴說兩句話。


    導師很驚訝:“你們認識?”


    豈止是認識,江鈴盡量控製著情緒:“對,他是我鄰居家的孩子。”她看向寧裴。


    “寧裴,好久不見,長高了。”


    陽台上,寧裴盯著導師養的仙人掌,江鈴說想和他聊聊,他沒有理由拒絕,聽見江鈴的話,他低低嗯了聲,“江阿姨。”


    聽見這一句久違的江阿姨,江鈴瞬間紅了眼眶,想要抱他,但是又想寧裴都成年了,不是小時候那個會牽著自己手的小孩兒了,又退了迴去,忍住淚意笑了笑,像普通長輩一樣關心地問:“過得還好嗎?我聽你姨媽說你去讀大學了,讀大學好,你早該讀大學了。”


    寧裴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說:“過得很好。”


    江鈴笑了笑,“之前的事情是阿姨對不起你,你不用和阿姨說對不起。”


    那天她收到寧裴發來的那條“對不起”的短信,心頭一慌,趕緊問寧裴怎麽了,消息卻已經發不出去,迴到家,寧裴不在,周厭也不在,周厭的行李箱也不在了,誰也聯係不上,本來想去寧裴家,卻因為公司公務耽誤,等終於擠出時間,陳若卻告訴她,寧裴已經走了。


    孩子間的事情江鈴向來很少參與,然而這迴她也明白過來,兩個孩子之間肯定出現了什麽問題,她和周厭之間肯定也出現了什麽大問題,也許是她和周仁的離婚讓周厭受了太大的打擊,周厭從小到大自尊心極強,而她又把遲遲沒有離婚的原因歸到了周厭頭上。


    一夕之間,她失去了兩個兒子。


    而這些年,她已經在努力聯係周厭,周厭卻從來沒給過她迴應。


    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事情,寧裴張了張嘴,還沒出聲,江鈴就有些哽咽:“阿姨不該讓你來的,明明是我們家的事情,要不是我在氣頭上說他離開家什麽都不是,他也不會發脾氣,你和阿厭也不會……”


    她想對寧裴說對不起很久了,然而這五年,她也沒辦法去找寧裴,身份上過不去,如今碰巧見到,隻能說是緣分,既然是緣分,有些話肯定要說開。


    “沒關係。”如果不是江鈴提,寧裴都忘記了自己給江鈴發過的最後那條短信,如今再見江鈴,他並沒有抵觸,隻是在聽到江鈴說的那句氣話的時候稍微晃了下神,“都已經過去了,江阿姨,我們也不是因為這件事吵架。”


    “好,都過去了。”江鈴強顏歡笑,又問了寧裴一些關於大學事情,問他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怎麽看著比以前瘦了,寧裴一一答過,然而問到最後,江鈴還是忍不住問:“這幾年,你和阿厭聯係過嗎?”


    “有。”猶豫片刻,寧裴實話實說。


    江鈴欣喜地問:“他過得好嗎?”


    “很……”猛然想起周厭那日靠在他家門口的模樣,寧裴改口:“我不清楚。”


    聽出他話裏的生疏,江鈴心底自責,也不再過問,話題又轉迴自己身上,說她前年認識的導師兒子,對方是個文學工作者,同周仁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自從和周仁離婚,她沒再談過戀愛,猛然被這麽溫柔的人追求,實在抵擋不住,語氣中的難過終於帶上了一點點甜蜜,聽得寧裴笑了一下。


    迴屋的時候,江鈴道:“馬上過年了。”


    導師兒子聞言,問:“怎麽了?今年過年想去哪兒玩嗎?你要是想去,我去做做攻略。”


    導師一聽就咳了聲,江鈴立馬瞪了他一眼,又搖頭。


    隻是已經有五年沒和周厭一起過年了。


    這頓飯吃得萬分融洽,如江鈴所說,導師兒子確實是個非常溫柔的人,不僅照顧江鈴,還很照顧兩個晚輩,對導師也十分孝順。


    tut基地,輔助扒在訓練室門口小心翼翼探進去個腦袋,“怎麽辦?厭哥從迴來到現在就一直沒動過,不是說今天休整一天嗎,怎麽還要卷我們。”


    說是休整一天,也不讓他們鬆懈,晚上還有一場訓練賽,畢竟後天又是他們隊的比賽,快進決賽周了,誰都想過個好年。


    隻不過其他人睡到現在才起,而成嘉偉跑出去約會,至今未歸。


    上路思考片刻:“不然你去問問厭哥要不要去吃晚飯。”


    “你想讓我找死嗎,一會兒又要被逼著打1v1,你想想我一個輔助和一個野霸王……”輔助死也不要進去,正說著,看見周厭拿起了手機。


    輔助:“怪不得經理電話打我們這兒來了,問厭哥迴來沒有,原來是手機沒電關機了。”


    周厭動了動手指,從中午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下午沒挪動過,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他隻想用不停的訓練麻痹自己。


    隻是胃傳來饑餓感,換成以前他不會管,如今不行。


    還是打開手機,本來想看外賣,卻在看見新消息提示的時候頓住。


    壓抑了一下午的心髒跳動起來。


    然而卻是:


    ——傘和藥都拿到了,謝謝


    ——【轉賬】


    頓住,即使客氣疏離,周厭依然欣喜,畢竟寧裴主動給他發消息,也是成功的一步,周厭問:沒有感冒吧?藥吃了嗎?


    沒收到答複,不過也沒關係,夠他高興了,一高興,他點了外賣起身,握著手機準備去洗個澡,晚上訓練賽,總要用最好的狀態來迎接,不管每一場比賽都是,他想拿冠軍,想站在最高的地方,想站在能夠夠得到寧裴的地方。


    一轉身,輔助和上路兩人跟鵪鶉一樣招手打了個招唿,周厭:“有事?”


    輔助連連搖頭,然後又點頭:“經理說讓你找他一下。”


    “知道了。”周厭掃一眼訓練室,又掃一眼外麵大廳,下路還在客廳吃東西,唯獨不見成嘉偉。


    白川找周厭是為了年後隊裏買人的事情,他問周厭有沒有想要的人選,周厭問:“要換中?”


    白川不好直說,事情還沒定數,然而成嘉偉如今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惱火,上麵也已經忍了很久,主要還是看這次比賽結果。


    周厭隻丟下一句那就到時候再說。


    雖然他和成嘉偉不對付,但在他這,成績才是第一位。


    結果到晚上訓練賽時間,成嘉偉仍然未歸,白川氣得給他打了好多電話都是關機狀態無人接聽,無奈隻能換了二隊成員上訓練賽,等比賽結束,成嘉偉才姍姍來遲,問:“贏了嗎?”


    周厭冷冷看著他不說話。


    “還以為我們厭神能一人帶領我們拿冠軍。”


    周厭不想和他廢話,擦肩而過的時候,叮囑他:“別在比賽的時候拖後腿。”


    成嘉偉還想說點什麽,被白川拎著領口拖走,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出來的時候臉色陰沉,然而也沒再翹過訓練賽,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當真狀態下滑。


    年前幾天,最後一場總決賽,tut戰隊慘敗。


    ——氣死我了!這是厭哥打得最累的一場比賽了!明明他打得那麽漂亮!那個狗幣嘉偉卻送一血!害得崩節奏!


    ——嗚嗚嗚!寧裴哥你沒看見!厭哥他都要哭了!


    ——厭哥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拿冠軍啊!!!嗚嗚嗚!!!他那麽拚命!!以前為了訓練都快住在電腦麵前了!


    寧裴坐在沙發上,趙樂樂拿了拚圖要和他一起拚,然而看見他手機不停地響又忍不住提醒他:“哥哥!你的手機!”


    寧裴並沒在意,他難得這麽早迴家,陳若和趙元慶今天開始才能放假,終於能把趙樂樂扔在家中,讓寧裴陪她玩,趙樂樂已經高興得快把家裏的玩具全都找出來,寧裴想去收拾她也不讓,就讓他在沙發上坐著,寧裴隻好聽她的話,現在又讓他看手機,寧裴也隻好看。


    消息很多,最新的是陸傑發來的,全都是哭訴這次周厭他們隊比賽失利,寧裴一愣,陸傑還在繼續發:


    ——寧裴哥你迴家了嗎?


    ——我哭完了,我要去和朋友出去玩了


    ——不知道厭哥今年迴不迴家,他都不想和我一起玩,肯定是氣壞了


    陸傑句句屬實,比賽結束,他看見實況轉播,看見鏡頭前周厭紅了眼眶,一言不發,就算賽後采訪也是,從前也不是沒敗過,卻從來沒有這麽灰敗過,其他的,陸傑就不知道了,因為周厭電話不通,他本來還想賽後約周厭吃飯,再約寧裴一起吃飯,正好團圓。


    寧裴盯著手機太久,趙樂樂趴在他膝蓋上問:“哥哥,有什麽事嗎?”


    把手機放迴茶幾,寧裴搖頭,拿起趙樂樂的拚圖幫她一起,沒多久,趙樂樂撐著下巴問:“哥哥,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怎麽這都會放錯呢?”


    趙樂樂爬上沙發非常憐愛地摸了摸寧裴腦袋。


    寧裴應下,總不能承認他失神,因為陸傑說的這番話,但還是調整好情緒,等趙樂樂玩累了要去午睡,他迴房間,還是沒忍住點開陸傑朋友圈,陸傑已經在朋友圈哭訴一晚上,還發了一段賽後視頻。


    視頻裏,周厭紅著眼,麵對主持人的提問始終沒說一句話。


    那模樣莫名和那日在他家門口頹廢樣重合,寧裴心中像被什麽敲擊,悶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場比賽而已,為什麽這麽難過?


    他想,這五年,周厭應當過得很好。


    可是真的過得很好嗎?


    不得而知。


    寧裴去摸口袋裏的藥,想麻痹自己,告訴自己和自己無關,好不好都無關。


    然而擰開瓶蓋,還是放棄。


    給陸傑發消息問:周厭過年不迴家?


    陸傑秒迴:


    ——不迴啊,他都不和叔叔阿姨聯係,不知道怎麽了,反正就是不願意迴家,還讓我也不要搭理叔叔阿姨


    ——寧裴哥你迴家了嘛?


    ——你能聯係上厭哥嗎?我給他發紅包他都不收!


    寧裴看一眼,上次的轉賬自動退迴,消息停留在周厭問他藥吃了沒。


    寧裴迴陸傑,迴家了,其他問題自動跳過,不敢想,也不敢做。


    然後關掉手機。


    晚上,陳若和趙元慶迴家,趙樂樂跟著寧裴在廚房裏一塊兒洗菜,見狀,陳若趕忙把兩人趕出來,寧裴一年才迴來這麽一次,哪裏能讓他進廚房,趙元慶哼哼兩聲沒說話,坐到沙發上看電視,順手把趙樂樂撈在自己腿上,問寧裴:“怎麽又瘦了?”


    寧裴離家後,每迴迴家趙元慶都問這句話,不管寧裴到底瘦沒瘦,這時候趙樂樂扒著趙元慶肩膀大喊:“是瘦了!哥哥一定沒有好好吃飯!”


    寧裴無言以對,趙元慶板著臉講:“別老不把身體當迴事。”


    說的是他,然而寧裴卻想起另一個人。


    年三十,基地一片漆黑,放年假,全都迴家,白川一盞盞燈打開,最後開二樓臥室走廊,停到一扇門前敲了敲,“飯給你放樓下了,你記得吃。”


    一片寂靜,白川頭痛地揉著眉心,生怕人不小心昏在裏麵,但又不像,至少還知道正常吃飯,隻不過從賽場迴來至今,除了吃飯,就把自己關在訓練室,然而因為放假,新來的保安把他們別墅的電閘給關了,還給白川邀功,說別墅的燈一直沒關。


    邀個屁。


    白川隻好從家裏趕迴來。


    猶豫再三,白川試著擰了下門把手,門沒鎖。


    屋內一片黑,白川開燈,沒看見人。


    倒是看見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書桌,書桌上放了不少書,從初中到高中都有。


    真不知道什麽喜好,當初周厭說想要張書桌的時候,白川以為他不舍學校生活,想勸他要不先迴去念書,結果周厭否認,卻又不說為何。


    白川揉著眉心,給人打電話。


    “哥哥!你電話!”趙樂樂抱著包薯片扒在廚房門口,今天年三十,寧裴進廚房幫忙,陳若沒再攔著他。


    手機在客廳,寧裴洗了手出來,是薑鶴打來的祝賀新年電話,說等十二點就沒時間,所以提前打,寧裴也祝他新年快樂,掛斷電話的時候卻走了會兒神,直到陳若在裏麵喊他幫忙。


    年夜飯吃得豐盛,趙樂樂不停往寧裴碗裏夾菜,要讓他多吃點,多長肉,寧裴隻好吃完,吃得撐了,站著消食,趙樂樂不消停,要看春晚,和趙元慶討論小品一點也不好笑,沒一會兒就看膩,跑窗邊看外麵,又問:“哥哥,為什麽沒有星星?”


    外麵很冷,天氣不好,寧裴說:“明天要下雨。”


    “為什麽新年要下雨!”趙樂樂很生氣,努力湊在窗戶上抬頭看,還是一片漆黑,泄氣了,還好底下路燈敞亮,結果沒一會兒又不開心了,“我想放煙花,哥哥。”


    “不允許燃放煙花爆竹。”


    “為什麽不允許!”趙樂樂又泄氣,寧裴怕她冷,想讓她下來,結果趙樂樂又問:“那個人是不是小偷?我們老師說過年小偷特別多。”


    “哪兒?”順著趙樂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寧裴沒戴眼鏡,沒看見,趙樂樂說:“就那邊花壇裏麵嘛!”


    寧裴隻好去戴眼鏡,終於看見樓下窗口對邊的花壇那有個人影,趙樂樂視力是真的好,那人影似乎怕被人看見,往花壇裏麵躲。


    然而背過身,黑色衣服背上一道熟悉的標牌被路燈照亮。


    寧裴愣住,眼裏泛起水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微博有個裴寶和厭哥的明信片抽獎,感興趣的可以看看,我的微博名是【人間清醒胖胖子】


    感謝,鞠躬 ==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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