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抬眸，和定國公交換了一個眼神。
定國公開口問著：“你此前，對恆王爺可有過了解？”
慕綰卿一臉茫然，仔細迴想了一下：“今日是綰卿第二次見著恆王爺，此前在外祖母的壽辰上也見過，倒是聽大表姐提過幾句。”
“哦？”定國公轉動著手指上的玉扳指：“你大表姐，是如何說的？”
“大表姐說，恆王爺陸時寒，是陛下的七弟，雖然整日裏隻知道橫行霸世，欺辱別人，可是他身份尊貴，旁人也不敢去惹。說恆王爺雖然模樣生的極好，可是脾氣秉性卻實在是太差了一些。”
“大表姐還同我們講，司空夫人帶著司空府的餘小姐入宮給雲貴妃請安，在禦花園遇見了恆王爺，恆王爺惡作劇，用箭指著那位餘小姐，讓她不許動，說要拿她試試箭法，將那餘小姐給嚇哭了，後來竟還真的向餘小姐射了箭。”
定國公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慕綰卿身上，隻瞧見慕綰卿麵色隱隱泛著白，眼中滿是惶然不安。
“這隻是你大表姐一麵之詞，你既然已經見過恆王，今日又同他相處了半日。那麽，依你看來，恆王，又是何種模樣？”
慕綰卿咬了咬唇，眼眶漸紅：“我……第一次見著恆王的時候，他拿我同一旁的其他人打賭，說是光瞧著背影，覺著我是那一行人中容貌最好的。後來他們瞧見我……那時候我臉上剛添了那道疤痕，有些可怖，當即被他們取笑了一番。”
“當時他們所有人都在看著我，說著我臉上那道疤有多醜陋，那時候，我恨不得地上能夠有條縫，讓我能夠鑽進去。”慕綰卿聲音發著顫，也不知是生氣還是難過：“其實當時，我心中……是有些怨恨恆王爺的，若非因為他，我也不必被那麽多人那樣品頭論足的嘲笑。”
此事國公夫人是知曉的，瞧見慕綰卿這般反應，隻微微垂下眼瞼，沒有作聲。
“竟有這等事情？”
慕綰卿頷首，卻又苦笑了一聲：“今日恆王爺見我疤痕消除後的模樣，便說對我一見傾心，巴巴跑去同陛下求娶，倒是讓我……愈發對他不喜了起來。”
“他瞧上的，也不過就是我這張臉罷了。若是有朝一日，我失去了這副容貌，亦或者容顏老去，隻怕他便能夠立刻對我棄之如敝履。”
慕綰卿聲音喑啞：“先前我與恆王爺在酒樓上用飯的時候，他的那些個朋友還來邀約他去卿鳳樓，聽他們話中透出的信息，那卿鳳樓似乎是……是風塵之地，而恆王爺也是那卿鳳樓的常客。”
“當時在那裏的時候，恆王爺與他們談論這些事情也全然沒有避忌我，全然沒有顧及過我的想法和感受。因著我還在，恆王爺倒是拒絕了。隻是那些朋友卻還說，恆王爺若是送我迴府之後反悔了，隨時都可以過去的。”
“我……”慕綰卿猛地跪了下來：“外祖父，外祖母，綰卿不求嫁什麽高門大戶，隻希望能夠嫁一個真心實意待我好的人。這門親事……”
慕綰卿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定國公打斷了：“這門親事是陛下親自保媒賜婚，且賜婚聖旨已下，若是不嫁，便是抗旨不尊。”
慕綰卿愣了愣，嘴唇輕輕顫抖著，半晌，才低聲應著：“綰卿知道了，是綰卿糊塗了。”
“知曉就好，悔婚之事，休得再提，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是。”
國公夫人瞧見慕綰卿煞白的臉，忙柔聲道：“陛下賜婚聖旨已下，悔婚是萬萬不可能的。隻是你也無需太過擔心，莫說這親事還沒成，也還存在著變數。便是你已經嫁入了恆王府，若是恆王果真欺負了你，咱們定國公府定會為你做主的。”
“綰卿明白的，多謝外祖父，多謝外祖母。”
國公夫人卻又歎了口氣：“其實說起來，今日恆王爺這求娶，來得實在是太過奇怪了一些。”
“其實說起來，我們與恆王，倒是有幾分水火不容的意思。國公爺瞧不起恆王爺，覺著他太過紈絝放縱，曾在恆王爺罔顧人命的時候，遞過折子給陛下，請求陛下嚴懲不貸。”
“因為此事，恆王便記恨上了國公爺和咱們國公府。雖然此前我壽辰的時候他也來了，可也隻是做做表麵功夫，私底下，恆王倒是沒少給國公爺使絆子。”
慕綰卿愕然瞪大了眼：“竟還有這樣的事情？那恆王怎麽能夠這樣？外祖母是覺著，恆王向陛下求娶綰卿，也是為了想法子報複外祖父，報複咱們定國公府？”
國公夫人點了點頭，眼中溢滿了憂慮：“興許也是我想多了，隻是卻也不得不防。”
慕綰卿果真著急了：“那……那外祖母，我要怎麽辦啊？”
國公夫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半闔著眼養神的國公爺一眼，沉默了片刻：“我們亦是不知我們的猜測十分正確，也不知恆王若是要通過你來報複的話，會用什麽樣的法子。”
“要不然這樣，以後恆王若是教你出去，你也無需拒絕，跟著去就是。隻是他的一言一行，你最好都記下來，等著迴府之後，來稟報給我。”
國公夫人說著，便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我到底也活了這麽幾十年了，人生閱曆要稍稍豐富一些，若是恆王在言語之間暗含陷阱，我也應該能夠辨別得出來。”
慕綰卿聽國公夫人這樣說，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好。外祖母放心，我記憶力倒還算是不錯的，定會好好記住他說的話做過的事情，一一告訴外祖母的。”
國公夫人勾了勾嘴角，笑得無比慈祥：“就是辛苦你了，隻那恆王雖然紈絝了一些，卻也是個頭腦不簡單的，你在他麵前，也得要小心謹慎，莫要被他看出了你的目的才是。”
“是。”
慕綰卿應了，卻又有些遲疑：“今日恆王買了不少的東西，都送到了府上，還有三輛馬車和車夫那些，可要將東西送到這邊來給外祖母過目？”
“這倒不用。”國公夫人瞧著慕綰卿乖順的模樣，滿意一笑：“既然是送你的，你收著就是。”
“好了，你也累了一日了，就先迴去歇著吧。”
“是。”
定國公開口問著：“你此前，對恆王爺可有過了解？”
慕綰卿一臉茫然，仔細迴想了一下：“今日是綰卿第二次見著恆王爺，此前在外祖母的壽辰上也見過，倒是聽大表姐提過幾句。”
“哦？”定國公轉動著手指上的玉扳指：“你大表姐，是如何說的？”
“大表姐說，恆王爺陸時寒，是陛下的七弟，雖然整日裏隻知道橫行霸世，欺辱別人，可是他身份尊貴，旁人也不敢去惹。說恆王爺雖然模樣生的極好，可是脾氣秉性卻實在是太差了一些。”
“大表姐還同我們講，司空夫人帶著司空府的餘小姐入宮給雲貴妃請安，在禦花園遇見了恆王爺，恆王爺惡作劇，用箭指著那位餘小姐，讓她不許動，說要拿她試試箭法，將那餘小姐給嚇哭了，後來竟還真的向餘小姐射了箭。”
定國公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慕綰卿身上，隻瞧見慕綰卿麵色隱隱泛著白，眼中滿是惶然不安。
“這隻是你大表姐一麵之詞，你既然已經見過恆王，今日又同他相處了半日。那麽，依你看來，恆王，又是何種模樣？”
慕綰卿咬了咬唇，眼眶漸紅：“我……第一次見著恆王的時候，他拿我同一旁的其他人打賭，說是光瞧著背影，覺著我是那一行人中容貌最好的。後來他們瞧見我……那時候我臉上剛添了那道疤痕，有些可怖，當即被他們取笑了一番。”
“當時他們所有人都在看著我，說著我臉上那道疤有多醜陋，那時候，我恨不得地上能夠有條縫，讓我能夠鑽進去。”慕綰卿聲音發著顫，也不知是生氣還是難過：“其實當時，我心中……是有些怨恨恆王爺的，若非因為他，我也不必被那麽多人那樣品頭論足的嘲笑。”
此事國公夫人是知曉的，瞧見慕綰卿這般反應，隻微微垂下眼瞼，沒有作聲。
“竟有這等事情？”
慕綰卿頷首，卻又苦笑了一聲：“今日恆王爺見我疤痕消除後的模樣，便說對我一見傾心，巴巴跑去同陛下求娶，倒是讓我……愈發對他不喜了起來。”
“他瞧上的，也不過就是我這張臉罷了。若是有朝一日，我失去了這副容貌，亦或者容顏老去，隻怕他便能夠立刻對我棄之如敝履。”
慕綰卿聲音喑啞：“先前我與恆王爺在酒樓上用飯的時候，他的那些個朋友還來邀約他去卿鳳樓，聽他們話中透出的信息，那卿鳳樓似乎是……是風塵之地，而恆王爺也是那卿鳳樓的常客。”
“當時在那裏的時候，恆王爺與他們談論這些事情也全然沒有避忌我，全然沒有顧及過我的想法和感受。因著我還在，恆王爺倒是拒絕了。隻是那些朋友卻還說，恆王爺若是送我迴府之後反悔了，隨時都可以過去的。”
“我……”慕綰卿猛地跪了下來：“外祖父，外祖母，綰卿不求嫁什麽高門大戶，隻希望能夠嫁一個真心實意待我好的人。這門親事……”
慕綰卿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定國公打斷了：“這門親事是陛下親自保媒賜婚，且賜婚聖旨已下，若是不嫁，便是抗旨不尊。”
慕綰卿愣了愣，嘴唇輕輕顫抖著，半晌，才低聲應著：“綰卿知道了，是綰卿糊塗了。”
“知曉就好，悔婚之事，休得再提，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是。”
國公夫人瞧見慕綰卿煞白的臉，忙柔聲道：“陛下賜婚聖旨已下，悔婚是萬萬不可能的。隻是你也無需太過擔心，莫說這親事還沒成，也還存在著變數。便是你已經嫁入了恆王府，若是恆王果真欺負了你，咱們定國公府定會為你做主的。”
“綰卿明白的，多謝外祖父，多謝外祖母。”
國公夫人卻又歎了口氣：“其實說起來，今日恆王爺這求娶，來得實在是太過奇怪了一些。”
“其實說起來，我們與恆王，倒是有幾分水火不容的意思。國公爺瞧不起恆王爺，覺著他太過紈絝放縱，曾在恆王爺罔顧人命的時候，遞過折子給陛下，請求陛下嚴懲不貸。”
“因為此事，恆王便記恨上了國公爺和咱們國公府。雖然此前我壽辰的時候他也來了，可也隻是做做表麵功夫，私底下，恆王倒是沒少給國公爺使絆子。”
慕綰卿愕然瞪大了眼：“竟還有這樣的事情？那恆王怎麽能夠這樣？外祖母是覺著，恆王向陛下求娶綰卿，也是為了想法子報複外祖父，報複咱們定國公府？”
國公夫人點了點頭，眼中溢滿了憂慮：“興許也是我想多了，隻是卻也不得不防。”
慕綰卿果真著急了：“那……那外祖母，我要怎麽辦啊？”
國公夫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半闔著眼養神的國公爺一眼，沉默了片刻：“我們亦是不知我們的猜測十分正確，也不知恆王若是要通過你來報複的話，會用什麽樣的法子。”
“要不然這樣，以後恆王若是教你出去，你也無需拒絕，跟著去就是。隻是他的一言一行，你最好都記下來，等著迴府之後，來稟報給我。”
國公夫人說著，便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我到底也活了這麽幾十年了，人生閱曆要稍稍豐富一些，若是恆王在言語之間暗含陷阱，我也應該能夠辨別得出來。”
慕綰卿聽國公夫人這樣說，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好。外祖母放心，我記憶力倒還算是不錯的，定會好好記住他說的話做過的事情，一一告訴外祖母的。”
國公夫人勾了勾嘴角，笑得無比慈祥：“就是辛苦你了，隻那恆王雖然紈絝了一些，卻也是個頭腦不簡單的，你在他麵前，也得要小心謹慎，莫要被他看出了你的目的才是。”
“是。”
慕綰卿應了，卻又有些遲疑：“今日恆王買了不少的東西，都送到了府上，還有三輛馬車和車夫那些，可要將東西送到這邊來給外祖母過目？”
“這倒不用。”國公夫人瞧著慕綰卿乖順的模樣，滿意一笑：“既然是送你的，你收著就是。”
“好了，你也累了一日了，就先迴去歇著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