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卿一人呆在屋中，默默將手中紙鶴毀屍滅跡了，腦中卻仍舊在迴響著國公夫人的話。
“這種事情，便是要問，也不是這種問法。我瞧著他倒像是中了邪，簡直胡鬧！”
慕綰卿垂下眸子，事情一發生的時候，她就隱隱覺著有些不對勁，隻是這一路因著陸時寒的插科打諢，又因心裏一直在琢磨著要如何同國公夫人解釋，倒是沒有來得及細想。
如今聽了國公夫人的話，倒好似突然被點醒了一般。
是了，她終於知道哪兒不對勁了。
陸時寒是個老奸巨猾的，可是此前在慈雲寺後山，陸時寒卻被四皇子重傷，險些逼入了絕境。
若非因為她，那夜陸時寒是個什麽樣的下場，也還說不定。
且後來，四皇子也試探過慕綰卿，用的卻是極其隱晦不動聲色的法子。
這樣的四皇子，卻在今日，做出了這樣不合時宜的事情來？
便是因著昨日陸時寒突如其來的求娶，讓四皇子懷疑起了她與陸時寒早已經認識，懷疑那日她在慈雲寺後山的確是見過陸時寒的，他也犯不著這樣明目張膽地攔下她質問，且還不管不顧地殺了陸時寒的馬車車夫。
那是陸時寒的馬車車夫，四皇子不可能不知道。
也不可能不知道，陸時寒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即便是陸時寒沒有出現，死了個馬車車夫這樣大的事情，也很難瞞過去啊？
聯係此前那些事情，今日四皇子的所作所為，倒的確很像是……中了邪了。
若非是中邪，那就應當是另有所圖了。
圖什麽？
這般明顯，連她都當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當陸時寒是傻子嗎？
亦或者，這是一出計中計？
“小姐，永安堂的李嬤嬤來了。”
慕綰卿迴過神來，李嬤嬤？
國公夫人身邊侍候的吧？
她剛從永安堂迴來，那位李嬤嬤這會兒來，是來做什麽的？
“還不快請。”
慕綰卿快步出了寢屋，剛坐下，就瞧見半煙領著李嬤嬤進來了，李嬤嬤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
“嬤嬤，可是外祖母有什麽事情要吩咐的？還是……因著今日之事，外祖母要處罰綰卿？”
李嬤嬤笑了笑：“表小姐寬心，先前老夫人便說過了，今日的事情，表小姐並未做錯什麽，自然也不會罰表小姐什麽。”
“奴婢來，是老夫人吩咐，叫奴婢給表小姐選個嬤嬤和兩個貼身丫鬟過來的。”
慕綰卿一怔：“嬤嬤？貼身丫鬟？可是我身邊有人侍候的啊？”
“表小姐身邊此前隻有許嬤嬤一人，後來才又添了兩個丫鬟，隻是如今表小姐的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夠就這麽兩三人服侍的了。”
“這三人，本也是為表小姐準備的。老夫人原本就準備在表小姐定下親事之後，派到表小姐身邊服侍的。都是老夫人特意找教習嬤嬤仔細教導過的，皆各有所長。”
李嬤嬤說著，往旁邊稍稍讓開了一些，好讓慕綰卿能夠看清楚她身後那三人。
“這位是席嬤嬤，此前服侍過宮中貴人，對宮中那些的禮儀規矩了解極深，以後表小姐做了王妃，入宮的時候便也就多了，這宮中禮儀規矩，多學學亦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除此之外，席嬤嬤還擅長調養身子、製香那些。”
李嬤嬤笑眯眯地看了慕綰卿一眼：“宮中那些主子個個雪肌玉膚，身段柔軟的，都離不開嬤嬤們的細心調養。當然，席嬤嬤擅長的不止這些，以後等表小姐成了親，便知曉了……”
慕綰卿手指在袖中輕輕捏了捏，總覺著李嬤嬤這一笑，尤其的意味深長。
“這兩個丫鬟，一個叫盼夏，一個叫映秋。盼夏廚藝極好，女紅那些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映秋琴棋書畫皆十分出眾。這些東西，以後表小姐嫁到了恆王府，都是極其實用的。”
“至於旁的，比如府中庶務賬冊那些，表小姐身邊的許嬤嬤此前一直幫著處理將軍府中的庶務，且許嬤嬤在表小姐身邊侍候了這麽多年，也得表小姐信賴，表小姐可以讓許嬤嬤幫著瞧瞧。衣食住行那些尋常事，仍舊讓表小姐現在貼身侍候的那兩個丫鬟處置便是。”
慕綰卿目光從那三個人身上掃過，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李嬤嬤說，這三人，是國公夫人一早就選出來，準備等著慕綰卿定下親事之後，送給慕綰卿的。
可是這位席嬤嬤，擅長的是宮中禮儀規矩。
此前國公夫人也不曾想到她能夠嫁給恆王，那麽，她要尋個什麽樣的親事，才用得著學習宮中禮儀規矩呢？
慕綰卿抿了抿唇，此前她還以為，將她送入宮中，是明妃，亦或者是定國公的主意，國公夫人此前還將她帶到趙府，似乎是意圖為她說親，可能並不知道明妃和定國公的想法。
可如今瞧見這席嬤嬤，卻是徹底推翻了此前慕綰卿的推測。
倒也是，國公夫人雖然帶她去了趙府，可她從未親自說過，是要給她相看未來夫家啊……
那她那日帶她去趙府，又究竟是為了什麽？
宮規禮儀、調香、保養肌膚身段、廚藝女紅、琴棋書畫。
這三人擅長的，都並非是真正侍候人的事情。倒像是……爭寵的手段。
而管理府中庶務那些當家主母需要做的，國公夫人卻是一個都沒有替她準備。
慕綰卿垂下眸子笑了一聲，大抵是之前，國公夫人從未想過，她會嫁給別人成為正妻的吧。
因而，國公夫人隻需要她會爭寵便是，不需要她打理什麽庶務。
慕綰卿心下冷笑，隻是麵上笑容卻是帶著十成十的驚喜：“她們三人這般厲害，真的是給我的嗎？”
“自然是給表小姐的。”許嬤嬤見著慕綰卿的反應，亦是滿意極了：“表小姐以後可是要做恆王妃的，以後這些東西都是用得著的，因而老夫人才讓奴婢提前將人送了過來，好讓表小姐借著這段備嫁的日子先仔細學一學。”
“對了，老夫人還說，她們三人規矩學的好，最為妥帖，表小姐去見恆王爺的時候，也可以都帶上……”
“這種事情，便是要問，也不是這種問法。我瞧著他倒像是中了邪，簡直胡鬧！”
慕綰卿垂下眸子，事情一發生的時候，她就隱隱覺著有些不對勁，隻是這一路因著陸時寒的插科打諢，又因心裏一直在琢磨著要如何同國公夫人解釋，倒是沒有來得及細想。
如今聽了國公夫人的話，倒好似突然被點醒了一般。
是了，她終於知道哪兒不對勁了。
陸時寒是個老奸巨猾的，可是此前在慈雲寺後山，陸時寒卻被四皇子重傷，險些逼入了絕境。
若非因為她，那夜陸時寒是個什麽樣的下場，也還說不定。
且後來，四皇子也試探過慕綰卿，用的卻是極其隱晦不動聲色的法子。
這樣的四皇子，卻在今日，做出了這樣不合時宜的事情來？
便是因著昨日陸時寒突如其來的求娶，讓四皇子懷疑起了她與陸時寒早已經認識，懷疑那日她在慈雲寺後山的確是見過陸時寒的，他也犯不著這樣明目張膽地攔下她質問，且還不管不顧地殺了陸時寒的馬車車夫。
那是陸時寒的馬車車夫，四皇子不可能不知道。
也不可能不知道，陸時寒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即便是陸時寒沒有出現，死了個馬車車夫這樣大的事情，也很難瞞過去啊？
聯係此前那些事情，今日四皇子的所作所為，倒的確很像是……中了邪了。
若非是中邪，那就應當是另有所圖了。
圖什麽？
這般明顯，連她都當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當陸時寒是傻子嗎？
亦或者，這是一出計中計？
“小姐，永安堂的李嬤嬤來了。”
慕綰卿迴過神來，李嬤嬤？
國公夫人身邊侍候的吧？
她剛從永安堂迴來，那位李嬤嬤這會兒來，是來做什麽的？
“還不快請。”
慕綰卿快步出了寢屋，剛坐下，就瞧見半煙領著李嬤嬤進來了，李嬤嬤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
“嬤嬤，可是外祖母有什麽事情要吩咐的？還是……因著今日之事，外祖母要處罰綰卿？”
李嬤嬤笑了笑：“表小姐寬心，先前老夫人便說過了，今日的事情，表小姐並未做錯什麽，自然也不會罰表小姐什麽。”
“奴婢來，是老夫人吩咐，叫奴婢給表小姐選個嬤嬤和兩個貼身丫鬟過來的。”
慕綰卿一怔：“嬤嬤？貼身丫鬟？可是我身邊有人侍候的啊？”
“表小姐身邊此前隻有許嬤嬤一人，後來才又添了兩個丫鬟，隻是如今表小姐的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夠就這麽兩三人服侍的了。”
“這三人，本也是為表小姐準備的。老夫人原本就準備在表小姐定下親事之後，派到表小姐身邊服侍的。都是老夫人特意找教習嬤嬤仔細教導過的，皆各有所長。”
李嬤嬤說著，往旁邊稍稍讓開了一些，好讓慕綰卿能夠看清楚她身後那三人。
“這位是席嬤嬤，此前服侍過宮中貴人，對宮中那些的禮儀規矩了解極深，以後表小姐做了王妃，入宮的時候便也就多了，這宮中禮儀規矩，多學學亦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除此之外，席嬤嬤還擅長調養身子、製香那些。”
李嬤嬤笑眯眯地看了慕綰卿一眼：“宮中那些主子個個雪肌玉膚，身段柔軟的，都離不開嬤嬤們的細心調養。當然，席嬤嬤擅長的不止這些，以後等表小姐成了親，便知曉了……”
慕綰卿手指在袖中輕輕捏了捏，總覺著李嬤嬤這一笑，尤其的意味深長。
“這兩個丫鬟，一個叫盼夏，一個叫映秋。盼夏廚藝極好，女紅那些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映秋琴棋書畫皆十分出眾。這些東西，以後表小姐嫁到了恆王府，都是極其實用的。”
“至於旁的，比如府中庶務賬冊那些，表小姐身邊的許嬤嬤此前一直幫著處理將軍府中的庶務，且許嬤嬤在表小姐身邊侍候了這麽多年，也得表小姐信賴，表小姐可以讓許嬤嬤幫著瞧瞧。衣食住行那些尋常事，仍舊讓表小姐現在貼身侍候的那兩個丫鬟處置便是。”
慕綰卿目光從那三個人身上掃過，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李嬤嬤說，這三人，是國公夫人一早就選出來，準備等著慕綰卿定下親事之後，送給慕綰卿的。
可是這位席嬤嬤，擅長的是宮中禮儀規矩。
此前國公夫人也不曾想到她能夠嫁給恆王，那麽，她要尋個什麽樣的親事，才用得著學習宮中禮儀規矩呢？
慕綰卿抿了抿唇，此前她還以為，將她送入宮中，是明妃，亦或者是定國公的主意，國公夫人此前還將她帶到趙府，似乎是意圖為她說親，可能並不知道明妃和定國公的想法。
可如今瞧見這席嬤嬤，卻是徹底推翻了此前慕綰卿的推測。
倒也是，國公夫人雖然帶她去了趙府，可她從未親自說過，是要給她相看未來夫家啊……
那她那日帶她去趙府，又究竟是為了什麽？
宮規禮儀、調香、保養肌膚身段、廚藝女紅、琴棋書畫。
這三人擅長的，都並非是真正侍候人的事情。倒像是……爭寵的手段。
而管理府中庶務那些當家主母需要做的，國公夫人卻是一個都沒有替她準備。
慕綰卿垂下眸子笑了一聲，大抵是之前，國公夫人從未想過，她會嫁給別人成為正妻的吧。
因而，國公夫人隻需要她會爭寵便是，不需要她打理什麽庶務。
慕綰卿心下冷笑，隻是麵上笑容卻是帶著十成十的驚喜：“她們三人這般厲害，真的是給我的嗎？”
“自然是給表小姐的。”許嬤嬤見著慕綰卿的反應，亦是滿意極了：“表小姐以後可是要做恆王妃的，以後這些東西都是用得著的，因而老夫人才讓奴婢提前將人送了過來，好讓表小姐借著這段備嫁的日子先仔細學一學。”
“對了，老夫人還說，她們三人規矩學的好，最為妥帖，表小姐去見恆王爺的時候，也可以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