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寒的身子一僵，微微垂下眼，半晌，才輕聲應著：“自打上一次被陸其修激得病發，險些栽在了他手中，不得不躲到了慈雲寺後山，勉強撿迴一條命之後，就沒有過了。”
“那就好。”墨竹亦是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藥可還有？”
陸時寒咧了咧嘴：“快沒了，還有四五粒吧？”
“四五粒？”墨竹驚唿出聲：“我記著，這瓶藥是一個月前才給你的吧？你就吃了十多顆了？你這樣可不行，去找先生給你瞧一瞧吧？”
“看了又如何？也仍舊是那樣，叫我少操心少勞累少生氣少動怒，我倒是也想，隻是現實由不得我那樣無悲無喜地活著。”
陸時寒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就前日，皇帝還同我說，今年母妃的祭日，他想要同我一起去祭拜母妃。說當初母親尚且在世的時候，對他也極好。”
“還說此前那些年，他覺著沒能將我養育成人，沒能給我尋到一個我稱心如意的好妻子，他沒臉去祭拜母妃。如今我即將成親，以後身邊也有人照顧了，他也能夠告慰母妃在天之靈了……”
陸時寒閉了閉眼，額上青筋不停地跳動著：“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恨不得當場將他掐死。”
墨竹啞然，半晌才歎了口氣：“不行的，你這樣，不行的。”
“得想法子將你這個病治好，不然，太容易被人拿捏。魏帝，甚至那幾個皇子，都太清楚你的弱點所在，隻要當眾激你犯病，此前咱們籌備了那麽久，就都白費了。”
墨竹說著，眉頭蹙得愈發緊了幾分：“我叫人再繼續四處搜羅醫術好的大夫來，我就不信，就沒有一個人拿你這病有辦法。”
陸時寒見著墨竹這副模樣，倒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隻是笑著笑著，眼中的笑意就漸漸散了去。
又沉默了半晌，陸時寒才站起身來：“最近一切小心些，我先過去了。”
墨竹點了點頭，才又笑了起來：“嘖，恆王爺果真是對自己未來王妃寵愛有加。”
說罷，方想起了什麽：“你方才，是當著那位未來王妃的麵過來的？”
“嗯。”
墨竹愈發詫異了：“當著她的麵進的暗門？她都瞧見了的？”
陸時寒再次點了點頭，知曉他話中意思，隻笑了笑：“無妨，她對我的事情知曉一些，也見過我的真麵目，在她跟前，我不必那樣費心唱戲。”
說完，也不等墨竹迴應，便擺了擺手：“她隻怕是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走了。”
墨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暗門後，半晌，才收迴了目光。
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陸時寒那個笑。
他倒是經常見陸時寒笑的，隻是像是方才那樣，連眼中都寫滿了笑意的模樣，卻是很久不曾見過了。
方才陸時寒說什麽來著？
說他那位未來王妃是見過他的真麵目的，知曉一些他的事情，所以不必費心在她跟前唱戲。
墨竹亦是忍不住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若真是這樣，那倒是不錯。
至少以後，陸時寒不用連晚上對著自己枕邊人的時候，還要戴著麵具。
若是這位未來王妃能夠讓陸時寒一直那般開懷，那便真是……再好不過了。
陸時寒迴到錦繡閣的時候，就瞧見慕綰卿身後站了三個店小二，每個人的手中都拿了不少的東西。
光是布匹便有七八匹的模樣，還有幾件成衣。
陸時寒咋舌：“這麽多？都是你看中的？”
慕綰卿轉過眸子看了陸時寒一眼，一臉的漫不經心：“王爺這一走，走了約摸三炷香的時間，我一個人在這裏也實在是無趣，又害怕有人窺視，外麵的窗戶打開著，我若是出去恐怕會被人瞧見隻有我一個人在，王爺不知所蹤，所以就隻好隨意挑些東西了。”
“唔……”慕綰卿看了眼店小二手中拿著的東西：“買太多了嗎？那就都不要了吧。”
陸時寒莞爾：“要，為何不要？又不是買不起。”
“就這些了嗎？都包上，給本王送到馬車上去。”
“是。”
陸時寒走到慕綰卿身邊：“還要買些嗎？”
“不了。”
慕綰卿本來連這些都沒有想買的，隻是那屋中除了衣裳布料什麽都沒有，實在是無趣，就隨意看了看挑了挑。
兩人一同下了樓上了馬車，慕綰卿瞧見侍候在馬車旁的陸時寒的侍從，總覺著自己忘了些什麽，隻是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起來，便隻蹙著眉頭靠在馬車車壁上發呆。
“不問問我去做什麽了？”
陸時寒瞧著慕綰卿的模樣，驟然開了口。
慕綰卿被打斷了思緒，稍稍坐直了身子：“不必問，多半是與符弦先前拖行在馬車後的那兩人有關。先前符弦問你認不認識那兩人的時候，我就猜到那兩人應該是你的人了。”
“符弦知曉那兩人是你的人？你先前不是說，那符弦是皇帝的人嗎？你的人被他抓住了，會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
陸時寒輕笑了一聲：“方才還說不必問，一連問了這麽幾個問題，叫我從哪一個迴答起比較好？”
話雖這樣說著，隻是陸時寒卻也隻是稍稍頓了頓，便開始一一作答起來：“符弦是皇帝的人，隻是那兩個人是我的人，卻隻是他的猜測罷了，他沒有證據。”
“皇帝懷疑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陸時寒笑容轉冷：“隻要他沒有證據，我就不會有事。”
慕綰卿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陸時寒瞥了慕綰卿一眼：“怎麽？就這樣害怕我出事？”
“是啊。”
慕綰卿迴答的太快，太過毫不猶豫，倒是讓陸時寒忍不住的詫異。
還未反應過來，又聽見慕綰卿老神在在地補充著：“怕你出事怕你死，怕你連累我給我留下一個克夫的名聲，我雖然不急著嫁人，卻也並沒有打算這一輩子不嫁人。克夫這樣的名聲說出去，終究不是太好聽。”
“萬一我因此就嫁不出去了，那多不值當。”
“那就好。”墨竹亦是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藥可還有？”
陸時寒咧了咧嘴：“快沒了，還有四五粒吧？”
“四五粒？”墨竹驚唿出聲：“我記著，這瓶藥是一個月前才給你的吧？你就吃了十多顆了？你這樣可不行，去找先生給你瞧一瞧吧？”
“看了又如何？也仍舊是那樣，叫我少操心少勞累少生氣少動怒，我倒是也想，隻是現實由不得我那樣無悲無喜地活著。”
陸時寒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就前日，皇帝還同我說，今年母妃的祭日，他想要同我一起去祭拜母妃。說當初母親尚且在世的時候，對他也極好。”
“還說此前那些年，他覺著沒能將我養育成人，沒能給我尋到一個我稱心如意的好妻子，他沒臉去祭拜母妃。如今我即將成親，以後身邊也有人照顧了，他也能夠告慰母妃在天之靈了……”
陸時寒閉了閉眼，額上青筋不停地跳動著：“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恨不得當場將他掐死。”
墨竹啞然，半晌才歎了口氣：“不行的，你這樣，不行的。”
“得想法子將你這個病治好，不然，太容易被人拿捏。魏帝，甚至那幾個皇子，都太清楚你的弱點所在，隻要當眾激你犯病，此前咱們籌備了那麽久，就都白費了。”
墨竹說著，眉頭蹙得愈發緊了幾分：“我叫人再繼續四處搜羅醫術好的大夫來，我就不信，就沒有一個人拿你這病有辦法。”
陸時寒見著墨竹這副模樣，倒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隻是笑著笑著，眼中的笑意就漸漸散了去。
又沉默了半晌，陸時寒才站起身來：“最近一切小心些，我先過去了。”
墨竹點了點頭，才又笑了起來：“嘖，恆王爺果真是對自己未來王妃寵愛有加。”
說罷，方想起了什麽：“你方才，是當著那位未來王妃的麵過來的？”
“嗯。”
墨竹愈發詫異了：“當著她的麵進的暗門？她都瞧見了的？”
陸時寒再次點了點頭，知曉他話中意思，隻笑了笑：“無妨，她對我的事情知曉一些，也見過我的真麵目，在她跟前，我不必那樣費心唱戲。”
說完，也不等墨竹迴應，便擺了擺手：“她隻怕是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走了。”
墨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暗門後，半晌，才收迴了目光。
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陸時寒那個笑。
他倒是經常見陸時寒笑的，隻是像是方才那樣，連眼中都寫滿了笑意的模樣，卻是很久不曾見過了。
方才陸時寒說什麽來著？
說他那位未來王妃是見過他的真麵目的，知曉一些他的事情，所以不必費心在她跟前唱戲。
墨竹亦是忍不住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若真是這樣，那倒是不錯。
至少以後，陸時寒不用連晚上對著自己枕邊人的時候，還要戴著麵具。
若是這位未來王妃能夠讓陸時寒一直那般開懷，那便真是……再好不過了。
陸時寒迴到錦繡閣的時候，就瞧見慕綰卿身後站了三個店小二，每個人的手中都拿了不少的東西。
光是布匹便有七八匹的模樣，還有幾件成衣。
陸時寒咋舌：“這麽多？都是你看中的？”
慕綰卿轉過眸子看了陸時寒一眼，一臉的漫不經心：“王爺這一走，走了約摸三炷香的時間，我一個人在這裏也實在是無趣，又害怕有人窺視，外麵的窗戶打開著，我若是出去恐怕會被人瞧見隻有我一個人在，王爺不知所蹤，所以就隻好隨意挑些東西了。”
“唔……”慕綰卿看了眼店小二手中拿著的東西：“買太多了嗎？那就都不要了吧。”
陸時寒莞爾：“要，為何不要？又不是買不起。”
“就這些了嗎？都包上，給本王送到馬車上去。”
“是。”
陸時寒走到慕綰卿身邊：“還要買些嗎？”
“不了。”
慕綰卿本來連這些都沒有想買的，隻是那屋中除了衣裳布料什麽都沒有，實在是無趣，就隨意看了看挑了挑。
兩人一同下了樓上了馬車，慕綰卿瞧見侍候在馬車旁的陸時寒的侍從，總覺著自己忘了些什麽，隻是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起來，便隻蹙著眉頭靠在馬車車壁上發呆。
“不問問我去做什麽了？”
陸時寒瞧著慕綰卿的模樣，驟然開了口。
慕綰卿被打斷了思緒，稍稍坐直了身子：“不必問，多半是與符弦先前拖行在馬車後的那兩人有關。先前符弦問你認不認識那兩人的時候，我就猜到那兩人應該是你的人了。”
“符弦知曉那兩人是你的人？你先前不是說，那符弦是皇帝的人嗎？你的人被他抓住了，會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
陸時寒輕笑了一聲：“方才還說不必問，一連問了這麽幾個問題，叫我從哪一個迴答起比較好？”
話雖這樣說著，隻是陸時寒卻也隻是稍稍頓了頓，便開始一一作答起來：“符弦是皇帝的人，隻是那兩個人是我的人，卻隻是他的猜測罷了，他沒有證據。”
“皇帝懷疑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陸時寒笑容轉冷：“隻要他沒有證據，我就不會有事。”
慕綰卿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陸時寒瞥了慕綰卿一眼：“怎麽？就這樣害怕我出事？”
“是啊。”
慕綰卿迴答的太快，太過毫不猶豫，倒是讓陸時寒忍不住的詫異。
還未反應過來，又聽見慕綰卿老神在在地補充著：“怕你出事怕你死，怕你連累我給我留下一個克夫的名聲，我雖然不急著嫁人，卻也並沒有打算這一輩子不嫁人。克夫這樣的名聲說出去，終究不是太好聽。”
“萬一我因此就嫁不出去了，那多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