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夏沒有料到慕綰卿會驟然發難，微微愣了愣，才連忙請罪道：“半煙和許嬤嬤倒是的確說過小姐不喜歡有人在耳房值夜，隻是奴婢覺著，怎麽也應該有個人值守才是，若不然，小姐若是半夜要起夜或是要喝水，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所以就自作主張了……”
慕綰卿冷下了臉來：“我聽許嬤嬤說，你們幾個的規矩學的是極好的。那麽，你告訴我，哪家的規矩是這樣教的？主子明確地說了，不要值夜，下人卻自作主張地跑去值夜？”
盼夏神情惶然，手拽緊了衣裙：“是奴婢罔顧小姐的話了，請小姐恕罪。”
慕綰卿微微垂眸：“我喜歡動作利索，做事主動的人是沒錯。可是我卻不喜歡自作主張，將自己主子的話當作耳邊風的人。”
“是奴婢錯了。”盼夏垂下眸子，神情寫滿了委屈。
慕綰卿見她這副模樣，才轉過頭，擺了擺手：“你先下去歇著吧，讓半煙進來侍候。”
“是……”
慕綰卿見她出門，才轉眸朝著許嬤嬤看了一眼。
許嬤嬤會意，也跟了出去。
“自打小姐出孝以來，有時候會夢見將軍和夫人，時常因著那些夢大喊大叫大哭大鬧的。有時候又很容易驚醒，侍候的人在耳房翻個身，她便會驚醒過來，然後半宿半宿的睡不著，所以後來就不讓人在夜裏侍候了。”
“半煙應當同你說起過的，此事的確是你莽撞了。”
許嬤嬤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
盼夏委委屈屈的聲音隨後響起：“半煙是說過小姐夜裏不需要人侍候，可是也沒有告訴我緣由。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定然不會這樣做的。”
“罷了罷了，不知者無罪。你也莫要往心裏去，小姐性子好，說過就過了，下次莫要再犯了就是。”
“是，我知道了，多謝許嬤嬤提醒。”
兩人漸行漸遠，慕綰卿方勾了勾嘴角。
盼夏畢竟是國公夫人送來的，昨日之事，未必隻是她自作主張，她責備了，也得要好生安撫著。
不然讓她在國公夫人跟前說些有的沒的，倒也麻煩。
這些個府中的下人，看起來地位不高，平日裏大多也沒聲沒息的，若是真的使起壞來，說不定也會對她產生不小的影響。
她雖然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可是有些事情，能避免，自然最好就避免了。
半煙進了屋，給慕綰卿梳妝妥帖，慕綰卿用過早飯，便去了永安堂。
“綰卿最近的氣色倒是越來越好了。”國公夫人瞧著慕綰卿，笑了笑問著：“今日可有安排？”
慕綰卿低下頭：“昨日恆王爺說今日來接我一同去遊湖。”
“又遊湖？”國公夫人目光細細從慕綰卿臉上逡巡了一遍：“恆王爺待你，倒實在是不錯的。”
慕綰卿輕輕點了點頭，卻又歎了口氣：“恆王爺待我倒的確是不錯，可是……他性子，實在是太過專橫獨斷了一些。”
“昨日在蘇府，他就不讓席嬤嬤和我帶去的兩個丫鬟跟著，她們辯解了一句，恆王爺就拉下了臉，那副模樣，讓我忍不住心生畏懼。後來迴來的路上，恆王爺非要待我去錦繡閣買衣裳，無論我如何勸都勸不住。”
慕綰卿麵上滿是倦色：“每次同恆王爺在一同，我總覺著十分緊張害怕，生害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你們以後是要一同過一輩子的，你在恆王爺跟前也不必太過拘束。恆王爺既然喜歡你，那定然就會喜歡你的每一麵。”
國公夫人說著，便又問著：“對了，陛下頒下賜婚聖旨也已經有幾日了，恆王爺可曾說起過，他準備什麽時候開始過禮？既然是陛下賜婚，三書六禮前麵的納采、問名、納吉就不必了，隻是後麵的納征、請期、迎親這幾樣，卻還是須得要的。”
“恆王爺……沒有說過。”慕綰卿咬了咬唇，聲音愈發低了幾分。
國公夫人歎了口氣：“這可不行啊，雖然陛下已經給你們賜婚，城中隻怕大家都知曉了，可是到底沒有成親，恆王爺整日裏與你同進同出的，於你的名聲實在是不利。”
“既然今日你要同恆王爺一同出去遊湖，你得了機會，便問一問他，就說是我問的，說我請人看過了，這個月二十三，下個月初五，十九都是好日子，問恆王爺可否從這三個日子中選一個來納征，我也好提前安排。”
慕綰卿有些踟躕，隻是瞧著國公夫人的神色，終是點了點頭：“……好，我盡力。”
從永安堂迴了院子，沒過多久，初陽就匆匆忙忙進了屋：“小姐，大門口的小廝來稟報，說恆王爺來了，說是來接小姐出門遊玩的，請小姐快些出去。”
慕綰卿點了點頭，走到銅鏡前看了一眼：“我總覺著，今兒個戴的這些簪子頭麵有些不好看。”
“小姐是想要換嗎？”
初陽倒是有些詫異，她在慕綰卿身邊侍候也有好幾個月了，知曉慕綰卿素來不在意衣裳首飾這些東西，怎麽今兒個……
慕綰卿沉吟了片刻：“去將昨日國師大人送的那一套頭麵拿來吧，我覺著那一套倒是十分好看，且正好襯我今日的衣裳。”
初陽聞言倒是笑了起來：“好，國師大人送的那套頭麵的確是極其好看的，奴婢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頭麵，難怪小姐一直惦記著，奴婢這就去取來。”
慕綰卿抿了抿唇，好看不好看的，她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隻是昨日陸時寒離開的時候專程吩咐過，讓她今日將那套頭麵帶著。
她不知道陸時寒想要做什麽，隻是符弦是因為他才找上了自己，事情自然是交給他想法子處置最好。
她若是抱著那盒子出去見陸時寒，未免有些太過怪異。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將東西都戴在她身上最為妥帖。
初陽飛快地將那套頭麵都戴在了慕綰卿身上：“小姐戴這套頭麵真好看。”
慕綰卿笑了笑，站起身來朝著府門口而去。
慕綰卿冷下了臉來：“我聽許嬤嬤說，你們幾個的規矩學的是極好的。那麽，你告訴我，哪家的規矩是這樣教的？主子明確地說了，不要值夜，下人卻自作主張地跑去值夜？”
盼夏神情惶然，手拽緊了衣裙：“是奴婢罔顧小姐的話了，請小姐恕罪。”
慕綰卿微微垂眸：“我喜歡動作利索，做事主動的人是沒錯。可是我卻不喜歡自作主張，將自己主子的話當作耳邊風的人。”
“是奴婢錯了。”盼夏垂下眸子，神情寫滿了委屈。
慕綰卿見她這副模樣，才轉過頭，擺了擺手：“你先下去歇著吧，讓半煙進來侍候。”
“是……”
慕綰卿見她出門，才轉眸朝著許嬤嬤看了一眼。
許嬤嬤會意，也跟了出去。
“自打小姐出孝以來，有時候會夢見將軍和夫人，時常因著那些夢大喊大叫大哭大鬧的。有時候又很容易驚醒，侍候的人在耳房翻個身，她便會驚醒過來，然後半宿半宿的睡不著，所以後來就不讓人在夜裏侍候了。”
“半煙應當同你說起過的，此事的確是你莽撞了。”
許嬤嬤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
盼夏委委屈屈的聲音隨後響起：“半煙是說過小姐夜裏不需要人侍候，可是也沒有告訴我緣由。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定然不會這樣做的。”
“罷了罷了，不知者無罪。你也莫要往心裏去，小姐性子好，說過就過了，下次莫要再犯了就是。”
“是，我知道了，多謝許嬤嬤提醒。”
兩人漸行漸遠，慕綰卿方勾了勾嘴角。
盼夏畢竟是國公夫人送來的，昨日之事，未必隻是她自作主張，她責備了，也得要好生安撫著。
不然讓她在國公夫人跟前說些有的沒的，倒也麻煩。
這些個府中的下人，看起來地位不高，平日裏大多也沒聲沒息的，若是真的使起壞來，說不定也會對她產生不小的影響。
她雖然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可是有些事情，能避免，自然最好就避免了。
半煙進了屋，給慕綰卿梳妝妥帖，慕綰卿用過早飯，便去了永安堂。
“綰卿最近的氣色倒是越來越好了。”國公夫人瞧著慕綰卿，笑了笑問著：“今日可有安排？”
慕綰卿低下頭：“昨日恆王爺說今日來接我一同去遊湖。”
“又遊湖？”國公夫人目光細細從慕綰卿臉上逡巡了一遍：“恆王爺待你，倒實在是不錯的。”
慕綰卿輕輕點了點頭，卻又歎了口氣：“恆王爺待我倒的確是不錯，可是……他性子，實在是太過專橫獨斷了一些。”
“昨日在蘇府，他就不讓席嬤嬤和我帶去的兩個丫鬟跟著，她們辯解了一句，恆王爺就拉下了臉，那副模樣，讓我忍不住心生畏懼。後來迴來的路上，恆王爺非要待我去錦繡閣買衣裳，無論我如何勸都勸不住。”
慕綰卿麵上滿是倦色：“每次同恆王爺在一同，我總覺著十分緊張害怕，生害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你們以後是要一同過一輩子的，你在恆王爺跟前也不必太過拘束。恆王爺既然喜歡你，那定然就會喜歡你的每一麵。”
國公夫人說著，便又問著：“對了，陛下頒下賜婚聖旨也已經有幾日了，恆王爺可曾說起過，他準備什麽時候開始過禮？既然是陛下賜婚，三書六禮前麵的納采、問名、納吉就不必了，隻是後麵的納征、請期、迎親這幾樣，卻還是須得要的。”
“恆王爺……沒有說過。”慕綰卿咬了咬唇，聲音愈發低了幾分。
國公夫人歎了口氣：“這可不行啊，雖然陛下已經給你們賜婚，城中隻怕大家都知曉了，可是到底沒有成親，恆王爺整日裏與你同進同出的，於你的名聲實在是不利。”
“既然今日你要同恆王爺一同出去遊湖，你得了機會，便問一問他，就說是我問的，說我請人看過了，這個月二十三，下個月初五，十九都是好日子，問恆王爺可否從這三個日子中選一個來納征，我也好提前安排。”
慕綰卿有些踟躕，隻是瞧著國公夫人的神色，終是點了點頭：“……好，我盡力。”
從永安堂迴了院子，沒過多久，初陽就匆匆忙忙進了屋：“小姐，大門口的小廝來稟報，說恆王爺來了，說是來接小姐出門遊玩的，請小姐快些出去。”
慕綰卿點了點頭，走到銅鏡前看了一眼：“我總覺著，今兒個戴的這些簪子頭麵有些不好看。”
“小姐是想要換嗎？”
初陽倒是有些詫異，她在慕綰卿身邊侍候也有好幾個月了，知曉慕綰卿素來不在意衣裳首飾這些東西，怎麽今兒個……
慕綰卿沉吟了片刻：“去將昨日國師大人送的那一套頭麵拿來吧，我覺著那一套倒是十分好看，且正好襯我今日的衣裳。”
初陽聞言倒是笑了起來：“好，國師大人送的那套頭麵的確是極其好看的，奴婢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頭麵，難怪小姐一直惦記著，奴婢這就去取來。”
慕綰卿抿了抿唇，好看不好看的，她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隻是昨日陸時寒離開的時候專程吩咐過，讓她今日將那套頭麵帶著。
她不知道陸時寒想要做什麽，隻是符弦是因為他才找上了自己，事情自然是交給他想法子處置最好。
她若是抱著那盒子出去見陸時寒，未免有些太過怪異。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將東西都戴在她身上最為妥帖。
初陽飛快地將那套頭麵都戴在了慕綰卿身上：“小姐戴這套頭麵真好看。”
慕綰卿笑了笑，站起身來朝著府門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