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墜湖?


    慕綰卿正覺納罕,就瞧見陸時寒已經坐直了身子,大有要起身的模樣。


    慕綰卿更覺奇怪:“王爺要去救人?”


    陸時寒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救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輪不到本王去做的,隻是看熱鬧,本王倒是喜歡得很。”


    看熱鬧?


    慕綰卿揚了揚眉,在她的印象中,無論是救人,還是看熱鬧,都似乎同陸時寒扯不上任何關係。


    慕綰卿心中倒是一下子想了起來,他們今日出來,其實是為了薑楠與六公主的事情而來的。


    昨日在蘇府,陸時寒將薑楠遞給六公主的那封書信劫了下來,又換了一封信以六公主的名義讓薑楠今日來這裏相見。


    她也曾問過陸時寒,讓薑楠來這裏,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可是陸時寒當時卻並未迴答,隻告訴她,他今日會帶她來,看一出好戲。


    慕綰卿若有所思地朝著陸時寒看了過去,眼前發生的這一樁,莫非就是陸時寒口中所謂的好戲?


    外麵喧嘩聲漸起,陸時寒透過畫舫的窗戶朝著外麵看了一眼,眉眼含笑:“你不出去看看嗎?外麵是真的十分熱鬧的。”


    陸時寒這樣一說,倒是愈發讓慕綰卿確認了下來,墜湖這一出,定是陸時寒安排的。


    慕綰卿隨著陸時寒一同站到了甲板上,就瞧見遠處湖麵上漂浮著好幾個人……


    陸時寒身邊那叫鬆果兒的侍從也已經迴到了畫舫上,陸時寒一瞧見他,便將人叫了過來:“鬆果兒,來,同本王說一說,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鬆果兒聽陸時寒叫他,便將手中裝著蓮子和荷葉的竹簍子遞給了旁人,笑著道:“是那邊一艘畫舫上有人墜湖了,聽聞是一男一女。小的剛剛從那邊過來,還聽有人說,瞧著也不像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興許是殉情呢。”


    “有人瞧見他們掉了下去,也跳下去救人去了。”鬆果兒亦是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不過小的覺著,他們實在是不應該跳下去救的。”


    “主子你想啊,若是那兩人果真是殉情,那要是被這些人救了起來,沒能死成,那鬧得這麽大,家裏不就知道了嗎?他們要是再想要私奔殉情什麽的,恐怕就不容易了。”


    “哈哈哈哈……”陸時寒哈哈笑了起來:“我覺著鬆果兒你說的極是,他們就不應該下去救,說不定救了人,說不定才是害了人家呢。”


    “就是。”


    慕綰卿看了眼那兩個傻嗬嗬樂著的主仆二人,幽幽歎了口氣,心中卻在暗自想著,陸時寒在人前這副紈絝不著調的模樣是作戲,那他這個侍從,又是真性情還是再作戲呢?


    正想著,便聽見那邊傳來幾聲歡唿:“救起來了救起來了。”


    慕綰卿這才將目光轉了過去,就瞧見湖中浮浮沉沉的人都已經上了一旁的一個畫舫,畫舫的甲板上圍了不少的人……


    慕綰卿想起方才鬆果兒說的話,墜湖的,是一男一女。


    若男的是薑楠,那麽女的,又會是誰?


    慕綰卿想著,就朝著陸時寒看了一眼。


    陸時寒似是洞察了她心中想法,隻笑眯眯地轉過了頭:“唉,怎麽就救上來了呢?這下好了,沒熱鬧看了。就應該讓他們在湖中再多泡會兒才是……”


    一邊十分惋惜地歎著氣,還一邊意猶未盡的砸吧了一下嘴。


    隨後從袖中取出了一錠銀子出來,扔給了鬆果兒。


    “去,你過去,將這銀子給那兩個跳湖的人,就說今兒個這麽一出,讓本王看得極其舒坦,且意猶未盡,這是本王打賞給他們的。”


    “再同他們說一說,若是他們下次還要繼續跳湖殉情,記得提前知會本王一聲。”


    鬆果兒笑嗬嗬地接過了銀子,應了下來,又飛快地跳上了小船,倒是果真劃著船朝著那邊那畫舫過去了。


    慕綰卿遠遠瞧見鬆果兒的船接近了那畫舫,隨後鬆果兒上了那畫舫,飛快地擠進了人群……


    “你這侍從,身材倒是敏捷。”


    “那是自然。”陸時寒笑了起來:“這可是這些年來幫著本王探聽這些個八卦軼事鍛煉出來的。”


    慕綰卿又忍不住想要扶額,敢情還是個慣犯。


    很快,那慣犯便又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劃了船迴來了。


    一上畫舫,便開始咋咋唿唿:“王爺,不好了!”


    剛喊完,陸時寒就急忙呸了一聲:“呸,胡言亂語些什麽,你家王爺好的很呢。”


    鬆果兒聞言,亦是連忙朝著湖中呸了兩呸:“是小的說錯了話,王爺好的很好的很,是那邊的那兩人不好了。”


    “死了?”


    鬆果兒倒似乎已經十分習慣陸時寒這般的跳脫,隻飛快地接著:“也不是,人沒死。隻是那跳湖的,是定國公府的人,是咱們王妃娘娘的表哥!”


    此話一出,畫舫上許多道目光都落在了他們三人的身上。


    慕綰卿自也察覺到了這些個目光,隻連忙詢問著:“我的表哥?哪個表哥?”


    “應該是王妃娘娘的大表哥,薑楠薑公子。”


    慕綰卿臉上染上了幾分急色:“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怎麽會是我大表哥呢?發生了什麽?”


    慕綰卿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隻是每一個,鬆果兒都似乎不太能迴答上來,隻縮了縮脖子:“這……小的也不知道。隻是小的鑽進去一瞧,就認出了薑公子,也顧不得詢問那麽多,就飛快地跑迴來稟報來了。”


    陸時寒複又開口問著:“方才你說,跳湖的是一男一女兩人,男的是薑楠,那女的呢?”


    “女的……”鬆果兒咬了咬唇,似是有些不好啟齒。


    “你倒是說啊!女的呢?女的是誰?”陸時寒蹙著眉頭追問著。


    鬆果兒咬了咬唇,跺了跺腳,才似是下定了決心:“迴王爺,那女的,女的是翰林學士宋玉平宋大人的長女。”


    慕綰卿有些詫異,她還以為陸時寒想方設法安排了這一出,是想要讓薑楠出醜。


    可是那女孩子若是翰林學士之女,這出生門第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了。


    即便是兩人真的因此而毀了名聲,兩人至少在門第上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的。


    慕綰卿心中這般念頭剛起,疑惑尚未解除,就聽見陸時寒似是有些驚訝地問著:“宋玉平的大女兒?怎麽會是她?嘖,這位薑公子,口味倒實在是有些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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