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
那紙鶴開了口，傳出來的聲音，慕綰卿也有些熟悉。
就在不久之前，她剛剛才聽見過的。
無為道人的聲音。
“請慕小姐在國公府西南角的芭蕉林相見，貧道有要事想要與慕小姐相商。”
似是擔心慕綰卿並不相信，亦或者是並不感興趣，無為道人微微頓了頓，聲音才又接著響了起來。
“關於慕小姐的來曆，以及慕小姐在此處的將來。”
慕綰卿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訝異。
此前在慈雲寺的時候，那位慧空方丈能夠一眼就瞧出她並非是真正的慕綰卿，無為道人的名聲比慧空方丈還要高上許多，沒有道理他看不出來。
隻是為何……
他先前當著陸時寒的麵，卻並未揭穿她。
反倒是等著她迴到了國公府之後，利用她的紙鶴，同她傳遞消息，邀她前去相見？
慕綰卿心中想著，瞧著那紙鶴在自己跟前化為灰燼，隨後才不緊不慢地站起了身來，又離開了屋子。
國公府的西南角的確有一片芭蕉林，且平日裏極少有人會去，隻芭蕉成熟的時候，會有府中下人去收割芭蕉。
慕綰卿進了那片芭蕉林，便聽見右邊隱隱約約傳來鳥兒的聲音。
聲音是極其有規律的，三長三短，隨後又三長三短，重複了四五次。
慕綰卿循著那聲音走了過去，果真瞧見無為道人立在一棵芭蕉樹下，正抬頭看著什麽。
慕綰卿腳步極輕，隻是在她距離著無為道人尚有十來步遠的時候，無為道人便已經轉過了身，朝著她看了過來。
“又見麵了，慕小姐。”
慕綰卿停下了腳步，隻輕輕抿著唇看著他，沒有作聲。
“慕小姐與如今這具身子，可還契合？”無為道人笑眯眯地看著她：“不過有慧空方丈的那佛珠，應當也還不錯的吧？”
慕綰卿手指微微動了動，倒也沒有否認：“道長叫我來，所為何事？”
“為了和你做一筆交易。”
無為道人倒也並不賣關子，隻言簡意賅的迴答著。
“交易？”慕綰卿腦子轉得極快：“道長也已經瞧見了，我如今什麽都沒有，甚至連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我倒是不覺著，我還能有什麽東西，可以同道長做交易。”
“先前在恆王爺跟前，慕小姐說起過，曾經去淩霄峰尋過我，是為拜師學藝？”無為道人笑了笑：“先前我拒絕了慕小姐，是因為我無比清楚，慕小姐根本不需要拜什麽師學什麽藝，慕小姐若是能夠與這身子徹底契合，能夠恢複此前所有的靈力，本事未必在我之下。”
“慕小姐想要的，不過是借著我的名號，讓你會玄靈術這件事情，變得名正言順。”
無為道人說著，目光落在了慕綰卿的身上：“慕小姐，我說的可對？”
“沒錯。”慕綰卿點了點頭，倒也十分爽快：“的確如此，如今這具身體，此前壓根不曾接觸過任何玄靈術相關的東西，此前我也隻是假借著看各種各樣的書來掩飾自己。可是，光是看書，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習得太高級的玄靈術。”
“我的這些個能力，遲早我是要拿出來用的，是要暴露在所有人麵前的，我需要一個為我這一身本事，尋一個名正言順的來頭。”
無為道人頷首：“我可以幫你。”
慕綰卿聽他這麽一說，方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我不僅可以幫你這一樁，我還可以幫你，讓你的身子與靈魂徹底契合，合二為一，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具身體裏麵裝著的靈魂，並非是原來的那一個。”
“讓你不必再提心吊膽，擔心別人發現你的秘密了。”
慕綰卿攏在袖中的手指又微微動了動。
無為道人提出來的條件，倒的確是令她十分心動的。
自打慧空方丈發現了她的秘密之後，她便一直在擔心，擔心會不會有別人也發現了這件事情？
會不會被人視作異端視作妖孽？
會不會有人想方設法地利用這一茬來算計她？
甚至擔心，她的靈魂若是這樣不穩定，不能夠徹底與這具身體融為一體，會不會被人再次分開來……
在另一個世界的她已經死了，這是她無比確定的。
若是她再連這具身體都失去，那她……
恐怕就隻能夠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有什麽條件？”
無為道人笑了起來：“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在我說我的條件之前，我想要問一問你，你與恆王爺的親事，是否出自自願？”
慕綰卿聽他這般問，隻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這沉默的態度，便似乎說明了一切。
無為道人便又問著：“你此前是不是還打著主意，想要在真正成親之前，想法子擺脫這門親事？”
慕綰卿垂下眸子：“倒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
“慕小姐可瞧見過恆王爺身上的氣息？”無為道人的目光中似是含著打量。
慕綰卿一怔，抬起頭來，目光定定地盯著無為道人看了良久：“道長說的是……龍氣？”
“你果然看得見。”無為道人笑了笑，又沉默了下來。
慕綰卿卻開了口：“恆王爺身上的那龍氣，便是無為道長你會同他接近，會想方設法輔佐他的緣由嗎？”
無為道人輕輕撫弄著手中的拂塵：“貧道同他接近，想方設法輔佐他的緣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天下蒼生。”
“當今陛下在三十多歲之後，便自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擔心自己終有一日會死去，會化作黃土，再也沒有辦法握緊那滔天權勢，再也沒有辦法享受榮華富貴。因而便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追求長生不老這件事情上，於政事上懈怠了許多。”
“不僅不理政事，還為了長生不老，指使著符弦到處尋仙丹藥引……”
“這些所為的仙丹藥引奇奇怪怪什麽都有，甚至包括無辜之人的心髒、腦髓、血液。為此，皇帝授命符弦不知道暗中殺了多少人……”
“他若是繼續在這皇位上待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無辜枉死。”
“正好，恆王本就是注定要登上那個位置的人，我不過是……順勢而為之。”
那紙鶴開了口，傳出來的聲音，慕綰卿也有些熟悉。
就在不久之前，她剛剛才聽見過的。
無為道人的聲音。
“請慕小姐在國公府西南角的芭蕉林相見，貧道有要事想要與慕小姐相商。”
似是擔心慕綰卿並不相信，亦或者是並不感興趣，無為道人微微頓了頓，聲音才又接著響了起來。
“關於慕小姐的來曆，以及慕小姐在此處的將來。”
慕綰卿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訝異。
此前在慈雲寺的時候，那位慧空方丈能夠一眼就瞧出她並非是真正的慕綰卿，無為道人的名聲比慧空方丈還要高上許多，沒有道理他看不出來。
隻是為何……
他先前當著陸時寒的麵，卻並未揭穿她。
反倒是等著她迴到了國公府之後，利用她的紙鶴，同她傳遞消息，邀她前去相見？
慕綰卿心中想著，瞧著那紙鶴在自己跟前化為灰燼，隨後才不緊不慢地站起了身來，又離開了屋子。
國公府的西南角的確有一片芭蕉林，且平日裏極少有人會去，隻芭蕉成熟的時候，會有府中下人去收割芭蕉。
慕綰卿進了那片芭蕉林，便聽見右邊隱隱約約傳來鳥兒的聲音。
聲音是極其有規律的，三長三短，隨後又三長三短，重複了四五次。
慕綰卿循著那聲音走了過去，果真瞧見無為道人立在一棵芭蕉樹下，正抬頭看著什麽。
慕綰卿腳步極輕，隻是在她距離著無為道人尚有十來步遠的時候，無為道人便已經轉過了身，朝著她看了過來。
“又見麵了，慕小姐。”
慕綰卿停下了腳步，隻輕輕抿著唇看著他，沒有作聲。
“慕小姐與如今這具身子，可還契合？”無為道人笑眯眯地看著她：“不過有慧空方丈的那佛珠，應當也還不錯的吧？”
慕綰卿手指微微動了動，倒也沒有否認：“道長叫我來，所為何事？”
“為了和你做一筆交易。”
無為道人倒也並不賣關子，隻言簡意賅的迴答著。
“交易？”慕綰卿腦子轉得極快：“道長也已經瞧見了，我如今什麽都沒有，甚至連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我倒是不覺著，我還能有什麽東西，可以同道長做交易。”
“先前在恆王爺跟前，慕小姐說起過，曾經去淩霄峰尋過我，是為拜師學藝？”無為道人笑了笑：“先前我拒絕了慕小姐，是因為我無比清楚，慕小姐根本不需要拜什麽師學什麽藝，慕小姐若是能夠與這身子徹底契合，能夠恢複此前所有的靈力，本事未必在我之下。”
“慕小姐想要的，不過是借著我的名號，讓你會玄靈術這件事情，變得名正言順。”
無為道人說著，目光落在了慕綰卿的身上：“慕小姐，我說的可對？”
“沒錯。”慕綰卿點了點頭，倒也十分爽快：“的確如此，如今這具身體，此前壓根不曾接觸過任何玄靈術相關的東西，此前我也隻是假借著看各種各樣的書來掩飾自己。可是，光是看書，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習得太高級的玄靈術。”
“我的這些個能力，遲早我是要拿出來用的，是要暴露在所有人麵前的，我需要一個為我這一身本事，尋一個名正言順的來頭。”
無為道人頷首：“我可以幫你。”
慕綰卿聽他這麽一說，方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我不僅可以幫你這一樁，我還可以幫你，讓你的身子與靈魂徹底契合，合二為一，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具身體裏麵裝著的靈魂，並非是原來的那一個。”
“讓你不必再提心吊膽，擔心別人發現你的秘密了。”
慕綰卿攏在袖中的手指又微微動了動。
無為道人提出來的條件，倒的確是令她十分心動的。
自打慧空方丈發現了她的秘密之後，她便一直在擔心，擔心會不會有別人也發現了這件事情？
會不會被人視作異端視作妖孽？
會不會有人想方設法地利用這一茬來算計她？
甚至擔心，她的靈魂若是這樣不穩定，不能夠徹底與這具身體融為一體，會不會被人再次分開來……
在另一個世界的她已經死了，這是她無比確定的。
若是她再連這具身體都失去，那她……
恐怕就隻能夠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有什麽條件？”
無為道人笑了起來：“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在我說我的條件之前，我想要問一問你，你與恆王爺的親事，是否出自自願？”
慕綰卿聽他這般問，隻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這沉默的態度，便似乎說明了一切。
無為道人便又問著：“你此前是不是還打著主意，想要在真正成親之前，想法子擺脫這門親事？”
慕綰卿垂下眸子：“倒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
“慕小姐可瞧見過恆王爺身上的氣息？”無為道人的目光中似是含著打量。
慕綰卿一怔，抬起頭來，目光定定地盯著無為道人看了良久：“道長說的是……龍氣？”
“你果然看得見。”無為道人笑了笑，又沉默了下來。
慕綰卿卻開了口：“恆王爺身上的那龍氣，便是無為道長你會同他接近，會想方設法輔佐他的緣由嗎？”
無為道人輕輕撫弄著手中的拂塵：“貧道同他接近，想方設法輔佐他的緣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天下蒼生。”
“當今陛下在三十多歲之後，便自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擔心自己終有一日會死去，會化作黃土，再也沒有辦法握緊那滔天權勢，再也沒有辦法享受榮華富貴。因而便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追求長生不老這件事情上，於政事上懈怠了許多。”
“不僅不理政事，還為了長生不老，指使著符弦到處尋仙丹藥引……”
“這些所為的仙丹藥引奇奇怪怪什麽都有，甚至包括無辜之人的心髒、腦髓、血液。為此，皇帝授命符弦不知道暗中殺了多少人……”
“他若是繼續在這皇位上待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無辜枉死。”
“正好，恆王本就是注定要登上那個位置的人，我不過是……順勢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