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卿在心中笑了一聲，瞧吧，她就知道，國公夫人突然說這麽多話，定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慕綰卿忙道：“外祖母說的哪裏話？自打爹娘去了之後，外祖父與外祖母便是綰卿最親的人了，綰卿年紀雖輕，經曆的事情也不多，可是卻也還是有辨別是非的能力的。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也還是知道的。”
“外祖母對綰卿極好，事事都為綰卿考慮，綰卿自然不可能同外祖母生了罅隙的。”
國公夫人連連點頭：“是這個理。”
“你的那些嫁妝，我會讓你大舅母一個不少的還給你。除此之外，方才恆王爺說，他下聘會給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禮，我便想著，聘禮有一百二十八抬，你的嫁妝，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少於一百二十才是……”
慕綰卿忙抬起了頭來：“可是我這兩日清點了一些娘親留給我的那些嫁妝，滿打滿算也不過七十抬左右，若是差的隻是少數，倒是可以隨意采買一些來湊數，可是五十抬，這差的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國公夫人咬了咬牙：“這件事情你就莫要擔心了，我來替你安排了就是。”
慕綰卿瞪大了眼：“可是……”
“好了。”國公夫人笑了笑：“別可是了，這本就是我們國公府欠你的。”
方才還讓她不要同國公府離了心，轉眼間卻又是我們國公府了。
慕綰卿垂下眸子：“我想了想，仍舊覺著此事有些不妥，我在國公府白吃白住這麽些年已經十分愧疚，哪有國公府還替我補貼嫁妝的道理？要不，我再去求一求恆王爺，讓他聘禮再減一減，減到八十抬？”
“說什麽胡話？從我將你接迴府開始，你便是咱們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小姐了，你是我的親外孫女，我這個做外祖母的，補貼補貼些嫁妝怎麽了？”
“況且，也不隻是我補貼。還有你大舅母，且那是她本來就應該給你的，此前她與靜宜做了那麽多錯事，也理應賠償你一些東西的。”
“此事就這麽定下了，你也不必再去求恆王爺了。以後你就知道了，嫁妝才是一個女子在夫家的立身之本，恆王爺雖然是你的未來夫君，可是幫的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若是有一個好的娘家，女子在夫家，才能夠挺直了腰板。”
慕綰卿垂下眸子，睫毛輕顫：“是，我知曉了。”
國公夫人這才滿意，隻幽幽歎了口氣，似是無比感慨：“日子過的太快了，感覺不久前才剛剛送你娘親出嫁，轉眼間，連你都要嫁人了。”
“是啊……”慕綰卿應著，眸子一轉，卻又從國公夫人膝頭抬起頭來：“提起娘親，綰卿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嗯？”國公夫人心情倒好似稍稍好了一些，隻含笑看著慕綰卿：“什麽事？”
慕綰卿咬了咬唇，似是有些猶豫，半晌終是下定了決心：“此前我迴了一趟慕府，去爹娘的院子裏麵瞧了瞧，從慕府迴來之後，近來便經常會夢見爹娘。”
“夢見他們……過得不太好，夢見爹爹說，他死得好慘，夢見娘親說，她是被人害死的……”
慕綰卿定定地看著國公夫人，就瞧見國公夫人在她說出這番話之後，眼中驟然閃過了一抹暗沉，卻飛快地被掩飾了過去：“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可是有人在你麵前說起過什麽，誤導了你？”
慕綰卿將她的神情盡數納入眼中，麵上滿是茫然：“我……我也不知，也沒有人同我提起過爹娘之事，大抵是因為覺著我當時年歲小，不知事，連許嬤嬤都不怎麽同我提起爹娘，就是在那日迴府之後就開始了。”
“也並不是一兩次夢見這樣的情形，一連這許多日，我都夢見這些，我便會忍不住的想，是不是當初爹娘的死，真的有什麽蹊蹺？”
慕綰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國公夫人：“外祖母，當初爹娘，特別是娘親的後事，是外祖母你親自派人操持的，你知不知道，娘親究竟因何而死的啊？”
國公夫人亦是在看慕綰卿，眼中驚疑不定，半晌才斟酌著道：“你娘親的後事，是我派人操持的。當時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亦是悲痛無比，也不相信你娘親好好的，說沒就沒了。因而，還專程仔細查問過你娘親身邊侍候的人，也請仵作來驗過屍。”
“驗屍？”慕綰卿瞪大了眼：“那仵作怎麽說？”
國公夫人歎了口氣：“仵作說，你娘親的死，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就是自殺而亡的。”
“且你娘親當時衣著整齊，麵上也沒有多少痛苦之色，反倒是帶著笑的。那匕首經由她身邊丫鬟辨認，都說是你爹爹親手送她的物件，連許嬤嬤也是這樣說的。”
“而且我問了不少在此之前與你娘親有過接觸之人，都說那段時間你娘親的情緒便已經有些不好，整日裏神情恍惚，時不時地會看著你爹爹留下的東西發呆，有時候在你爹爹的書房中，屋子裏，一坐就是大半日……”
“種種跡象表明，你娘親應該隻是因為太過思念你爹爹，實在是忍受不住你爹爹離開之後的孤寂，這才去了的。”
慕綰卿聽國公夫人這樣說，忍不住垂下了頭，睫毛上隱隱有些濕潤：“可是之前爹爹走了之後，娘親一直說她放心不下我，一直答應我，會陪著我長大，看著我出嫁的。我也一直不明白，若是沒有隱情，為何娘親會違背她對我的承諾……”
國公夫人歎了口氣：“你娘親隻是太想你爹爹了而已，有些感情，你現在還小，還不明白。不明白，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人之後的日子，有多難過。”
“你也別怪你娘親，你娘親也不想拋下你的。”
慕綰卿點了點頭：“我知曉的，我不怪娘親。”
國公夫人這才滿意：“好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迴去歇著吧。若是以後你再夢見你爹娘，也可以同我說說，傾訴傾訴。”
“畢竟，你娘親去後，我便再也沒有夢見過她了，我都快要，忘記她的模樣了，我也想她。”
“是。”慕綰卿低聲應了一聲，垂首退了下去。
慕綰卿忙道：“外祖母說的哪裏話？自打爹娘去了之後，外祖父與外祖母便是綰卿最親的人了，綰卿年紀雖輕，經曆的事情也不多，可是卻也還是有辨別是非的能力的。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也還是知道的。”
“外祖母對綰卿極好，事事都為綰卿考慮，綰卿自然不可能同外祖母生了罅隙的。”
國公夫人連連點頭：“是這個理。”
“你的那些嫁妝，我會讓你大舅母一個不少的還給你。除此之外，方才恆王爺說，他下聘會給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禮，我便想著，聘禮有一百二十八抬，你的嫁妝，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少於一百二十才是……”
慕綰卿忙抬起了頭來：“可是我這兩日清點了一些娘親留給我的那些嫁妝，滿打滿算也不過七十抬左右，若是差的隻是少數，倒是可以隨意采買一些來湊數，可是五十抬，這差的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國公夫人咬了咬牙：“這件事情你就莫要擔心了，我來替你安排了就是。”
慕綰卿瞪大了眼：“可是……”
“好了。”國公夫人笑了笑：“別可是了，這本就是我們國公府欠你的。”
方才還讓她不要同國公府離了心，轉眼間卻又是我們國公府了。
慕綰卿垂下眸子：“我想了想，仍舊覺著此事有些不妥，我在國公府白吃白住這麽些年已經十分愧疚，哪有國公府還替我補貼嫁妝的道理？要不，我再去求一求恆王爺，讓他聘禮再減一減，減到八十抬？”
“說什麽胡話？從我將你接迴府開始，你便是咱們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小姐了，你是我的親外孫女，我這個做外祖母的，補貼補貼些嫁妝怎麽了？”
“況且，也不隻是我補貼。還有你大舅母，且那是她本來就應該給你的，此前她與靜宜做了那麽多錯事，也理應賠償你一些東西的。”
“此事就這麽定下了，你也不必再去求恆王爺了。以後你就知道了，嫁妝才是一個女子在夫家的立身之本，恆王爺雖然是你的未來夫君，可是幫的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若是有一個好的娘家，女子在夫家，才能夠挺直了腰板。”
慕綰卿垂下眸子，睫毛輕顫：“是，我知曉了。”
國公夫人這才滿意，隻幽幽歎了口氣，似是無比感慨：“日子過的太快了，感覺不久前才剛剛送你娘親出嫁，轉眼間，連你都要嫁人了。”
“是啊……”慕綰卿應著，眸子一轉，卻又從國公夫人膝頭抬起頭來：“提起娘親，綰卿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嗯？”國公夫人心情倒好似稍稍好了一些，隻含笑看著慕綰卿：“什麽事？”
慕綰卿咬了咬唇，似是有些猶豫，半晌終是下定了決心：“此前我迴了一趟慕府，去爹娘的院子裏麵瞧了瞧，從慕府迴來之後，近來便經常會夢見爹娘。”
“夢見他們……過得不太好，夢見爹爹說，他死得好慘，夢見娘親說，她是被人害死的……”
慕綰卿定定地看著國公夫人，就瞧見國公夫人在她說出這番話之後，眼中驟然閃過了一抹暗沉，卻飛快地被掩飾了過去：“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可是有人在你麵前說起過什麽，誤導了你？”
慕綰卿將她的神情盡數納入眼中，麵上滿是茫然：“我……我也不知，也沒有人同我提起過爹娘之事，大抵是因為覺著我當時年歲小，不知事，連許嬤嬤都不怎麽同我提起爹娘，就是在那日迴府之後就開始了。”
“也並不是一兩次夢見這樣的情形，一連這許多日，我都夢見這些，我便會忍不住的想，是不是當初爹娘的死，真的有什麽蹊蹺？”
慕綰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國公夫人：“外祖母，當初爹娘，特別是娘親的後事，是外祖母你親自派人操持的，你知不知道，娘親究竟因何而死的啊？”
國公夫人亦是在看慕綰卿，眼中驚疑不定，半晌才斟酌著道：“你娘親的後事，是我派人操持的。當時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亦是悲痛無比，也不相信你娘親好好的，說沒就沒了。因而，還專程仔細查問過你娘親身邊侍候的人，也請仵作來驗過屍。”
“驗屍？”慕綰卿瞪大了眼：“那仵作怎麽說？”
國公夫人歎了口氣：“仵作說，你娘親的死，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就是自殺而亡的。”
“且你娘親當時衣著整齊，麵上也沒有多少痛苦之色，反倒是帶著笑的。那匕首經由她身邊丫鬟辨認，都說是你爹爹親手送她的物件，連許嬤嬤也是這樣說的。”
“而且我問了不少在此之前與你娘親有過接觸之人，都說那段時間你娘親的情緒便已經有些不好，整日裏神情恍惚，時不時地會看著你爹爹留下的東西發呆，有時候在你爹爹的書房中，屋子裏，一坐就是大半日……”
“種種跡象表明，你娘親應該隻是因為太過思念你爹爹，實在是忍受不住你爹爹離開之後的孤寂，這才去了的。”
慕綰卿聽國公夫人這樣說，忍不住垂下了頭，睫毛上隱隱有些濕潤：“可是之前爹爹走了之後，娘親一直說她放心不下我，一直答應我，會陪著我長大，看著我出嫁的。我也一直不明白，若是沒有隱情，為何娘親會違背她對我的承諾……”
國公夫人歎了口氣：“你娘親隻是太想你爹爹了而已，有些感情，你現在還小，還不明白。不明白，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人之後的日子，有多難過。”
“你也別怪你娘親，你娘親也不想拋下你的。”
慕綰卿點了點頭：“我知曉的，我不怪娘親。”
國公夫人這才滿意：“好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迴去歇著吧。若是以後你再夢見你爹娘，也可以同我說說，傾訴傾訴。”
“畢竟，你娘親去後，我便再也沒有夢見過她了，我都快要，忘記她的模樣了，我也想她。”
“是。”慕綰卿低聲應了一聲，垂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