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寒說在下聘之前若無要緊事便不會再來擾她，倒是果真在六月初六之前，慕綰卿都不曾再見過陸時寒。
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
慕綰卿在心中暗自勸慰著自己。
近來國公府那邊動作頻頻，她派遣出去的那些紙鶴與紙蝙蝠竟也並未探聽到什麽緊要的消息。
陸時寒沒有來，倒也是說明了，國公府沒有再動手。
六月初六一早，天還不見亮，慕綰卿就被外麵的動靜吵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瞧見映秋與初陽立在床邊。
見著慕綰卿睜眼，兩人皆麵上帶笑，異口同聲地同慕綰卿道賀：“小姐大喜，恭喜小姐了。”
慕綰卿沉默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今日是陸時寒來下聘的日子。
慕綰卿點了點頭，起了身。
“李嬤嬤已經派人去國公府接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去了，小姐醒了，奴婢先去同李嬤嬤說一聲，嬤嬤說，聘禮的迴禮，她還得要同小姐你仔細商議商議呢。”
映秋說著，匆匆出了屋。
慕綰卿揉了揉太陽穴：“還商議？不是已經商議了好幾遍，都定下來了嗎？還有什麽問題嗎？”
初陽連忙應著：“李嬤嬤說，昨夜她又仔細看了看恆王府那邊送過來的聘禮清單，總覺著恆王府的聘禮下的太重，若是咱們的迴禮太輕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妥，故而想要增加一些東西。”
慕綰卿點了點頭，又幽幽歎了口氣：“除開我的嫁妝，還有東西可以加嗎？成個親個真不容易，都把自己挖空了。”
初陽瞧著慕綰卿難得的鮮活模樣，亦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小姐還怕這些？”
“奴婢昨日聽李嬤嬤一直在念叨，說恆王爺此番下聘，可是下了大功夫的。聽聞那聘禮中的那一對大雁，都還是恆王爺親自去打的呢。”
“且今日恆王爺送過來的這些個聘禮，到時候都是要給小姐，讓小姐當作嫁妝又一並抬到恆王府的。到時候小姐有那般豐厚的嫁妝傍身，誰也不敢給小姐臉色瞧。”
慕綰卿嘖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穿戴整齊，慕綰卿到院子裏站了會兒，院子裏來來去去都是下人在忙碌著，所有人在經過慕綰卿身邊的時候都會停下來同慕綰卿問聲安，道聲恭喜。
慕綰卿眨巴眨巴眼，對下人們這難得一見的興奮勁實在是有些不解。
初陽似是明白她的疑惑，隻笑著道：“此前府中下人覺著小姐爹娘都不在了，沒有什麽依仗，即便是嫁入恆王府，日子隻怕也不會太好過，因而隻是當主子侍候著，心底未必有多少敬重。”
“隻是那日李嬤嬤將小姐的嫁妝送過來，下人們瞧見小姐的嫁妝那般豐厚，皆是刮目相看。嫁妝是一個女子立身的底氣，小姐的底氣足，他們自然也就恭敬幾分。”
“且許嬤嬤昨日還許了他們，說讓他們今日打起精神，好好做事，若是今日順順利利地，就給他們半年月錢的獎勵。”
慕綰卿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嘖了一聲，笑著道：“許嬤嬤出手倒也十分大方。”
“今日可是關乎小姐終身大事的要緊事，僅次於成親當日呢，當然得要大方一些的。”
慕綰卿笑了笑，早上天氣尚且十分涼爽，索性就站在院子裏看下人們忙碌。
不一會兒，李嬤嬤就過來了，一來就給慕綰卿遞上了一份新的迴禮單子：“昨夜奴婢想了半宿，也覺著那迴禮實在是有些過於薄了一些，雖然恆王爺未必會在意這些，隻是到底也還是有些拿不出手，奴婢便自作主張重新擬定了一份，表小姐瞧瞧，若是沒什麽不妥，就按著這一份迴禮吧。”
慕綰卿接過來看了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加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我瞧著，足足有之前的兩倍那麽多啊。”
“是。”許嬤嬤點了點頭：“此前因著府中事情實在是有些忙，奴婢也隻是大致地瀏覽了一下恆王府那邊送過來的聘禮單子，大致看了一下數目，覺著自己擬定的迴禮單子尚且算拿得出手。”
“隻是奴婢昨天仔仔細細看了看那聘禮單子，才發現奴婢此前實在是想得有些太過簡單了一些，那些嫁妝數目上雖然算不得太過出格，可是裏麵的東西卻都暗藏乾坤，每一件幾乎都是價值連城，有一些不怎麽值錢的俗禮，也都是恆王爺用心籌備的，甚至很多是恆王爺親手操辦的。”
李嬤嬤說著，朝著慕綰卿看了一眼，這一眼中，似乎滿是指責。
“……”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責怪她對這件事情不怎麽上心，沒有親自準備迴禮？
李嬤嬤又接著道：“奴婢想著，既然恆王爺那般有誠意，這迴禮實在是不能少了，就又添了一些。”
慕綰卿點了點頭：“行吧，添就添吧，也不是什麽大事。”
李嬤嬤這才滿意了，又道：“待會兒老夫人就要來了，國公爺應該也會一同過來，今日下聘的事情，表小姐並不需要親自出麵做什麽，小姐若是閑著無趣，就在屋中看會兒書吧。當然，最好是繡些東西……”
“下聘之後，就要定下成親的日子了，奴婢聽老夫人說，恆王爺屬意的日子是九月十二，如今已經六月初六，離九月十二實在也不遠了。”
“洞房花燭第二日，表小姐應該要送恆王爺一些自己親手做的物件兒，大多是給恆王爺的衣裳鞋襪之類的，如今也差不多該準備起來了。”
還有這樣的規矩？
慕綰卿瞪大了眼：“所以，今日下聘，我連熱鬧都看不成？”
許嬤嬤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的好小姐啊，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啊？你見哪家待嫁娘會去看自己未來夫君下聘的？哪能那樣不矜持？”
“……”
“所以，我還得給恆王爺做衣裳鞋襪？”
“這本就是俗禮，大部分新嫁娘都要準備的，以表示自己的女紅極好，自己的溫柔賢淑。”
女紅？
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溫柔賢淑？
同她壓根就沒什麽關係好嗎？
她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
慕綰卿在心中暗自勸慰著自己。
近來國公府那邊動作頻頻，她派遣出去的那些紙鶴與紙蝙蝠竟也並未探聽到什麽緊要的消息。
陸時寒沒有來，倒也是說明了，國公府沒有再動手。
六月初六一早，天還不見亮，慕綰卿就被外麵的動靜吵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瞧見映秋與初陽立在床邊。
見著慕綰卿睜眼，兩人皆麵上帶笑，異口同聲地同慕綰卿道賀：“小姐大喜，恭喜小姐了。”
慕綰卿沉默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今日是陸時寒來下聘的日子。
慕綰卿點了點頭，起了身。
“李嬤嬤已經派人去國公府接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去了，小姐醒了，奴婢先去同李嬤嬤說一聲，嬤嬤說，聘禮的迴禮，她還得要同小姐你仔細商議商議呢。”
映秋說著，匆匆出了屋。
慕綰卿揉了揉太陽穴：“還商議？不是已經商議了好幾遍，都定下來了嗎？還有什麽問題嗎？”
初陽連忙應著：“李嬤嬤說，昨夜她又仔細看了看恆王府那邊送過來的聘禮清單，總覺著恆王府的聘禮下的太重，若是咱們的迴禮太輕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妥，故而想要增加一些東西。”
慕綰卿點了點頭，又幽幽歎了口氣：“除開我的嫁妝，還有東西可以加嗎？成個親個真不容易，都把自己挖空了。”
初陽瞧著慕綰卿難得的鮮活模樣，亦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小姐還怕這些？”
“奴婢昨日聽李嬤嬤一直在念叨，說恆王爺此番下聘，可是下了大功夫的。聽聞那聘禮中的那一對大雁，都還是恆王爺親自去打的呢。”
“且今日恆王爺送過來的這些個聘禮，到時候都是要給小姐，讓小姐當作嫁妝又一並抬到恆王府的。到時候小姐有那般豐厚的嫁妝傍身，誰也不敢給小姐臉色瞧。”
慕綰卿嘖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穿戴整齊，慕綰卿到院子裏站了會兒，院子裏來來去去都是下人在忙碌著，所有人在經過慕綰卿身邊的時候都會停下來同慕綰卿問聲安，道聲恭喜。
慕綰卿眨巴眨巴眼，對下人們這難得一見的興奮勁實在是有些不解。
初陽似是明白她的疑惑，隻笑著道：“此前府中下人覺著小姐爹娘都不在了，沒有什麽依仗，即便是嫁入恆王府，日子隻怕也不會太好過，因而隻是當主子侍候著，心底未必有多少敬重。”
“隻是那日李嬤嬤將小姐的嫁妝送過來，下人們瞧見小姐的嫁妝那般豐厚，皆是刮目相看。嫁妝是一個女子立身的底氣，小姐的底氣足，他們自然也就恭敬幾分。”
“且許嬤嬤昨日還許了他們，說讓他們今日打起精神，好好做事，若是今日順順利利地，就給他們半年月錢的獎勵。”
慕綰卿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嘖了一聲，笑著道：“許嬤嬤出手倒也十分大方。”
“今日可是關乎小姐終身大事的要緊事，僅次於成親當日呢，當然得要大方一些的。”
慕綰卿笑了笑，早上天氣尚且十分涼爽，索性就站在院子裏看下人們忙碌。
不一會兒，李嬤嬤就過來了，一來就給慕綰卿遞上了一份新的迴禮單子：“昨夜奴婢想了半宿，也覺著那迴禮實在是有些過於薄了一些，雖然恆王爺未必會在意這些，隻是到底也還是有些拿不出手，奴婢便自作主張重新擬定了一份，表小姐瞧瞧，若是沒什麽不妥，就按著這一份迴禮吧。”
慕綰卿接過來看了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加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我瞧著，足足有之前的兩倍那麽多啊。”
“是。”許嬤嬤點了點頭：“此前因著府中事情實在是有些忙，奴婢也隻是大致地瀏覽了一下恆王府那邊送過來的聘禮單子，大致看了一下數目，覺著自己擬定的迴禮單子尚且算拿得出手。”
“隻是奴婢昨天仔仔細細看了看那聘禮單子，才發現奴婢此前實在是想得有些太過簡單了一些，那些嫁妝數目上雖然算不得太過出格，可是裏麵的東西卻都暗藏乾坤，每一件幾乎都是價值連城，有一些不怎麽值錢的俗禮，也都是恆王爺用心籌備的，甚至很多是恆王爺親手操辦的。”
李嬤嬤說著，朝著慕綰卿看了一眼，這一眼中，似乎滿是指責。
“……”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責怪她對這件事情不怎麽上心，沒有親自準備迴禮？
李嬤嬤又接著道：“奴婢想著，既然恆王爺那般有誠意，這迴禮實在是不能少了，就又添了一些。”
慕綰卿點了點頭：“行吧，添就添吧，也不是什麽大事。”
李嬤嬤這才滿意了，又道：“待會兒老夫人就要來了，國公爺應該也會一同過來，今日下聘的事情，表小姐並不需要親自出麵做什麽，小姐若是閑著無趣，就在屋中看會兒書吧。當然，最好是繡些東西……”
“下聘之後，就要定下成親的日子了，奴婢聽老夫人說，恆王爺屬意的日子是九月十二，如今已經六月初六，離九月十二實在也不遠了。”
“洞房花燭第二日，表小姐應該要送恆王爺一些自己親手做的物件兒，大多是給恆王爺的衣裳鞋襪之類的，如今也差不多該準備起來了。”
還有這樣的規矩？
慕綰卿瞪大了眼：“所以，今日下聘，我連熱鬧都看不成？”
許嬤嬤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的好小姐啊，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啊？你見哪家待嫁娘會去看自己未來夫君下聘的？哪能那樣不矜持？”
“……”
“所以，我還得給恆王爺做衣裳鞋襪？”
“這本就是俗禮，大部分新嫁娘都要準備的，以表示自己的女紅極好，自己的溫柔賢淑。”
女紅？
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溫柔賢淑？
同她壓根就沒什麽關係好嗎？
她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