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請了沒有?”驗屍這種事情,必須得由仵作來。


    “迴太妃,已經差人去請了,很快就會來到……”


    原本,死一名小丫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隻是今天情況特殊,正趕上宴會,京城各高門貴族皆在此,再加上剛才洛陽王妃曾訓斥過這名丫鬟,若洛陽王府不徹底查清事情原委,少不得會背上苛刻丫鬟的罪名。


    “咦,她不是在花廳裏撞了慕容大小姐的丫鬟嗎?”迴過神的宇文倩最先認出了死者。


    “可不就是她……”洪靈月以及許多千金也都隨聲附合,目光有意無意,瞄向慕容雨。


    “你們不要亂說,雨兒溫柔善良,絕對不會殺人的。”張玉菲急聲為慕容雨辯解。


    “張小姐,我們也沒說人是慕容小姐殺的吧,你何必急著為她摘清。”洪靈月以絲帕輕掩嘴巴,偷笑。


    “就是,莫不是做賊心虛!”宇文倩敵視、不屑的目光的掃向慕容雨,之前,少弦世子對她多有關注,如今,洛陽王妃又對她如此親近,好像已經把她做為未來兒媳,同是侯府千金,她憑什麽處處比自己強,自己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這一次,看她還如何狡辯。


    “雨兒,你快說人不是你殺的啊。”張玉菲焦急萬分,急的險些跺腳。


    慕容雨無聲冷笑:張玉菲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為自己解釋,殊不知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她已經變相將殺人之事扯到了自己身上,看來,張禦史已經在想辦法對付自己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愛怎麽說,是她們的事情,與我無關,隻要我問心無愧,就沒必要向人解釋什麽,就如潑婦罵街,總喜歡指桑罵槐,明事理的人,是不會與她們計較的。”


    剛才嘲諷慕容雨的千金們頓時氣的咬牙切齒:慕容雨竟然將她們比做罵街潑婦,可惡,更可氣的是,她們不能再拿此事指責慕容雨,否則,就是坐實了潑婦之名。


    慕容雨側目望向張玉菲,蝕骨冷意縈繞眼底,張玉菲沒來由的心中一驚,慕容雨,怎麽會有如此冷然的眼神:“玉菲,多謝你為我著想,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你也沒必要為此多費唇舌,說不定解釋的多了,還會引火燒身,我不想你出事。”


    “死者是洛陽王府的丫鬟,我們隻是客人,不能出手幹涉主人家的事情,相信太妃,王妃一定會查明真相,還死去的小丫鬟一個公道。”


    自己身為侯府嫡出大小姐,就算張姨娘扶了正,也是繼室,慕容琳雖為嫡女,卻是繼室所出,其身份,比原配所出的自己,差了不止一截,即便自己沒有害張禦史被彈劾,自己也是張姨娘和慕容琳的絆腳石,他們一樣不會放過自己。


    與人鬥,其樂無窮,正好日子有些無聊了,就陪他們過過招。


    張玉菲不自然的笑了笑:“雨兒所言極是,是我疏忽了。”慕容雨好厲害的嘴巴,居然將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若自己再為她‘解釋’,眾人定要懷疑自己了……


    慕容雨三言兩語就將張玉菲說的啞口無言,眾千金心道厲害,暗暗加了小心,不敢再隨意嘲諷她。


    洛陽太妃對慕容雨更加滿意,洛陽王府的世子妃,必須得是個心思玲瓏,能處理各種突發事件之人,不能再像現在的王妃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太妃,王妃,仵作到了。”眾人自發讓開一條道,仵作快步走了過去,仔細查看:“致命傷就是額頭的傷口,很深,應該是撞到了桌角之類的尖銳之地。”


    信手撚起小丫鬟嘴角的紅線,慢慢扯出,一顆精致小巧的瑪瑙核桃現於眾人眼中。


    慕容雨的美眸瞬間眯了起來,這顆瑪瑙核桃,她曾在陸皓文身上見過,難道今天要設計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陸皓文,可陸皓文一直在眾目睽睽之下,於前廳中作詩畫畫,他們陷害他也不可能……


    “香雅,你從前廳迴來的時候,陸皓文還在那裏嗎?”慕容雨壓低了聲音,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問清楚的好。


    王香雅搖搖頭:“他喝多了,被下人扶去客房醒酒,不然,我哪有機會偷拿他的畫……”


    慕容雨猛然抬起眼瞼:這件事情,真是針對陸皓文而來,陸皓文初識貴族,為人又彬彬有禮,不可能得罪人,他唯一的敵人,就是李向東,今日,李向東也在王府做客!


    “藏的這麽嚴密,會不會是兇手留下的?”宇文倩出言提醒。


    仵作點點頭:“有可能,這瑪瑙核桃雖精致,卻不貴重,平民百姓都買得起,咦,這上麵還刻了字,陸……”應該是個姓氏。


    “府裏沒有姓陸的下人,去查查看小憐死前都與哪些人接觸過,裏麵有沒有姓陸的……”


    洛陽太妃的話已經說的很是委婉,府裏下人沒有姓陸的,那就是來的客人中有姓陸的,小憐是丫鬟,接觸的也多是下人,洛陽太妃此話是說,小憐被府外姓陸的下人所殺,而非姓陸的客人所為。


    一名男客猶豫片刻:“稟太妃,剛才在前廳時,在下曾隱隱看到陸皓文身上戴有這瑪瑙核桃,不過,當時離的遠,我也沒看太清……”


    眾千金的目光瞬間又集中到了慕容雨身上:“慕容小姐沒什麽要說的嗎?”有了張玉菲的前車之鑒,洪靈月學乖了,在事情沒有明朗前,沒有嘲諷慕容雨,隻是稍稍的,給了她點難堪。


    “這瑪瑙核桃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麽好說的。”慕容雨笑意盈盈:“陸先生是侯府請的先生,不是侯府下人,他要做什麽,我無權過問,更何況,剛才那位公子也隻是說隱隱看到了,並沒有肯定瑪瑙核桃就是陸先生的,現在說人是他殺的,還為時尚早……”


    “陸先生現在在什麽地方?”洛陽太妃沉著眼瞼,發了話。


    “迴太妃,正在客房醒酒。”


    “去客房看看他的瑪瑙核桃還在不在身上。”洛陽太妃處理事情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一點,洛陽王妃遠遠比不上。


    下人領命而去,仵作翻過小丫鬟的屍體,眾人頓時驚唿,因為後麵的衣服被撕的亂七八糟,可以說是衣不蔽體,尤其是下麵的裙子,布料少的慘不忍睹,後背傷痕累累……


    “仵作,這是怎麽迴事?”府中丫鬟,居然死的如此不體麵,傳揚出去,定會成為笑料,看來,是故意有人不想讓洛陽王府清靜啊。


    “迴太妃,她臨死前,劇烈掙紮過,應該是有人想要……欺辱她……”仵作思索半晌,終於說了個比較隱晦的詞:“後腦有淤青,被人從身後重擊過……”


    府差等人也在四下查看:“水池邊有幾滴血跡和明顯的拖痕,死者應是從別處被殺,拖來這裏的……”


    仵作在水池邊驗屍,府中下人奉命去客房試探陸皓文,陸皓文喝下醒酒湯,又休息了一會兒,神智清醒許多,坐在床邊,手扶著額頭,輕輕按動:禦賜的酒,後勁果然大,自己居然喝醉了,真是沒出息,幸好沒發酒瘋,不然,肯定會授人以話柄,連累到看重自己的忠勇侯爺……


    敲門聲響起,管家推門走了進來,笑容滿麵,身後跟著一名丫鬟,手端參湯:“陸公子可好些了?這是滲湯,調補身體的。”關照陸皓文,和他套近乎,是為降低他的戒心。


    “多謝管家照顧,酒醒後,已經好多了。”陸皓文彬彬有禮。


    “剛才在門外撿到了這個,可是陸公子的?”瑪瑙核桃垂於陸皓文麵前,陸皓文在身上摸了摸,輕輕笑笑:“多謝管家,正是在下的隨身之物……”


    伸手欲接過瑪瑙核桃,冷不防管家快速收了迴去,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眼正色:“不好意思陸公子,這瑪瑙核桃是在死去的小丫鬟身上發現的,既然是陸公子的隨身之物,就請陸公子隨我們走一趟吧。”


    幾名侍衛走了進來,不由分說,抓住陸皓文的胳膊向外押去,陸皓文慌忙解釋:“我沒有殺人,你們一定弄錯了……”


    “你有沒有殺人,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太妃審理後,若陸公子真是冤枉,定會還您一個清白。”


    侍衛押著陸皓文來到水池邊時,仵作還在驗屍,管家上前一步:“迴太妃,陸皓文已經承認,瑪瑙核桃是他所有。”


    “真是他殺了那丫鬟啊……”一千金小聲的驚唿。


    “看著彬彬有禮的,哪曾想手段如此殘忍……”又一千金嘲諷。


    “就是,衣冠禽獸……”


    “太妃,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殺人……”侍衛緊按著陸皓文,他動不了半分,心急如焚,醉倒前,那瑪瑙核桃還在身上的,為何一覺睡醒,瑪瑙核桃就成了他殺人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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