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侍衛走上前,為夜煞上了重重枷鎖,防止他逃跑。


    “岸兒……”夜煞救他們的瞬間,老夫人和慕容修已經相信,夜煞就是他們日思夜想孫子,兒子。


    夜煞沒有說話,戴著枷鎖,徑直向前走去,他的雙手,沾滿了血腥,不配再做侯府大少爺!


    歐陽少陵微笑著走過來:“老夫人,侯爺,嫂子,我隻是,尊旨辦事!”


    “我們明白,堂弟不必解釋!”慕容雨心中冷笑,就算皇上下命令抓夜煞,也是歐陽少陵告密,攛掇的。


    歐陽少陵一心扶植冒牌貨為忠勇侯,與哥哥結了怨,如今,冒牌貨被殺,如果哥哥迴歸侯府,成為侯府大少爺,下一任的忠勇侯,肯定會阻礙歐陽少陵搶奪楚宣王位,所以,他就先下手為強,將哥哥抓進皇宮,讓皇上治罪,哥哥死了,他少一個敵人,別人也不能非議他什麽。


    歐陽少陵,的確夠狠,夠毒,夠陰險!


    “雨兒,換件衣服,咱們去皇宮聽審!”歐陽少弦不知何時來到了慕容雨身邊,利眸望向歐陽少陵,眸底流轉著傲然與冰冷,他剛剛解決完冒牌貨帶來的人,還侯府平靜,歐陽少陵就帶人前來抓夜煞,肯定是早就預謀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歐陽少陵這隻黃雀,想成功吃掉螳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雨兒,別擔心,夜煞身份特殊,想迴歸侯府,必須經過這一劫!”這也是歐陽少弦沒有逼歐陽少陵放人的原因,殺人如麻的殺手,成為侯府大少爺,是京城奇聞,會被傳的沸沸揚揚不說,侯府之人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嘲諷的抬不起頭來,想避免這種事情,必須經過皇上判定。


    皇宮,夜煞被押進大殿,太子,三皇子,以及好幾名朝廷重臣都在,慕容雨,歐陽少弦,老夫人,慕容修得了特許,也進了大殿,擔憂的目光望向跪在冰冷地麵上的夜煞。


    “下跪者何人?”太監冷聲質問。


    “殺手,夜煞!”夜煞的迴答簡短明了。


    “你可知所犯何罪?”冰冷的質問毫無感情。


    “殺人無數,犯了重罪,墾請皇上賜草民死罪!”夜煞一句求饒的話沒說,直接求死。


    “皇上開恩。”慕容修跪到在地,麵容沉重:“夜煞是七年前失蹤,僥幸存活的慕容岸,臣知道他犯了重罪,死不足惜,但請皇上念在他是我慕容府唯一男丁的情份上,饒他一命,臣願意交出侯位,辭官歸田!”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侯爺為救子,放棄榮華富貴,的確感人,不過,侯爺,死在侯府那個慕容岸,有玉墜,有玉鐲,胳膊上還有朱砂痣都是假冒的,這個慕容岸身上有何證據可讓侯爺堅信他就是真正的慕容岸?侯爺不怕這又是一次陷阱?”


    無論慕容岸歸田還是做侯府大少爺,歐陽少陵都不想讓他存活於世,一名武功高強的殺手敵人,對他有很大的威脅。


    “北郡王世子說的沒錯,我隻是夜煞,不是慕容岸,殺冒牌貨,是因為我和他有恩怨,並非因為侯爺和老夫人,你們不欠我什麽,不必為我求情!”夜煞的聲音,冷漠無情。


    “皇上,外在的證據,都是活的,玉墜,玉鐲,誰都可以拿到,甚至於朱砂痣,也可以假冒,但是,血緣關係是別人假冒不了的,要想知道夜煞是不是慕容岸,很簡單,滴血認親!”


    夜煞一再否認自己是慕容岸,再加上歐陽少陵從旁煽風點火,被處死的可能性很大,母親已經不在了,慕容雨不想再失去親哥哥。


    “皇上,微臣願意滴血認親!”慕容修識人不清,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如今,親生兒子就在眼前,就算拚了性命,他也要保下,他對不起謝梓馨,他想做個合格的父親。


    當初,冒牌貨出現在他麵前時,拿著玉墜,玉鐲又有朱砂痣,他深信不疑,沒有驗血,如果當初他多想一些,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他犯的錯,必須承擔……


    “不必滴血認親,我不是慕容岸,真的不是!”夜煞憤怒起來,掙紮著,幾名侍衛上前,才將他摁倒在地,他不想連累親人,真的不想。


    “皇上!”慕容侯望向龍座上的皇帝,眸底,居然有淚光閃爍。


    皇帝擺了擺手:“來人,上器皿,滴血認親!”如果夜煞不是慕容岸,慕容修就會死了為他求情的心思,如果他是慕容岸……


    太監端來一碗清水,一把鋒利的刀子,慕容修割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到水中,太監端著清水來到夜煞麵前,抓著他掙紮的手指劃破,滴進幾滴血。


    皇帝,太子,三皇子,慕容修,眾大臣的目光全都望向碗中的血液,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的血在清水中浮浮沉沉,飄來蕩去,最後融到了一起!


    “岸兒,真的是你!”慕容修跪地磕頭,眼中淚水滑落:“臣願解甲歸田,隻求愚子平安,請皇上開恩!”


    大臣們輕歎口氣,對慕容修和慕容岸有了幾分同情,為人父親,不容易!


    “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夜煞自出道以來,殺人如麻,身背數十條性命,若是輕易放過了他,隻怕會讓百姓不服,打破清頌律法,國家就會大亂!”


    高官之子胡亂做惡,給百姓造成重大傷害,民不能再忍時,就會亂,紈絝子弟們的父親解甲歸田為其開罪,官會亂,有了夜煞這個前車之鑒,沒有理由阻止別人這麽做,也沒有理由反駁別人的做法,民亂,官亂,清頌就會大亂。


    歐陽少陵搬出國家設計,當真用心險惡,根本就是想置夜煞於死地!


    “皇上,七年前的叛亂,夜煞也是受害者,他是被人封了記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利用,才會成為殺手,雙手染滿血腥!”歐陽少陵針對忠勇侯府,無非是削弱歐陽少弦的勢力,歐陽少弦豈會讓他如願:“這是臣從他後腦上打出來的金針,可讓太醫檢查!”


    太監接過金針,呈至皇上麵前,皇上擺擺手,太監會意,命人去尋太醫。


    歐陽少陵淡笑道:“就算夜煞身世淒苦,值得同情,但他殺人是真,犯了罪,就應該受到懲罰!”


    皇上低頭望著盤中金針,沉默不語。


    歐陽少弦上前一步:“皇上,叛亂過去多年,叛軍卻一直在清頌神出鬼沒,頻繁幹涉內政,一定沒安好心,夜煞身為殺手,肯定與他們有過接觸,讓夜煞將功贖罪,鏟除叛軍,還清頌寧靜,豈不是比殺了他有意義!”


    皇上的弱點就是叛軍,隻要提與叛軍有關的事情,他就會異常關心:“夜煞,你可與叛軍接觸過?”


    “迴皇上,草民接觸的人很多,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叛軍,不過,草民的主人很神秘,無論天氣再熱,都穿著黑色鬥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你確認他穿的是黑色鬥篷?”歐陽少弦眼眸微眯,提高了聲音。


    “千真萬確,七年前,我重傷醒來時,他身著黑色鬥篷,前段時間,我恢複記憶,想殺他報仇,曾設計見過他,也是黑色鬥篷,一成未變,全身籠罩在黑暗之中……”


    歐陽少弦凝深了目光,微微傾身:“皇上,陸將軍與王香雅成親那天,微臣曾見過叛軍首領,是一名身穿鬥篷之人……”


    “父皇,這件事情陸將軍,謝將軍都曾對兒臣說過,兒臣還命刑部畫了黑衣鬥篷人的畫像!”歐陽夜臣也插話進來:“想不到他居然暗中訓練了許多殺手……”


    歐陽少陵不肯服輸:“皇上,夜煞是叛軍之人,所殺的肯定是我朝忠臣,更加不能饒恕,否則,會令忠臣心寒……”他們效命的皇帝,抓到兇手,居然重用而不是為他們報仇,他們怎能不心寒。


    歐陽少弦毫不相讓:“皇上,死者已逝,就算殺了夜煞,他們也活不過來,當務之急,是避免更多的忠臣被殺,讓夜煞將功贖罪,早些鏟除叛軍,少死一名忠臣,清頌就多一分力量……”


    “皇上對死者的態度,直接影響活著的大臣對皇上的忠心度……”皇上肯為他們做主,他們才能更用心的為皇帝賣命。


    “皇上是名君,大臣們無不信用,堂弟是在懷疑皇上的判斷力嗎?”唇槍舌劍,歐陽少弦已經練的爐火純青。


    “當然不是!”歐陽少陵急忙否認,懷疑皇上的能力,他活的不耐煩了:“臣的意思是……”


    “皇上,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夜煞在叛軍裏生活多年,對他們的暗號,據點,生活習性,以及做事方法都非常了解,留著他,協助咱們鏟除叛軍,比殺了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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