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簡曼在酒店的咖啡廳裏聊了一整個晚上,葉寧覺得好像是整個世界都快要崩掉了似的。


    她沒有想像到的是簡曼竟然有那麽可憐的身世,怪不得她媽咪一直規定她與葉寧,都不能進賭場賭錢。


    也能明白當年的邢飛是那麽驕傲,最後低下頭來找 她媽咪借錢安葬了簡曼媽咪的骨灰時有多少心酸。


    “簡曼,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總之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後的,大頭強是我們共同的仇人,他讓要綁了我的心心,差一點就出事了。”葉寧恨恨的說著,如果心心有事,她真的恨不得拿刀把大頭強的肉從身上的一片片的割下來。


    簡曼一雙美麗的眸子裏,染著幾許的仇恨的光,比以往更加的灼灼動人。


    “血債總需血來償……”簡曼喝了一口冰冷的咖啡,她的整顆心都在被仇恨之火煎熬著,如果不替父母報仇,她以後怎麽有臉去見他們呢?


    “寧寧,你先上去酒店休息,我現在想要自己走走。”她重新加來了,是應該好好四處走走了,這裏跟她的父母有著不解之緣。


    “那你一切小心 。”葉寧點了點頭,她已經讓賀晉年派人偷偷跟著簡曼了,至少要保證她是安全的。


    簡曼漫步在澳門的街頭,她在尋找著父母曾經留下的可能的一點點痕跡。


    二十幾年了,這早已不是二十幾年前的澳門了。


    隻不過腳下的路他們是不是曾經一起走過?


    她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帶著仇恨的心去生活,可是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她一定要讓惡心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她一定要為媽媽討還這個公道。


    她甚至可以相像如果不是當年她還在母親的腹中的話,那麽她的媽媽或許早已自我了斷了。


    走到了最初那一次她贏了錢的賭場門口,今天她還要辦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要來找周秉業,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周秉業聽到下麵的人上來通報說簡小姐來找他,立刻下樓親自去接。


    其實在簡曼來找他之前,霍南天在電話裏交代過,不要讓她知道他曾經與他通過電話。


    至於為什麽他也不想多問,那是霍南天的家事,估計是夫妻鬧了別扭了。


    但是聽提出來霍南天是非常在乎這個女人的,所以他自然要小心的招待了。


    “簡小姐,我們又見麵了。”周秉業帶著簡曼走上了通體金色雕花,四麵鑲著水晶玻璃的電梯,電梯慢慢的往上,直到了三樓,那裏是他的辦公室。


    周秉業看著沙發上的女人,還是那樣的美麗,那是一種看一眼就能被驚豔到的美。


    眼睛如同黑色的沒有一絲雜質的水晶一般的清澈剔透,她的臉上五官精致完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瑩白的肌膚如同最光潤的白珍珠般的,閃著迷人的光暈,大概也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霍南天那樣的男人了。


    “周先生,我就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的跟你說,這一次我參加了澳門的賭王大賽,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其實我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一起鏟除掉黃緯強這個人渣?”簡曼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小平頭十分的練,目光炯炯有神,潮州人特有的精明與機智都在他的身上一顯無餘,在這個時候如果再拐彎抹角的說,顯然有點多餘。


    “簡小姐,你有大頭強也有過節?”澳門誰都知道他與大頭強的事情,大家也都在猜著是大頭強買通了周強家的二太太下了毒手。


    因為二太太不過跟了周強三年,現在在周強死了不到一個月後,就投到了大頭強的懷抱裏了,明眼的人誰都看得出來這裏麵的貓膩,隻不過是現在周秉業的根基還不夠牢固,所以現在還沒動手。


    “是的,他對我的父母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簡曼點了點頭,眼底帶著強烈的光芒,仇恨的,憤怒的,如同複仇女神般耀眼迷人。


    周秉業心裏好像那顆大石頭落了地一般的,從父親遇害起的那一天,他便把這塊石頭懸在心上,懸得緊緊的,仇恨是最可怕的,他生怕有一天那根線崩斷掉了,然後那塊仇恨的巨石突然的掉了下來,把他的心髒給砸個稀爛。


    他還有母親,還有妹妹,他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他要萬無一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簡曼加了進來,那便代表著霍南天也會迴進來,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女人出事的。


    那麽他們這邊的勝算就大很多了,隻是賭博?她怎麽會想到這點呢?


    這次的比賽其實誰都知道就是大頭強在為他的兒子以後接班做鋪墊,對手除掉了,然後又順利的成了賭術超群的賭王,那麽以後他兒子在澳門便是一帆風順了。


    “我們可以私下做掉他,何必去賭呢?”周秉業執起了燒開了的紫砂壺裏的水,泡起了潮州的功夫茶,不到一會兒,褐紅色的茶湯香氣四溢,他恭敬的端上了一杯,放到了簡曼的麵前的桌子上。


    “他們在賭桌上害了我的父親,那麽我要為我的父親討迴公道就一定要在賭桌上贏迴來。我要他兒子的三根手指頭。”簡曼一字一句的說著,說得很慢,甜美的聲音裏帶著致命的張力穿進了周秉業的耳膜裏,特別是最後的那幾個字,三根手指頭……


    這讓他想起了那段已經塵封的往事,他的父親跟他說過的天才賭徒,那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在一次賭局中被設了圈,斷了三根手指,甚至他的妻子都被在頭強糟蹋了。


    父親告訴他是想讓他用這件事情引以為戒,不可貪,不可狂,更不可成為大頭強那樣的人。


    他一直以為那都是故事中的人,小時候他並不是澳門的,他被送在國外讀書,所以他沒有見過這個天才少年。


    可是一直讓他覺得是故事的人,他們的女兒竟然就這樣坐在了他的麵前,他也可以想像到父親說起賭徒邢飛的妻子那懷念的眼神,他說邢飛的妻子美麗不可方物,再看看眼前的簡曼,他已經可以知道當時大頭強為什麽會動了色心了。


    “你是邢飛的女兒?”再覺得震驚,可是他依然是不動聲色的繼續的泡著茶。


    “是的。”簡曼喝著潮州的功夫茶,入口微微的苦,帶著一點點甘,一點點潤,到最後口齒生香,慢慢的品果然更有味道。


    “那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麽呢?”她要他怎麽幫她呢?周秉業有些好奇,父親死得太突然了,任何事情都沒有交代下來。


    “我想在賭局裏有著絕對 的公平,我想要光明正大的贏他一局。”簡曼低垂的眼眸裏看不到任何的神情,隻的長長的睫毛如同停在花澗的蝴蝶輕輕的閃了一下。


    “根本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他的兒子現在慢慢的在接手賭場的事情了,他會為他兒子鋪好所有的路,包括這場比賽,你們隻能比誰出老千的手法更快,誰更不會讓人捉到,比誰會更專注,因為一樣的是出千,你贏了也算是公平的,明白嗎?”在賭場裏說絕對的公平,這個簡曼或許真的是被霍南天那樣的男人保護得太好了,所以才會天真到如些的地步,竟然會相信在賭聲裏有絕對公平的存在。


    “我能幫你的就是,我也參加入這個比賽,我幫你擋掉所有的對手,把你送進決賽,讓你親自解決他,不過黃振邦的賭術不錯,你未必能贏,如果到時候他開一個你根本就接受不了的條件,你也要接受。那你受得了嘛?”黃振邦他還是有所耳聞的,麵前的這個女人對任何男人都是存在著致命吸引力的,說得更白一點,如果有機會任何男人都想要跟她睡,那麽她要重複她母親的覆轍嘛?


    “你說的我明白了,可是怎麽出千呢?怎麽換牌呢?”簡曼聽懂了他的話,既然誰都會詐賭的話,那麽就看兩個人的技術誰更高一點了。


    “你不會賭博?完全不會?”周秉業瞬時腦子一片空白,有一點蒙掉的感覺,她不會玩賭,她怎麽贏呢?


    “我不會賭,但是我一直在贏。”簡曼如實的說著。


    在那兩個月裏,她跟薑芽偷偷的在地下賭場裏小小的玩,可是她真的沒有輸過一場。


    不知道是幸運呢,還是別的,反正她就是能感覺到牌的好壞,就像是能透過牌麵看到底牌似的。


    這算是基因或者是遺傳嘛?


    所以牌不好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會叫牌的,而覺得牌好的時候她會翻著倍的壓注,所以她一直是在贏的。


    這句話比她剛剛說的更讓人納悶,於是他拿起了一副牌跟她玩了兩把。


    他隻能說,有的人真的是有賭博的天份的,而簡曼就是那種人。


    “好吧,簡小姐,下麵我就來教你怎麽出千。”大概是老天都看到了大頭強造孽太多了,所以讓這樣一個看似無害的,單純無比的女人有著天才的賭術。


    這種事情有時候往往不能解釋的,或許在賭的時候,邢飛會給他的女兒所有的靈感吧,所以她才能這樣的自信與意氣風發。


    她的手指頭非常的靈活,變著牌的時候非常的快,快得令他都看不清楚。這難道也是天份?


    “這個不是天生的,我從小我父親就會讓我在手指頭間轉動著各種東西。”簡曼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的說了一句,手指頭上的撲克牌已經變化了幾個花色了。


    她玩牌的時候真是漂亮,幹淨利落,眼神熠熠生輝如同最美的寶石般耀眼。


    周秉業目送著簡曼離開的背影,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明明看著單純得如一泓清水,可是她卻能將一副撲克牌玩得出神入化。


    每一張牌在她的手裏都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般,她想要什麽樣的花色,總是能從分毫不差的找了出來。


    她也是一個最好的學生,一點既通,很快的便能領會到賭術裏麵的精髓。


    看來澳門的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會異常的激烈呀。


    拿起了電話,雖然她再能玩牌,不過總是要有一個人為她保駕護航。


    隻有這個人為她打開保護傘,簡曼才能贏得更順利。


    雖然他可以充當這個角色,不過有個人比他更合適。


    因為那個人是天生的強者,也是天生的掠奪者,隻有這樣的狠角色才能夠與大對強抗衡,甚至高高的壓過他一頭。


    霍南天接到周秉業的電話並不意外,他知道他一定還會給他打電話的。


    男人如子夜般神秘的眼眸裏帶著一點點的哀傷與寂寞,如同那天上最孤傲的那顆星般,鋒利的五官有著銳不可擋的氣勢。


    手機靠近耳邊,他的心會輕輕的顫動一下,並不是因為這個打電話的人,而是他帶來的每一點關於簡曼的消息都讓他激動與無措。


    “霍少,少夫人今天來找過我了,她想要一場絕對公平的比賽,可是我也已經如實相告,賭博裏沒有絕對的公平。現在我可以幫她的就是我也參加進入這次的比賽,第一是可以吸引走別人的注意力,第二我可以為她擋掉非常多的對手,直到進入決賽的時候,我會輸給她直接把她送入決賽。其實也不能說我會輸給她,而是她真的會贏我,她是這幾年來最有天份的一個,我相信這次這三天的比賽一定會非常的精彩,隻不過是她的身體吃不吃得消?畢竟是個女人。”周秉業在電話裏據實相告。


    這場比賽一共有一百個人參加,分為五十桌,兩個人兩個人的玩,每把玩三局,三戰兩勝。


    然後采取晉級製,再來五十個人再接著比賽,剩下二十五個人。


    然後再分組,一直到最後隻會有兩個人進入決賽,也就是第三天的那一場令整個澳門都異常興奮的決賽。


    這樣的車輪戰非常的費腦子,也要頂著巨大的壓力,通常是男人都會覺得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呢?


    “你派人暗中保護著她,我處理完一點事情,我明天會親自到澳門。”這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時刻,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分了心,可是他總是可以在暗中保護她。


    就算是她在決賽的時候輸了,也沒有關係,她一樣可以要了黃振邦的命,隻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為她做到。


    不過她既然是喜歡在賭桌上贏的話,那麽他就一定要讓她在賭桌上贏,遂了她的心願。


    暗夜裏男人的眼光沒有了往日的冷酷與暴戾,想起了心愛的人的時候,變得悠長而深遠,如同深深的大海,溫柔又悲傷。


    霍南天知道賀晉年也來到了澳門,有他在的話簡曼的安全暫時是不用擔心的,賀晉年大概也是來找大頭強麻煩的,那就剛剛好一起解決掉吧。


    時機已經成熟了……


    葉寧迴到了酒店裏,賀晉年剛剛洗完澡出來,跟她匯報了一下心心的情況。


    “我剛剛跟心心通完了電話,她吃了一個酸奶當宵夜,精神還是不錯的,白天發生的事情沒有嚇到她。”賀晉年看到葉寧好像有點傷神的樣子,例便拉著她的手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倒了杯水給她。


    葉寧應該是聽簡曼說起了她的身世了吧,所以才那麽感慨傷懷的。


    “賀晉年,我有點心神不寧的,會不會出什麽事?”葉寧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變得不規則起來了,有點慌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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