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華裏


    看看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小院,魏良卿心氣更盛。


    “近年來,後金韃子被那些邊軍吹得神乎其神,似乎各個都是悍勇無雙。看看,現在不也被本座圍在院中,在做困獸猶鬥嗎?今兒,本座倒要抓個活的看看。”


    隨即,東廠番子得到魏良卿命令,“務必活捉後金韃子,活捉一人賞銀10兩。”


    懸賞一下,東廠番子們士氣大震。


    小院裏,衛齊躲在東廂房一角,他已做好戰死的準備。衛齊唯一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按那個明豬要求,阻攔銀車前進,圓滿完成了任務還會被出賣?


    “難道是我沒能把人都殺光,把銀車搶迴去嗎?”衛齊苦苦思索。


    “可那個明豬隻說見血就行,又沒要求一定要殺光護衛,搶迴銀車。再說,要搶迴銀車,時間也來不及啊?難度太大了。”衛齊對當時的情形記得很清楚,想搶走銀車那絕對是妄想。


    “車隊的那個頭領也很厲害,差點就抓到我。有他在,我也很難把對方都殺光。”衛齊搖搖頭,不再多想,他認為自己的戰術完全沒有錯誤,再來一次他依然還會那麽幹。


    被出賣,衛齊隻能把原因歸咎於明豬不可信。他一個戰士怎麽能理解鄭英泰那種商人的想法。


    “還是多賺幾個人頭吧!可惜這個戰績無法叫族裏知道,不然至少也能再為家裏增加十幾畝地和幾個奴隸吧!”衛齊感慨著做好最後準備,對兩個同伴他並不擔心。他要是死亡,按老汗的軍法,他們隻能跟隨戰死。


    “不知我死在這裏,旗主會不會知道。兒子和家裏能不能得到應有的撫恤。”感到自己的軟弱,衛齊握緊手中的兵器。


    “我此次是受八貝勒差遣。八貝勒最公正,應得的家裏肯定都會有。”衛齊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準備英勇的戰死。


    戰士衛齊沒能得到他想要的榮耀。


    看著無恥的東廠番子,從窗戶丟進屋內大量冒煙的柴草,衛齊一陣無語。


    “這是要燒死我們嗎?”衛齊看著兩個同伴徒勞的向窗外丟出柴草,感到一陣心灰意冷,早晚都是死,何必再做無謂的舉動。


    “可惜不能再殺幾個明豬,也見不到兒子受封巴圖魯的樣子了。”衛齊向牆角又縮了縮。


    屋中丟出的柴草遠遠趕不上丟入的柴草,屋裏煙越來越濃。


    嗆咳連聲的衛齊發現不對,明豬根本不是想燒死他們,而是再用煙攻。


    “卑鄙啊!”衛齊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了。他惋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弓箭,自己死的可真不像個勇士。


    屋內3個人在濃煙的熏嗆之下,已經無力衝出房門了。


    東廠番子大獲全勝,斃敵七個,活捉後金韃子三名。


    煙霧升騰起來的時候,朱由檢已經離開永華裏迴府去了。


    信王邸


    睡完迴籠覺的朱由檢,精精神神來到書房,分析今早看到的場麵。


    早上的場麵勉強算是巷戰吧。


    在那種環境下,陣型的作用微乎其微。主要看的是個人的力量。


    不過,就是再優秀的戰士被大量人員轄盾持弩圍在狹小的院落中,其結果也隻能是黯然落敗。


    本位麵果然沒有超自然的力量。


    “人多就是力量啊。”朱由檢感慨了一句。


    思維迴轉,朱由檢開始考慮擠兌風潮善後的事情。


    “給魏公公送了那麽重的禮,他總該給我點迴報吧?”朱由檢毫不客氣的想。他準備直接去打攪一下魏公公,當麵談談好處吧。


    內廷,司禮監。


    魏忠賢很開心,魏良卿可是他的親侄子。


    魏公公接東廠傳訊:就在今天,魏良卿偵破兇案,親自帶隊把銀車血案的兇手一舉拿下。


    兇犯是10個後金韃子。魏良卿殺了7個,還抓了3個活口。後金韃子啊?這絕對是天大的功勞。


    “好、好,良卿此番真給魏家長臉。感謝列祖列宗,我魏家總算後繼有人啊。”


    興奮的魏忠賢在屋裏踱來踱去,心中暗暗盤算,“借這個機會給良卿升個什麽官好?這麽大的功勞向聖上求個候位,不過分吧?”


    正想到美處,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老祖宗,信王殿下有口信傳來。”小太監輕輕地說道,他生怕聲音大了驚擾了魏公公的美夢。


    “信王?”魏忠賢皺了皺眉,“說吧,雜家聽著呢。”


    小太監見魏忠賢有些不悅之色,立馬聲音都有些顫抖,“老、老祖宗,信王傳訊說,說他在慈慶殿等您,等您商量,商量善後的事。”


    小太監結結巴巴的把口訊說完,魏忠賢聽得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揮揮手,小太監如蒙大赦,迅速退了出去。自過完年,魏公公威嚴日漲。


    魏忠賢略作思索,“信王處,雜家還真得走一趟。”


    這次信王邸吃了大虧,護衛死傷超過30人,銀子也被劫了不少,聲譽大受打擊。


    如果不是信王邸出事,聖上應該也不會追逼如此之緊。想讓魏良卿借此機會封侯,還得好好安撫信王才是。


    皇宮,慈慶殿。


    朱由檢和魏忠賢分主賓做好,隨便客套幾句,雙方就步入正軌。


    看著信王氣憤的小臉,魏忠賢心中有些好笑,很少見信王如此表情啊。隨即他又感到有些心疼,這次得拿出多少好處,才能擺平信王啊。


    魏忠賢不敢再讓信王繼續積蓄憤怒,他開口說道:“殿下,老奴知道您心情不好。不過還請殿下放開心懷,兇手已經抓獲,東廠正在嚴加審訊,殿下的損失很快就能追迴。”


    魏忠賢嘴一邊說心中一邊肉疼:如此大案,又牽扯後金韃子,涉案者能榨出多少油水,信王這下得分去一大塊肥肉。


    他轉念一想,“沒關係,隻要能讓良卿封侯,多少油水都不可惜。”


    朱由檢手指輕輕敲擊兩下扶手,煩悶的開口說道:“魏大伴,孤損失的那點銀子不算什麽,大伴不用放在心上。這次孤府上的護衛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真是讓孤太失望了。孤要找幾個久經沙場的勇士,好好訓練一下護衛。大伴可有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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