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與武清候和平江伯兩家的商業競爭中,新食材的少量投入,更是具有決定性的因素。


    飲食餐飲上誰還不想嚐個鮮呢?


    這些獨家的食材,才是朱由檢餐飲行業最大的贏利點。


    人無我有,人有我精。


    同等質量下我比你便宜。


    前世的這兩句理論,就是今世朱由檢的競爭手段。


    可以說,朱由檢與兩家勳貴根本就不是一個層級的競爭,這才會出現這種一麵倒的局麵。


    幾個月來,對武清候和平江伯兩家而言,經濟上的損失還是小事,被信王壓的如此淒慘,麵子上的損失更讓他們難以承受。


    當信王怒堵詔獄大門的事傳開以後,武清候和平江伯感覺總算找到了機會。


    兩家紛紛安排親信人手,要趁信王受罰的機會,先將他那幾處店鋪打個稀巴爛。


    武清候和平江伯這次是寧可受到皇帝的處罰,也要先出一口惡氣。


    可惜,他們萬萬沒想到。


    信王如此跋扈的做法,天啟皇帝竟然連個象征性的處罰都沒有。


    天啟皇帝對信王也太過恩寵了吧?


    勳貴圈子中驚唿聲一片。


    無奈,兩府隻能灰溜溜的把人手撤了迴去。


    沒法打了,這種不講理的恩寵,根本沒法挑戰啊!


    武清候兩家縮了迴去,最失望的卻還是信王府的少年。


    信王的店鋪中,一群少年用各種語言,強烈的表達著對武清候和平江伯的鄙視。


    完成初步訓練的少年們,眼看著盼望已久的實戰機會就這樣消失了。


    多好的實戰機會啊?


    少年們強烈的怨念直衝天際。


    不提少年們的強烈怨念,朱由檢卻感到他的臉上有些發燒。


    毛線改良的問題解決了。


    幾個紡線的大嫂,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就解決了毛線粗糙的問題。


    給羊毛分級,這就是大嫂們簡單的解決辦法。


    聽到這個解決辦法,朱由檢隻覺得臉上唿唿的發燒。


    他怎麽能連羊絨都忘了呢?


    羊絨這羊毛中的精品,不就是從羊毛中細分出來的。


    這低級錯誤犯得,也太給穿越眾丟臉了。


    羊毛細分解決了毛紡的最後一道難題,毛紡工業真的可以開始了。


    天啟四年9月,大明第一家毛紡廠在京城大興建成投產。


    毛紡廠一期的規模並不大,隻擁有紡機20張、織機10張,雇工200人。這個規模放眼大明也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工坊。


    這個時代的大明,蘇鬆地區早已經出現過百織機的絲織大戶。與他們相比,初生的毛紡工坊還真算不上什麽。


    京城其實並不是毛紡產業的好場所,這裏畢竟離原材料產地太遠。


    毛紡規模小時,這個缺陷還不太明顯。當規模擴大時,單隻羊毛的運輸就是很大的麻煩。


    朱由檢心目中,建毛紡工坊,最好的地方就是在大明的九邊重鎮。


    大明的九邊本就是為了防禦草原建立起來的。


    這九邊重鎮無一不是處在交通樞紐之處,距離草原也近,人員也比較密集,正是發展毛紡行業的好地方。


    可惜,一天沒能打服草原,一天就無法在那邊興建工坊。


    朱由檢也隻能看著那寫意的大明地圖展開空想。


    “殿下,平江伯來訪。”王承恩打斷朱由檢的狂想。


    “平江伯?”朱由檢露出一絲笑意,“還是這種老牌的勳貴,更容易放下麵子。”


    平江伯陳綱今年57歲,論年紀他當朱由檢的爺爺都綽綽有餘了。


    信王府銀安殿中,陳綱捋著花白的胡子,打量著朱由檢。


    在他眼中,朱由檢那青澀的少年麵容,顯得無比刺眼。


    “就這麽一個還未束發的毛頭小子,就逼得自己上門服軟,自己真是老了。”陳綱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殿下,是老夫不對在先,還請殿下諒解。”陳綱站起身來深施一禮。


    既然都登門服軟了,那就把無謂的麵子拋到一邊吧。


    人老了,臉皮還有足夠的厚度的。


    “咳,”朱由檢差點嗆了一下。


    老家夥剛才還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這突然改變畫風,一下變成卑躬屈膝的姿態,反差也太大了吧?


    想想衛國公那老紈絝,再看看眼前平江伯這老滑頭,朱由檢感覺大明的勳貴好像還真的靠不住啊?


    如果大明的勳貴都是這種樣子,如何能擔負朱由檢心中的重任?朱由檢心中一片沉重,勝利的喜悅被一掃而空。


    “平江伯,不用多禮。”朱由檢看平江伯的樣子莫名的一陣煩躁。


    “談不上原諒不原諒的?”朱由檢輕描淡寫的說道,“反正也沒對孤造成什麽傷害。”


    陳綱看出朱由檢的不滿,他心裏也不是滋味。


    當了多年的平江伯,他還很少對人這麽低聲下氣過。


    記憶中上次如此對人,好像還是襲爵前才有過如此場麵。


    可陳綱又不敢不低頭。


    這幾個月來,那兩個產業不但不能掙錢。


    相反,兩個產業還要府中向裏貼錢。


    更要命的是,現在好像還看不到任何扭轉頹勢的希望。


    信王有又那種不講理的恩寵護身,怎麽和他鬥?


    陳綱是不想再和信王鬥下去了,就算贏了又能怎樣?


    以信王的年少氣盛,他輸了肯定還會再次找茬。


    要是鬥輸了,那更可怕。


    信王對府上其他的產業也如此下手怎麽辦?


    陳綱還有一大家人要養,可不比信王那種孤家寡人。


    還是低頭吧?


    低低頭也就過去了,給信王低頭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輸給藩王不算輸不是?


    “殿下,我知道對不住您。您看怎麽才能消氣?您說,我絕不反口。”


    在心中寬解完自己,陳綱臉上堆出一副笑臉,低三下四的說道。


    他拿出這種姿態,朱由檢怎麽看怎麽膩歪,這哪裏還有一點武將的樣子。


    大明的勳貴被文臣壓製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勳貴本身就放棄了抵抗,醉心於享樂之中。


    經過這上百年的壓製,十幾代人的傳襲,勳貴現在完全失去了祖輩的榮光,剩下的隻是被富貴侵襲腐化的皮囊。


    襲位的勳貴現在看來,完全沒有承擔重任的希望。隻希望他們的兒孫輩還有幾分建功立業的誌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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