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即便尼堪現在開始能好好種地,也無法立即收獲糧食啊?要解我大金的燃眉之急,先生有什麽好辦法嗎?”


    對範文程讓漢人好好種地的提議,皇太極雖然很是讚同,但那畢竟是遠話了。而且皇太極並不認為努爾哈赤會改變他對尼堪的看法。


    皇太極現在最想要的還是立即弄到糧食的辦法。


    “想盡快搞到糧食,那貝勒爺就要多花錢了。”範文程早就料到皇太極會這麽問,他不慌不忙的迴答。


    特意提起讓漢人好好種地,隻是範文程為未來埋下的一個伏筆。


    即使範文程再看不上那些低等的尼堪,但他想要在後金有所發展,也必須想法提高漢人的地位。


    畢竟在女真人眼中,他範文程始終也是一個尼堪。


    “花錢?你是說從商人哪裏購買嗎?”皇太極略一沉吟,隨即直接開口詢問。


    “不瞞先生,我早就向大明派出過商人,可最近卻都已經與他們失去了聯係。想靠商人買糧恐怕很難。”沒等範文程解釋,皇太極就一臉無奈的說道。


    商人皇太極早就安排過了,無奈大明對遼東管控非常嚴。他派出的商人都沒什麽作為。


    “向大明派出商人?”範文程忍不住輕笑一聲。


    估計皇太極向大明派出的那都不是商人,那些該叫做細作才對。


    “貝勒爺要是真想購買糧食,那需要派出商人。貝勒爺隻需大大提高糧食的收購價格,這就足夠了。”


    看皇太極還不是很明白的樣子,範文程進一步解釋。


    “貝勒爺隻需要把糧食價格提的高高的,隻要有錢賺,那自然就會有大明的商人把糧食給咱們送來。至於商人的來路嗎?”


    說道此處,範文程忽然冷笑了兩聲。


    “嗬嗬,也許有些送糧食的商人,會大出貝勒爺的預料的。”


    寧遠


    麵沉似水的袁崇煥死死地盯著祖大壽。


    “祖將軍,這右屯的30萬石軍資怎麽還沒撤迴來?”


    聽到袁崇煥的問話,祖大壽不慌不忙的說出了一串的借口,什麽道路不暢啊,運輸力量不足啊等等、等等。


    對祖大壽找的借口,袁崇煥早知道祖大壽會這樣說。


    說是右屯囤積有30萬石的軍資。袁崇煥敢打賭,右屯現在要是還有一半軍資存在,那都算他輸了。


    當初孫承宗運到右屯的軍資,確實有接近30萬石之多。那是孫承宗為進攻後金苦心準備的,用來支撐整個大軍作戰的後勤物資。


    柳河之戰後,孫承宗黯然辭職,進攻後金的行動也嘎然而止,軍資就滯留在了右屯。


    關寧軍以大軍奔潰的借口趕走了孫承宗,這讓他們損失了大量的空額收入。


    這個損失要怎麽彌補?


    右屯的軍資啊!


    右屯囤積著那麽多的軍資,那麽大的一塊肥肉,關寧軍怎麽會視而不見。


    更有利的還是右屯所在的位置。


    從地理位置上看,右屯的位置還在錦州前方,緊貼著麵對後金的明軍最前線。右屯所在地離寧遠防線很遠,離山海關就更遠了。


    那麽危險的地方,有權利管理那批軍資的薊遼經略高第,是絕不會冒險跑到右屯檢查儲備情況的。


    這是多麽好的機會。


    借助孫承宗去職,高弟新任,遼東人事大變動的機會。


    在袁崇煥估算中,關寧軍可能都把右屯的軍資分了個一幹二淨,右屯隻怕隻剩一個空殼的存在。


    作為寧前兵備道,袁崇煥早就聽到了許多的風聲,隻是麵對這幫兵痞,他也沒有能力去審核。


    畢竟要防守寧遠,袁崇煥還需要這幫不要臉的家夥做主力。


    盯著祖大壽,袁崇煥一字一頓的說道:“本道不管別的,本道絕不允許右屯的軍資落入後金手中。”


    停頓片刻,袁崇煥又用冷的好似冰渣一般的聲音說道:“現在一切事情都以守備寧遠為先,一切影響寧遠防禦的隱患,都必須排除。


    本道可不希望後金利用右屯的軍資來攻擊寧遠。”


    死死盯著祖大壽,袁崇煥一字一頓的說道:“千萬別影響寧遠的防禦,也千萬別逼本道殺人。”


    抹了抹頭上泌出的汗水,祖大壽豪聲叫道:“請道台放心,右屯的軍資寧肯付之一炬,也不會落到後金手中。”


    嘴上雖然叫的響亮,祖大壽心中卻在想:“看來得分給袁道台一份才行,右屯剩餘的軍資也得趕緊起運了,不能真逼的袁大膽發瘋啊!”


    天啟五年10月中旬,右屯的第一車軍資開始向寧遠轉運。


    京城


    放下手中的報告,朱由檢心中有些莫名的唏噓。


    少年隊這次又死了3個,加上在喜峰口死亡的少年,前後已經有6個少年死在戰場上了。


    少年隊的少年,都是和朱由檢差不多大小的年齡。


    10幾歲的年齡,在前世還隻是個未出學校的中學生。但在這個時代,朱由檢已經把他們送上了戰場。


    麵對少年的死亡,朱由檢都忍不住覺得,自己是否做的有些卑鄙?


    就為他的一個理念,那些少年就要付出死亡的代價,這合理嗎?


    也許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這很合理。


    但朱由檢卻很難邁過自己心中的坎。


    苦思了半晌,朱由檢終於做出了決定。


    這些少年是為他死的,那他就一定要讓他們有應得的死後哀榮!


    “王承恩?”朱由檢大聲的叫道。


    “老奴在。”王承恩迅速應了一聲。


    “死傷少年的撫恤,都給各家發下去了嗎?”朱由檢輕輕地問道。


    “殿下都發下去了,死去的少年每家都是10兩紋銀。”王承恩低頭應道。


    10兩銀子就是一條命,這些少年的命還真是不值錢啊!


    “王承恩你給孤盯緊了,看誰敢向這些撫恤伸手。敢伸手的,本人一律格殺,全家都給孤罰沒為奴。”


    朱由檢板著臉一字一頓的交代,話中的殺氣令王承恩都感到有些膽寒。


    “另外,死亡少年家中是佃戶的,一律減一成租。是難民和夜香郎出身的,許他們家中自選一份職業。種地、做工任憑他們自願。”


    “至於這些死去的少年,”朱由檢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種明顯的哀傷。


    孤要他們四季輪轉而祭祀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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