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放鬆後,朱由檢心中生出一個新的想法。


    既然金尼閣弄出了漢語拚音,那以後來大明的所有外國人,那就全用這個作為漢語的第一級考試吧。


    嗯,有這麽好的機會,也讓老外們嚐嚐咱們漢語考級的滋味!


    哈哈、哈哈。


    想到開心處,朱由檢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看到信王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徐光啟和金尼閣四人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還好,信王不是那種文字的狂信者。


    這樣最好,隻要圖書館計劃沒受影響就好。


    說實話,來投靠信王,金尼閣他們確實是迫不得已。


    自南京教案以後,大明朝廷就對西方來的傳教士充滿了警惕。


    徐光啟等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讓傳教士離開澳門重新進入大明內地。


    但這也是徐光啟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南京教案的發生,把利瑪竇在大明打下的底子破壞殆盡。


    傳教士現在所要麵對的,是比才到大明時更為艱難的一個社會環境。


    因為大明的統治階層,已經對傳教士私下傳教的行為非常不滿了。


    這種情況下,金尼閣想在京城建立一個以西學為主的圖書館,若是沒有朱由檢這樣強力的皇族庇護,那是連想都不要想。


    這也是朱由檢明明對傳教提出了那麽苛刻的要求,金尼閣和湯若望還要再找上信王府來的重要原因。


    因為在現階段,傳教士們除了朱由檢根本找不到更好的人選。


    朱由檢心中非常清楚金尼閣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但關於傳教,朱由檢還是堅持他自由的原則。


    你有傳教的自由,則民眾必須也要有信教的自由。


    這個原則,朱由檢絕不會改。


    在朱由檢看來,建圖書館是建圖書館,這和傳教根本就是兩迴事,大家就不要混為一談了。


    你看,在這一點上金尼閣就做的很好,他就不提傳教的事情。


    既然金尼閣不提這個茬,朱由檢當然也不會主動去提。


    咱們還是找點高興的事提提吧。


    眼珠一轉,朱由檢笑嘻嘻的誇獎金尼閣:“金先生這本千字文,編的真不錯。各個字的發音都很標準,很值得大力推行。”


    沒等金尼閣臉上的笑容綻放,朱由檢就繼續說道:“孤聽金先生的說話,就非常的清楚明白。


    如果你們所有人的漢語,都像金先生一樣標準,那大家溝通起來,肯定能減少很多的誤解。”


    朱由檢大有深意的望了湯若望一眼,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孤給你們提個建議。當然,這隻是孤的一個小小的建議。”


    朱由檢鄭重的看著金尼閣:“你們最好以這本書為考核標準。


    能準確的發出這些字的讀音,並能準確理解這些字意思的人,再允許他們與我大明民眾交流溝通。


    省的因溝通不暢,造成太多不必要的矛盾,浪費大家有限的精力。”


    聽完朱由檢的建議,徐光啟、金尼閣四人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信王說的確實有道理。


    傳教士在傳教過程中,確實曾因口音或對字意的誤解,與大明百姓發生過很多衝突。


    這些衝突都大大阻礙了傳教的進程。


    甚至南京教案的發生,也與這方麵有很大的關係。


    若是真按信王的提議,加大對傳教士漢語的考核,合格者才能進行傳教,這倒真能避免許多不必要的誤會。


    也許信王所提的這個建議,還真是解決這個難題的方法呢。


    金尼閣四人,仔細思索信王的建議後都大為動心。


    而最讓金尼閣動心的,是信王話裏透出意思。


    信王的潛意思,是不是隻要傳教士達到了信王的標準,就能讓信王放鬆一點傳教的條件。


    這信王雖然沒有明說,可金尼閣還是決定要立即向教會匯報。


    金尼閣準備建議教會立即采納信王的建議,對傳教士開展嚴格的考核。


    總要讓信王殿下看到他們的誠意才是。


    當然,信王建議用他編的這本小冊子作為考試標準,也是金尼閣動心的另一個理由。


    教會要是真增加這樣一場漢語考試,那他金尼閣也將會隨這項考試而載入史冊。


    並不是隻有中國人才好名,名垂青史的誘惑,外國人也是一樣的渴望啊。


    被朱由檢提議攪亂了心境的金尼閣,明顯坐不住了。


    又交談片刻,金尼閣就主動向朱由檢提出了告辭。


    幾人告辭出門,李之藻猛然想起一事,從門口又拐了迴來。


    “殿下,皇莊的各處水利工程,需要您催促一下了。”李之藻麵容嚴肅的向朱由檢提出建議。


    “怎麽,是工地上有人故意拖延怠工,還是李先生發現工地有貪汙腐化的情況?”


    聽李之藻如此說,朱由檢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


    錢莊今年出了事,如今水利工地也要出事?


    怎麽他的屬下,會腐化變質的這麽快?


    人家別的穿越者都是怎麽組建的團隊?


    怎麽就那麽廉潔,那麽省心?


    怎麽人家就不出現這些狗屁倒灶破事呢?


    對這一點,朱由檢是怎麽都想不通。


    看到信王臉色陰沉下來,李之藻知道信王誤會了,他憂心忡忡的解釋。


    “殿下的水利工地沒有絲毫拖延怠工的現象,老夫也沒看到有明顯的貪腐現象。


    老夫隻是想提醒殿下,現在各工地需要加快些進度了。


    京城地麵上,今冬隻下了一場雪,雪量還不夠大。


    這可真不是什麽好事。


    開春若是再沒有幾場透雨的話,隻怕會有旱災發生。”


    當想起他所看到的,遍布各處皇莊的那些水利工程,李之藻憂心忡忡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輕鬆。


    “殿下皇莊中的水利設施,各處主體大都完成。


    隻剩下掃尾的那點小活,隻要殿下催促一下,應該能趕在春種前完成。


    隻要這些灌溉設施能充分利用起來,就算開春無雨,也能確保皇莊春種無憂。


    殿下,這可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啊!


    還請殿下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催催工程進度吧!”


    李之藻悲天憫人的說道。


    李之藻的這番話,聽上去很像是哪些文人常說的,為民請命的大套話。


    但,當這些話,是從黑瘦蒼老,才從水利工地迴來的李之藻口中說出時,那話中說服力和感染力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些實學學者,才真是大明最值得尊敬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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