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要不是你動作太大被注意到,我們也不會被調到地下車庫來。”


    岡本揉了揉胳膊,冷死了。


    “混蛋井上,不就是稍微聊了會兒天嗎?竟然大發雷霆。”


    先前被教訓的石田巡查滿臉不服,本來就還在濕冷的春天,又是晚上,這裏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但是沒辦法,誰讓井上警長是他上級?


    除非他不想要這份工作。


    諾大的地下車庫有數個出口,安排的人員不止他倆,但他們需要把守的方位正好是個通風點,原本就十分陰冷的空氣如同潮水一樣湧過來,吹得人骨頭都要僵了。


    “要不要去那邊避避風。”


    “但是任務……”


    “又沒人看到,有什麽關係,還是說你想站在這裏吹一晚上?放心吧,如果井上那家夥下來的話,腳步聲是掩蓋不住的。”


    岡本有些心動,本來就隻是拿錢上班的公務員,可以偷懶的話何必受這種罪?


    “那……就一會兒。”


    “就一會兒。”


    兩人一起繞道一個轉角避風的地方,這裏視野很狹隘,不過有一點聲音都會被地下車庫巨大的空間成倍放大,所以也不擔心警戒任務出現問題。


    “有煙沒。”


    石田靠牆蹲下,岡本撇了撇嘴,對這厚臉皮的家夥很無語,但還是遞了根煙給他。然後給自己也點了根。


    “聽別的區的同事說,今年這種命案是越來越多了。目黑區那邊光一個月都有八起。”


    “中野區不是更恐怖嗎?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河童連環殺人什麽的,也不知道現在有結果了沒有。”


    “你還真信妖怪啊,岡本桑。”


    石田笑道,他從來不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妖怪隻不過是那些什麽都部懂的古人因為不理解許多自然現象編造的傳說罷了,最出名的就是磷火被認為是鬼火。


    “石田桑,幹我們這行的,心懷敬畏總沒錯。”


    石田沒有接話,兩人沉默下來,各自抽著煙。


    昏黑的地下車庫安靜得落針可聞,石田忽然打了個寒顫,


    “喂,岡本,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了……”


    “在一個地方蹲久了吧,起來運動一下如何?”


    石田聽了岡本的話站起身,嘴裏的煙還剩半隻,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抱怨道:“今晚還不知道要在這兒呆多久,不會要過夜吧。”


    “別多想,封鎖令持續不了那麽久的,上麵住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一起跑會兒步如何,繞著那裏。”


    “正好,我也有些冷。”


    岡本搓了搓手。


    兩人重新走了迴去,不知是不是錯覺,車庫的燈光好像更暗了……


    怎麽可能嘛,肯定是心理暗示的原因。


    岡本心想,自嘲地笑了笑。


    噠噠、噠噠的,兩人的跑步聲在地下車庫裏迴蕩,他跟在石田身後,繞著四根承重柱圍成的小空間跑了起來。


    真羨慕石田這家夥啊……


    他看著同事的背影,突兀想道。


    人又年輕,家庭也不錯,據說還有個很漂亮的青梅足馬未婚妻等著他迴去結婚,大概下個月就能吃到喜酒了,哪兒像自己……


    直到現在都還是單身。


    唉!


    他歎了口氣。


    “喂,岡本桑,你是不是跑錯了。”


    “哪兒有,我不是跟著……”


    岡本話沒說完就愣住了。


    石田的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那身前這個是誰?


    他一直跟著誰在跑?


    “站住!你是誰!”


    他掏出槍,指著前麵的人,拿槍的手抖得像帕金森。


    “你在做什麽啊岡本桑,我是石田啊。”


    前麵的人轉身過來,確確實實是石田。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同事用槍指著自己,十分配合地行了法國軍禮。


    即使是警用手槍,這個距離隻要攻擊到要害也是能夠致死的。


    岡本的心已經涼到了冰點。


    那後麵說話的是誰!


    他拿著槍迅速轉過身。


    後麵的人停下腳步,確確實實是石田,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同事用槍指著自己,十分配合地行了法國軍禮。


    即使是警用手槍,這個距離隻要攻擊到要害也是能夠致死的。


    “你在做什麽啊岡本桑,我是石田啊。”


    ……


    地下車庫的中央,黑暗翻湧。


    紫黑色的火焰繞著承重柱安靜地燃燒,影子在地上跳動,猶如遠古狂亂的舞蹈。


    祝聖的死者拱衛著鋼鐵搭建的祭台。


    身作狩衣的男子中央正坐,等待今夜的祭品。


    愚者隻顧眼前之利。


    殊不知,他們見證的……


    是神的降生。


    ……


    十三層。


    葦名真一一個側步閃開襲來的飛頭,往後一跳,躲到寶藏院將也身後去了。


    狹小的空間本就不利於他發揮,妖怪那邊有遠程射手,就算他身法了得,萬一不小心失誤挨一下破了無傷就不好了。


    而且對手多半不止一個。


    誠如寶藏院大叔所說,鈴木奈央想趕盡殺絕,對麵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引頸受戮,麵對這邊人多的情況,平時老死不相往來的妖怪們想要活命就一定會聯合起來背水一戰。


    真是麻煩。


    “加油啊大叔,那女人腦袋就靠你了,我幫你掠陣。”


    “喂,想劃水就直說!”


    “我不叫喂,我叫葦名真一。”


    寶藏院將也沒和這家夥多說,對麵的攻擊又過來了。


    飛頭蠻,起源於中國神話中的妖怪,日本也流傳有相應的傳說,相較以人為食的妖怪更加無害,最多吸食人血。而且特別蠢的是。據說如果到了早上,飛頭蠻的頭頭順利迴到自己的身體就沒事,否則頭若是迴不來了,那麽她就會死掉,再也醒不過來。


    比起那些食人的大妖怪,可以說是相當弱小。


    剛剛寶藏院將也拔槍的瞬間就帶走一隻,現在攻擊他們的是另一隻。


    應該是被推出來當作試探倆人的炮灰了。


    銀色的左輪再次發出咆哮,血花炸裂,又一隻飛頭蠻被打爆,然後第三隻,第四隻。不過葦名真一看到第四隻飛頭出來的時候表情十分複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一個長發遮住大半張臉嘴巴裂開猙獰的女人頭上看出複雜的情緒的。


    但總覺得對方並不是自己願意出來送死。


    第五隻。


    “葦名小哥,我的子彈要用完了,下一槍之後幫我撐一會兒”


    “收到。”


    第六隻!


    砰!


    炸開的血舞被狂風衝散,有東西跟著衝了過來。


    葦名真一衝出去,擺出叩拜連拳的起手,仙峰寺和尚們的功夫在這種時候還是很好用的。但還不等他喝出“來者何人!”,唿嘯的子彈就已經擦著耳旁飛過去了。


    前方響起的慘叫聲撕心裂肺,但葦名真一迴過頭。


    大叔的左手出現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左輪,唯一的區別是這把是黑色,那把是銀色。


    “有倆把槍還要我幫你撐一會兒啊!”


    “這不是騙他出來嘛。”


    寶藏院將也叼著煙,右手的左輪在腰間一轉,子彈就已經換好了。


    “你這槍是不是叫黑檀木與白象牙?”


    “怎麽樣,不比遊戲裏差吧~”


    “人家那是全自動。”


    “左輪爆頭傷害高嘛。”


    說著他又開了一槍,慘叫戛然而止。


    “還有要來的嗎?”


    他站在那裏,一隻槍指著前方另一隻抗在肩上,這種隻有一條通路的地方對槍手而言簡直太友好了。隻要火力足夠,就算是來3萬頭豬都衝不破。


    “你這造型哪兒學的?”


    “歐洲,我早年在那邊留學,有個老獵魔人教了我很多,這兩把槍也是他給我的。”


    “所以你其實還是個獵魔人?他們教外國人?”


    “教,為什麽不教,有資質成為獵魔人的人特別少,能教一個是一個,有門戶之見的話這傻〇職業早該沒了。”


    “大叔你看我有資質嗎?”


    “我看你很適合當和尚。”寶藏院將也吐出一口煙,“獵魔人是別想了。”


    真傷心,這是第二次被人說沒資質。


    想轉個職真的辛苦。


    “準備好,要來了!我的子彈還夠三輪,剩下的就沒辦法了。”


    閑聊時間結束,大叔猛吸一口煙,強大的火力瞬間覆蓋了整個走道,金色的槍火驅逐黑暗,銀彈帶起流光,每一發子彈都在黑暗中帶起一縷血花。


    他的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開槍,換彈,交替壓製,輸出一刻不停。


    不到十秒鍾,三輪就打完了。


    左輪的槍管冒著煙,濃鬱的血腥味與妖怪死後化為飛灰的味道在走廊上彌散。


    36發子彈,大概打死了7隻妖怪,算上之前的六隻飛頭蠻和一隻不知道老鼠,一共14隻。


    沒想到這一波來了這麽多,有些別的樓層的妖怪也跑過來了,大概是因為鈴木奈央在後麵的屋子裏充當陣眼的原因。


    這是一波有組織的進攻。


    他們本來該向那些和尚們一樣出去當獵人的,結果現在被迫搶了犬生的工作。


    葦名真一還在給自己疊buff,阿攻、哞護、剛幹,沒有加消除存在的月隱,畢竟他等會兒要t怪。夜叉戮也沒加,這玩意兒換取力量的代價是降智,絕對不可能用。


    他剛把buff疊完,還沒準備好,大叔那邊就已經結束了。


    “快槍手?”


    寶藏院將也咋咋嘴,怎麽感覺這家夥在罵自己,這句話怎麽接好像都不太對,他幹脆不接了。


    左輪燙得可怕,他並不是沒子彈了,而是這兩把槍必須要等一會兒才能繼續射擊。這段時間是他最弱的時候,如果再來妖怪的話,他大概隻能表演一下槍鬥術了。


    他指了指前麵,走廊裏的氣息並沒有嚇到那些家夥。


    四象縛靈之陣張開的時候妖怪們就逃不掉了,不拚命也是死,還不如拚一波。


    又要來了。


    “葦名小哥。剛剛那個是降靈術吧,我在歐洲那邊的時候見過一些差不多的東西,你真的和佛很有緣啊。”


    寶藏院將也換了根煙,做這種事的時候煙總是抽得特別快。


    “該你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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