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人看明白葦名惠做了什麽,除了源義輝和葦名真一。古川鈴子之後的四人都無人是惠的一合之敵,從她們手中奪取勝利就像從樹上摘桃子一樣輕鬆。


    五次出劍,五人離場。


    少女就這樣完成了平平無奇的反一穿五,但出乎意料的,喝彩的聲音並不多。大家都想看到黑馬逆襲,而強者衛冕這種戲碼相較之下就要無聊得多。更何況幾乎所有人都能猜到筱路後麵的幾人不可能再有先鋒古川鈴子的水平,而惠結束戰鬥的方式又太過簡單,直接被當成炸魚了。


    能看明白整個過程的隻有葦名真一和源義輝,源步美算半個,但也隻是知道惠做了什麽的程度而已。


    要說看明白,還差得遠。


    “沒意思。”


    “不過能一穿五,那個女孩體力不錯啊。”


    “除了筱路的先鋒有點水平,後麵都是來湊數的臭魚爛蝦,看不出什麽的。”


    聽著同事的話,小栗孝皺起眉頭,多年的觀賽經驗告訴他事情並不簡單,但也隻是某種隱隱約約的直感罷了。


    他同事說的是對的,在擊敗真正的強手之前,還沒辦法對那個叫葦名惠的女孩子下結論。炸魚並不能證明實力,如果不死古川玲子這匹黑馬,筱路完全就是一輪遊的水準,碰上稍微強一點的隊都會被一穿五。


    “等下午再看看吧,福岡本地的東福岡高校今年有一個秘密武器,說起來還和櫻蘭這邊有點淵源。”


    小栗孝身邊的人忽然說。


    他叫木村壽,小栗孝的同事,從屬於同一家報社。


    “哦?你哪兒拿到的消息。”


    “這個嘛……私人渠道。但我敢保證不比那個古川弱!”


    “那不是妥妥的豪強水準?有幾個?一個的話結局沒什麽區別。”


    小栗孝從懷中取出一根煙遞了過去,東福岡高校的比賽在下午,到時候隻要看了就明白了。但他還是被同事的話勾得心癢癢,想要現在就知道答案。


    木村壽接過煙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


    “算了,我也不賣關子了。”他擺擺手,“今年一年級剛入學的雙胞胎姐妹,源美由和源美羽。”


    “源?”


    這個姓雖然在日本很常見,但是木村壽特意提到和櫻蘭有點淵源,自然容易讓人聯想到些什麽。


    畢竟,櫻蘭就有個姓源的。


    見同事提問,木村壽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才壓低聲音道:“一點小道消息,是源步美家裏的人,應該是表妹。”


    “她們為什麽在福岡這邊。”


    “誰知道呢?”


    兩人談話的聲音如同細蚊,但是千算萬算沒算到一個連場下戰鬥的少女們的心跳都能聽清的家夥正在偷聽。


    “你家的?”


    葦名真一用胳膊肘撞了撞源義輝,後者正拿著手中的薯片吃得正香。見葦名真一問起,他才舔幹淨手指,一點也沒有葦名真一想象中的闊少的樣子。源義輝摸了摸下巴,仔細迴想著那兩個名字。


    他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不知道,我家很大的,我怎麽可能記得住所有人。”


    源家除了本家還有很多分家,理論上說起來大家也確實算是兄弟姐妹,但真的見麵可能招唿都不會打一個。


    而且如果是分家的人,地位是要比本家的他和源步美低很多的。


    “怎麽,對你妹妹沒信心?”


    源義輝調笑道。


    “我有沒有信心不重要,你對你家……勉強算你家吧……那兩個有信心沒?”


    葦名真一搶過源義輝手中的薯片,哢哧哢哧吃了起來。這種家長在別的家長麵前炫耀自己孩子的感覺還真不錯,特別是自家孩子還很爭氣。


    “沒,你妹那是正常人嗎?要不是必須湊夠五個才能參賽其他四個根本都不用來,櫻蘭就讓她一個人上就好了。把老虎放進羊群,得到的隻會是一堆骨頭罷了,再多的羊也不可能咬死老虎。我家……勉強算我家吧……那兩個,就算從小修行家裏的劍術又怎麽樣?”


    源義輝相當光棍,他可沒吧那兩個素未謀麵的少女當成自己人,他瞥了眼還在還在討論葦名惠的實力的記者,笑道。


    “喂,真一。這樣下去玉龍旗就太沒意思了,要不要增加點難度?”


    “噢?你就不怕搞出事?”


    葦名真一看源義輝笑得相當神秘,也來了興趣。


    “實際上這次比賽,就算沒有你妹妹這匹黑馬我也是準備了一點保險措施的,畢竟關係到步美的心境問題,怎麽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源義輝聳聳肩,但他並沒說他自己準備的後手是什麽,隻是用讓人想要揍他的笑容對葦名真一說了一句看似是廢話的話:“勝負不隻在賽場內。”


    “你該不會是打通了所有酒店,打算決賽下瀉藥吧?”


    葦名真一半信半疑地說。


    喂,怎麽出汗了?那種表情是怎麽迴事?看著我的眼睛啊!


    難不成真想這樣?


    兩人尬了一下,源義輝主動打哈哈岔開了話題。


    “你要有什麽辦法可以增加難度,就做吧。惠的話沒問題,我相信她。”


    畢竟惠已經半隻腳踏入劍聖境界,隻不過缺乏實戰曆練,心境可能不穩罷了。


    能讓惠曆練曆練,他自然也是同意的,這兒又不像那個地下擂台會出人命。最多不過是失敗而已,源義輝都不怕,他怕個啥?


    “那就說定了。”


    源義輝壞笑著搓了搓手,把手上的薯片直接丟給葦名真一,然後取出手機發了個消息。


    ……


    下午的賽程並沒有多少看點,但卻有比上午更多的人道場觀賽。


    大部分人都集中在櫻蘭這邊,長槍短炮,甚至若不是男子組的光頭們賣力攔住了想要擠過來采訪的記者,恐怕櫻蘭的休息區都要被擠爆了。


    “發生了什麽?”


    源步美皺眉,這種突然狀況讓她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十分鎮定地先穩住女孩子們的情緒。至於男子組那邊,森下大輔的鐵血管理讓他們麵對這種事況也能保持很好的紀律,這群滿身昭和氣息的家夥也成功嚇退了很多


    “學姐,你看這個!”


    花子舉著報紙跑了過去,大球上下晃動,讓人不知道該看報紙還是該看球。


    身後的北原秋奈氣喘籲籲,她的體力一向沒有花子好,看著跑這麽遠連口大氣都不喘的好友,心裏微微驚歎。


    真是怪物。


    “慢點。”


    源步美結果花子遞過來的報紙,劍道部的女生們也圍了過來。


    在報紙的扉頁上,赫然映著一張巨大的惠的特寫,這張照片幾乎占了一頁的3/4,在平時誰敢排這麽浪費的版,下一秒就會被炒魷魚吧。


    雪白的發絲散如飛絮,在陽光的下泛出令人心動的光澤。少女似乎正在休息,昂著頭,眸子裏映著藍天。鬢角的汗滴金盈剔透,有一兩點滑落到嫩白的脖頸上,卻又沒辦法讓人產生絲毫的欲念,隻剩單純的對美的欣賞。


    拍照的角度非常好,但業內人還是能看出構圖稍顯稚嫩,還可以做得更好。這張照片像是抓拍,完完全全的天時地利人和下的絕妙產物。


    至於它的來曆……


    這就要從某個喜歡偷拍妹妹的坑貨說起了。


    照片的本尊早已羞紅了臉,張大根本張不大的小嘴,瞳孔不停顫動。少女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又不笨,這個角度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拍的。


    哥哥在做什麽啊!這種照片也能……也能……給出去嗎!


    但惠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到一直在她身邊的哥哥拿起手機偷偷拍她的樣子。說不定沒在家的時候,一個人的晚上說不定還會拿出手機看看,伸出手指輕輕摩梭屏幕,嘴角的笑容充滿了太陽般的溫柔……


    這隻最近因為合宿聽了很多女孩子們的夜談的小妮子刹那間腦門發熱,連生氣都顧不上了。


    某種意義上還是個笨蛋。


    在照片上方,巨大的標題占了剩下1/4版——《三千年一遇絕世天才劍道美少女!笹川和人老師盛讚,新時代霸王誕生!》


    ……


    “真是感謝啊,藤原君。”


    小栗孝牽著源義輝的手,不停點頭哈腰。


    這位突然找到他,問他想不想搞個大新聞的青年真是他的福星。雖然不知道這位是怎麽聯係上劍道界知名的笹川和人老師的,但這並不妨礙他這這位藤原小哥搞好關係。


    “舉手之勞。”


    源義輝笑道,也沒等小栗孝再說什麽,拉著站在一旁的葦名真一就溜了。


    那位報紙上所請的那位大師——笹川和人雖然在葦名真一看來實力恐怕也就那樣,但是名氣相當高,對普通人而言,他的話就等於是權威。該說不愧是源義輝嗎?隻是一個電話打過去,這種名人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讓他說什麽就說什麽。


    稿子當然是源義輝和葦名真一兩個人寫的,憑笹川和人的實力,就算給他看錄像也看不懂。


    不過這個看起來六十多歲兩鬢斑白的老頭子本來也隻是個工具人,隻要後續采訪的時候別犯老年癡呆就好。


    這下所有人都會注意到櫻蘭了,也會注意到她們的秘密武器——葦名惠。


    如果真的按源義輝想的那樣,大概從報紙爆炸的那一刻起,其他隊伍就會開始研究遇到櫻蘭之後的戰法了吧。


    希望他們給點力,給惠找點麻煩。


    陷入粉紅妄想中的少女,還不知道他的壞哥哥已經在想她輸了之後哭鼻子該怎麽安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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