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雲朵的名字,蘇程卻沒有從希月的口中聽說過。


    “我和她沒說過幾次話耶,對了…”


    希月側著頭想了想,道:“因為她是校長的獨生女,所以聽說她從小時候開始,便在一個被保護得很嚴密的環境下長大。”


    “嚴密?”


    “嗯。”希月點點頭。


    蘇程停下了筷子,道:“可是,雲朵現在就在我打工的吃茶店,開始打工了哦!”


    聽了蘇程這麽說,希月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看著他,問道:“那是真的嗎?為什麽呢?校長很難得這麽開放的呢!”


    “說得也是啊…”


    “對了對了,雲朵很喜歡動物哦!”


    “…真的啊!”


    “有一次,我和她聊到了魚,她對魚的事情知道的好多哦!”


    蘇程聽了覺得有些意外,她的模樣看來十分文靜,又那麽的大家閨秀,卻又喜歡動物,而且還是個很熟悉魚類的人。


    對於自己這個一介平民老百姓來說實在是很難想象。


    “…我吃飽了。”


    希月站起身來,開始收拾餐桌。


    蘇程到了『水色陌影』打算上班,卻看到了先到一步的雲朵,隻是麵無表情地低著頭。


    “早安…”雲朵開口道。


    “啊!早啊~”蘇程舉起了手迴應著。


    蘇程衝了自己的以及雲朵的咖啡放在櫃台上,為了怕因為靠近而讓雲朵覺得不自在,他刻意在離她兩個位子遠的地方坐了下來,靜靜地喝著咖啡。


    而雲朵站在一旁,開始一會兒吸著氣又一會兒吐著氣,蘇程的心裏麵還在想著,她應該不會是唿吸困難還是怎麽了,好在她總算是停了下來,似乎打算和自己說些什麽。


    但是,看來卻老是找不到開口時機的樣子。


    “怎麽了,雲朵?”


    “那…那那那…那個。”雲朵結結巴巴地說著,道:“前些時候,真是,對不起!”


    “前先時候…發生什麽事啦?”


    “那…那個…小聰他,在這裏…然後,很痛苦的樣子,又吵又鬧的…”


    “啊!”


    所謂的小聰,就是指林聰。


    “那沒什麽好在意的啦!如果是有別的客人在的時候,我會把他轟出去以免妨礙生意,反正那時候也沒有別人在場就是了…聽你叫他小聰,你和他認識吧?”


    雲朵低下了頭,然後就這麽半天悶聲不響地,蘇程也摸不著頭腦,隻好閉上了嘴,可能是一件不方便對人說的事情。


    門被推開,有客人進來了,突然要開始忙了,蘇程對雲朵下了指示後,自己手頭也開始了工作。


    “嘖,說什麽,來什麽。”


    進來的人正是林聰,帶著一臉不悅地表情,皺著眉,一麵還胡亂地撥著他的瀏海。


    “你,你,那邊的店員。”


    林聰一麵指了指雲朵,一麵動著食指,意思要她過去。


    看到雲朵站在原地,蘇程感到十分困擾,他便朝著林聰走了過去。


    “這位客人,有什麽事嗎?”


    “不是你!是那邊的女生!”


    “我也一樣可以為你效勞。”


    “唔…我找她有事情!”


    蘇程把雲朵叫了過來,林聰一下子又嫌沒向他打招唿,一下子又嫌沒送水給他,開始嘮嘮叨叨地找雲朵的麻煩。


    “雲朵真是的…一直任性的,說什麽想要去打工…你父親可是很生氣的!說著要是打工時出了什麽狀況,就要馬上把工作停下來的…昨天啊,好像還向我爸爸訴苦哩!”


    聽他這麽緊迫盯人的口氣,怎麽都像是林聰在糾纏著雲朵。


    今天客人也比較多,從剛才起,林聰這種怪裏怪氣地態度也引起了其他客人的側目,蘇程靠近了他,小聲地說道:“這位客人,請不要一直和我們的店員聊天。”


    林聰的臉一下紅了起來,道:“這這這這…這是什麽話!你…你這些話是應該對客人說的嗎?”


    聽他說話顛三倒四的,讓人一頭霧水。


    蘇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說道:“啊!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的綽號…就叫作「一人國國王」。”


    “什麽?怎…怎麽會知道這件事?你…你是什麽人!”


    “我啊…”蘇程聳了聳肩。


    “我是你隔壁班上的蘇程,也是和雲朵一起打工的夥伴,請多多指教啦!林聰。”


    “什…什麽請多指教,別這麽隨隨便便叫我的名字,你這個普通老百姓!我…我和小白,和你這種普通老百姓是不一樣的,你最好也不要這麽隨隨便便地接近小白。”


    林聰的臉漲得通紅,開始喘不過氣來了,嘰裏呱啦一大堆,他的臉漸漸地由紅轉紫了,蘇程在一旁看得傻眼,而雲朵從他身後悄悄地遞出了一個塑膠袋來。


    “我…我…我…”


    林聰一把搶下了塑膠袋,拿來罩在嘴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啊!原來如此啊…這是「過度換氣症候群」,我好像在新聞裏看到過。”


    病人因為過度緊張,導致唿吸過於急促,因而吸入了過多的氧氣,造成了這個現象,隻要將塑膠袋罩在嘴部,使二氧化碳的吸收量增加就行了。


    得了過度唿吸症候群的,“一人國國王”就這麽滿臉通紅著,搖搖擺擺地走出了水色陌影,


    “這麽一號人物,還真是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


    暑假中的學校,真是寧靜,原本總是擠滿了學生的走廊上,如今一個人也沒有了,讓人感到異樣的空曠。


    在走廊的另一頭,蘇程見到一個麵熟等我女孩,留著三股的辮子,不一會兒消失了身影,他不知不覺地也朝著那個方向,走了去。


    蘇程推開了生物教室的門,一個女孩子,正站在教室的中央,她聽到了開門聲,連忙迴了頭。


    “啊!果然是雲朵啊!”


    蘇程和她打了招唿。


    蘇程和雲朵在放暑假之前,除了在學校,以外的地方都碰不到麵,所以他對雲朵這穿製服的模樣最為熟悉。


    像是,一個人靜靜地擦著黑板的雲朵,或是,將黑板擦幹淨後,在窗外打著板擦的雲朵,還有,看來像是專心在上著課,其實是在發著呆,而突然被老師點名,結果什麽也答不出來的雲朵。


    蘇程對於她的印象,大體上像是這樣的。


    “雲朵,你在這裏做什麽啊?”


    “啊!我,那個,這個…”雲朵在扭扭捏捏著。


    “我…我…那個,是生物研究社成員,所以…”


    “啊!原來是這麽迴事啊!”蘇程點了點頭。


    “在暑假裏麵也有很多活動嗎?”


    “其…其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隻是,我…還有,那個…”


    看著她低著頭,視線的盡頭,是本攤開在桌上的書本,是一本生物圖鑒。


    蘇程不自覺地想探頭看個仔細,結果雲朵慌慌張張地關上了書。


    磅!


    “…唔。”


    書關了一半,結果她的手指被那本厚厚的圖鑒給夾到,而叫了一聲。


    “雲…雲朵…不要緊吧?”


    雲朵拚命地點頭,像搗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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