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月,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本來就在這裏呀!蘇程,天亮了,一直在叫你起床的。”希月紅著臉說道。


    “…是喔。”


    “可是你卻一直賴著不肯起來,不知道怎麽了,你突然跳起來,然後…然後就把衣服脫掉了…”


    “那個,真是…失禮了。”


    “真是的…要多注意點…”


    蘇程不自覺地道著歉,希月還是紅著一張臉,迴答著聽來不是很對勁的話。


    “哈哈。”


    “呀哈哈哈哈。”


    蘇程和希月不約而同地,一起笑了出來,原本很尷尬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他也覺得安心多了。


    “那麽…我想想,我的衣服呢?”蘇程東張西望地找著,希月地眼睛瞥向房間另一邊,一手指著衣櫃的方向道:“幹淨的汗衫,不是在那邊上麵的櫃子嗎?”


    “…對啊,好像是這樣沒錯。”


    蘇程很納悶,怎麽反倒是希月知道他換洗的衣服放在什麽地方,他搔著頭打開了衣櫃,抓出一件汗衫來。


    “那,我先下樓了哦!”希月說道。


    “喔。”


    希月走出了房間。


    蘇程無意間發現電視機還開著,想關了它而走近客廳,正好,地方的新聞開播了,他一手拿著遙控器,準備要關電視機,一麵就這麽不自覺地看起了節目來。


    “接下來為您播報新聞,就在今天淩晨,在本市車站前路上,發生一起一名警官倒臥在血泊中,被學生發現的事件…”


    “…嗯,警官在馬路上倒臥血泊…這…這可不妙吧!這可是重大事故啊!”蘇程有些震驚。


    戴著眼睛的播報員,如例行公事般地繼續播報著,“根據警方表示,這名警官執勤於南垌車站前派出所,姓名是秋玄河,二十五歲…重傷的部位包括頭部淤傷,肋骨骨折等,預計需要兩個月才能完全康複,警方判斷為慣犯所為,現在正在全力追緝中…”


    新聞結束,接下來的是最近地方很流行的怪談,「貓怪“鈴”的“祝福喵”」的特別節目,而蘇程按下遙控器,把電視的電源給切了。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


    蘇程走出客廳,接起電話。


    “喂?”


    “請問,是蘇程家嗎?”


    是秋葉的聲音,因為緊張地緣故,聲音比平常還來得小了許多。


    “是你啊!秋葉。”


    “…你怎麽知道是我?”


    “聲音啊!”


    “啊…是這樣啊…”


    莫名地,電話的那頭,秋葉沉默了下來。


    “那,那個…”


    “什麽事?”蘇程問道。


    “我想,請你陪我一下,去一個地方。”


    “陪你去個地方?”


    “這個,是因為…那個,見麵再說好了,方便嗎?”


    蘇程遲疑了一下,秋葉平常都是個直來直往地女孩子,怎麽這迴一點也不像她了,他心裏有點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問題。”蘇程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太好了!那,三十分鍾後,在本市仁德醫院大廳見。”


    “醫,醫院?”蘇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嗯。”


    “該不會是你哪裏受傷了吧?”


    “不是的,我沒受傷,算了,再說吧…待會見。”


    電話掛了。


    “這是怎麽啦!秋葉這家夥…怪裏怪氣的。”


    蘇程草草地換了衣服,把錢包塞進口袋裏,便出了家門,今天依舊是個豔陽天,雖然還隻是早上,醫院的櫃台前卻已經擠滿了人。


    人這麽多,要找到誰在哪裏,實在是不容易。


    “蘇程。”


    聽見有人叫自己,一迴頭,大廳的沙發上,秋葉正端坐在那兒。


    “秋葉…”


    她起身往蘇程這兒走了過來,臉上看來似乎有一點不太好,蘇程便直覺性地問道:“怎麽了?貧血嗎?”


    秋葉笑了笑道:“不是的,不是我不舒服,不舒服的不是我,是我哥哥。”


    話才說到這兒,秋葉突然就掉起了眼淚來,蘇程一時也慌了,四周沙發上的大人們一臉狐疑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往這邊探著頭。


    “你哥哥?”


    “今天早上,在車站前…被人攻擊了…”


    “…啊!”


    聽到秋葉這麽說,蘇程不自覺地叫出了聲來,沒想到,就是那個,剛才的那則新聞,的確是報導著,被襲擊的警官,名叫秋玄河,二十五歲。


    “秋葉姓秋,秋玄河…原來如此…那個要兩個月才能康複的警官,就是秋葉的家人啊…”


    “本來,我是來探望他的,可是來到這裏,我覺得好害怕,怕得不敢進去病房…”秋葉說道。


    “你害怕的,是你哥哥嗎?”


    “從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和哥哥常常吵架,哥哥他,哥哥他,一定…懷疑他遭到襲擊的這件事,就是我下的手!”


    蘇程聽了為之語塞。


    “…不,我認為,秋葉,你一定是想太多了啦!”


    “我才沒有呢!”


    “對自己的親人,是不會懷疑這種事情的啦!你放心吧!”


    “可是,我和他,常常都在吵架…從我上高中之後,一直…本來我們感情是很好的,可是,哥哥他…哥哥他…”


    “我知道,我知道,總之我們先到病房去,好嗎?”


    為了安撫秋葉,他們去了外科大樓向護士詢問了病房的號碼,來到了病房前麵。


    “哥哥~,你是大笨蛋!”


    “好大的聲音,連走廊的牆壁似乎都在震動,這是小孩子的聲音…吧…”


    有個小學生模樣的女孩子,飛也似的從病房裏衝出來,和站在外麵的蘇程撞了個正著,明亮的眼睛,長長的頭發,是個模樣長得相當可愛的小學生。


    背後背著一個別致的背包,上麵別上了滿滿地小掛飾,走動時,便叮叮咚咚地搖擺了起來。


    “走,走,走路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嘛!”


    驚人的是,這個小學生對著這個被撞到的蘇程,像個小狗般地狂叫不停。


    “喂!小文!是你撞上人家的才對吧!”蘇程身旁的秋葉大聲地說著。


    “嘖,是姐姐。”


    “什麽姐姐不姐姐的啊!”


    “秋葉這個粗魯鬼,出去~!”小女孩叫著,骨碌地轉了個身,跑走了。


    “你,你給我站住!”


    小女孩才一眨眼的時間,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剛才那位,是你妹妹?”好不容易才迴過神來的蘇程,問了秋葉,她漲紅著臉,點了點頭道:“那是我的妹妹,秋文文,真是的,看起來雖然很有女孩子的樣子…但是,到底誰才是粗魯鬼啊…”


    秋葉的嘴裏一直念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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