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一直等著歐陽澍說話,卻很久沒有聽到聲音。她將電腦關掉,轉過頭來問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歐陽澍難得的有些氣短,盡量放緩語氣說道:“是這樣,你那天見到我媽了,是吧?老太太想去東北找個人,就在鶴鄉縣,所以,想請你陪著她去一趟。”


    白玉蘭看著歐陽澍,心裏千迴百轉。她判斷歐陽澍後悔了,他還是不忍傷害他們兄弟的情分,所謂的‘不離不棄’不過是激動時隨口的承諾而已。白玉蘭沒有兄弟姐妹,她無法體會那種親情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竟然能夠抵禦愛的誘惑。


    她的目光讓歐陽澍更加慌亂:“你不要多想,隻是陪著老人家去一趟,等找到人,你還要陪著她一起迴來。”


    “是老夫人提出想讓我陪著的麽?”


    “是的。她讓我問一問你。不過,如果你不想去沒有關係的,我陪她去也是一樣。”


    白玉蘭很快答道:“當然我去!你那麽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呢。我會照顧好老夫人的,請放心。不知道什麽時候走?”


    “你安排一下吧,買最近日期的軟臥就走。”


    白玉蘭重新打開電腦,隨口問道:“老夫人不坐飛機麽?那樣快些。”


    “不用了,不能直達,還要坐幾個小時的汽車,挺累人的。不如包下一個軟臥包廂,邊休息邊就到了。她說很久沒去東北了,沿途看看風景也不錯。”


    “哦。我查查看。……兩天後的車還有很多軟臥車票,應該能買到四張,包下一個包廂,我問一下代購點。”


    很快,白玉蘭訂到了四張兩天後的軟臥。


    歐陽澍鬆了一口氣,心說,隻要白玉蘭同意迴東北,自己的工作就算完成了,至於能否說動她辦理護照和港澳通行證就看老媽的了。公司雖然會派她去香港培訓,可她能不能同意去,迴東北後會不會變卦,自己心裏也沒底。


    將白玉蘭送迴公寓,迴化驗室的路上,歐陽澍接到了警察的電話,是趙恩和醉酒鬧事被派出所扣起來了。歐陽澍隻得開車前往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門前碰到了白朗。白朗一見歐陽澍就笑了,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來了?你不是說你的摔跤手已經改邪歸正了麽,這咋又進來了?還沒吃飯吧?不嫌棄去我們食堂吃?我請客。”


    歐陽澍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


    白朗繼續說道:“讓他在裏麵再待會兒,酒還沒醒利索,睡覺呢。我有事和你說,走,去食堂,看著我吃也行。”


    歐陽澍隻好說道:“有人請客,焉能看著?”便和白朗向警局的食堂走去。


    白朗邊吃邊問:“那個專家和你說什麽了?怎麽那麽快就結束了?”


    歐陽澍夾了一口青菜,舉著,迴答道:“沒說幾句,就是問了問試劑的主要原理,好像對速度很感興趣。別的也沒說什麽。”


    “沒說什麽?你這迴的麻煩可大了。我們專家連你在美國的研究論文都弄來了,”白朗低頭小聲說:“好像你的什麽研究能快速破壞腦神經。”


    歐陽澍以為白朗又在開玩笑:“胡說,我的研究方向一直是艾滋病的快速檢測,和腦神經有什麽關係?”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懂。不過那個專家說了,他明天要迴北京,希望你能在他需要的時候也去,讓我提前跟你打個招唿。他說他自己也弄不了,得找他導師。我也是套了很久,他才告訴我你的東西和什麽武器有關,能破壞人的腦子。他現在要做的是查找所有和三山公司有聯係的並且正在進行這方麵研究的武器生產廠家。”


    趙恩和臉上、胳膊上都帶著傷,躺在審訊室的長條椅子上鼾聲陣陣。估計犯人中隻有他能有這個待遇了,犯了事兒還能把派出所當旅館,還能睡覺。其實他能這麽被優待還有一個原因,今天看守他的警察一定是和他摔過跤的,對他有些惺惺相惜。


    歐陽澍走進來,哭笑不得地用手推了推趙恩和。


    趙恩和見是歐陽澍,酒醒了一大半,馬上站起來老老實實地跟著他離開了派出所。


    歐陽澍惦記著白朗說的話,沒心思責備他,將他送迴了家。


    趙恩和把著車門不肯走,對他說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那個男人罵她,我才動手的,我都從來沒罵過她。”


    歐陽澍被他氣到了:“你是沒罵過她,你打她了,把她打跑了,人家沒告你家暴,算便宜你了。”


    “可是就一次,我就打過一次,我都認錯了……”


    歐陽澍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好了,她在哪裏?把地址給我。你呀!”


    公司的內部信箱發了一則培訓信息,地點在香港,是一個在職教育培訓基地,開學時間是9月份,學期一年。後麵附著學校的簡單介紹:入學需考試,全封閉教學,師資力量雄厚,該校畢業的學生能力都得到極大提高,成為各行業的佼佼者,所以,該校的畢業證書目前成了含金量最高的在職培訓證書,持有該證書的人很容易被理想的單位高薪聘用。


    公司同時發布了一條消息,限定報名條件是:兩年內沒有參加公司培訓,年齡在28周歲以下。並同時說明,為了提高學習能力,順利進入該校,公司決定報名的員工需提前去香港參加該學院舉辦的考前培訓,並熟悉該校的教學課程,了解教師的講課特點,特別是英語培訓。具體出發時間待定。


    通知一出,公司中的年輕人都動心了。因為有了這個證,以後跳槽升職都不成問題了,比去美國歐洲鍍金一兩個月強多了。但是28周歲的限製,讓很多人恨自己為啥不晚生兩年,而新招聘來的又剛剛參加過培訓。還有一些夠條件的公司中層沒有辦法離開公司這麽久,所以符合條件並能夠成行的沒有幾個人,這些都在李燕的預計之內。按照她的設想,隻有白玉蘭、白玉雪、孫曉蕊以及一個馬上要結婚的男孩子可以報名。孫曉蕊已經懷孕,預產期在12月份,男孩子肯定不能去,那麽隻有白玉蘭和白玉雪能去。


    這個通知沒有給白玉蘭帶來任何影響,當孫曉蕊問白玉蘭,她和白玉雪是否想去的時候,白玉蘭說,沒想過,也沒聽白玉雪說起過。


    孫曉蕊這幾天是茶飯不思,為培訓這件事情所困擾。


    自從嫁到上海,她的壓力一直很大。婆婆嫌她是外來媳婦,工資職位都不如丈夫,很瞧不起她,經常與鄰居阿姨講她的壞話。自己本來是丈夫的學妹,倆人感情非常好,可是因為婆婆,丈夫在家人麵前總是對自己態度生硬。而婆婆隻要看到丈夫不給自己好臉色就特別開心。


    這次的培訓對她來說無疑是個改變命運的好機會,可惜偏偏懷孕了,沒有辦法報名。本來她是不需要糾結的,既然懷孕了,就等下次參加培訓好了,隻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對這個家的未來失去了信心。


    在得知孫曉蕊懷孕後,媽媽從內陸省份特意趕過來,希望在女兒懷孕的最初幾個月照顧一下她的飲食,誰想從此家裏就不得安寧。她見兩個老人天天吵,很煩,就同丈夫商量,將出租的兩個人的婚房收迴來,他們搬出去住,可是丈夫堅決不同意。孫曉蕊很生氣,便背著丈夫與租戶解除了租賃合同,並悄悄找人收拾了房子,想既成事實,逼著丈夫同意。


    還沒等孫曉蕊和丈夫商量,婆婆知道了這個消息,馬上告訴了丈夫,說:“這迴你知道這鄉下女人有多壞,多不曉得過日子了。自己不能掙鈔票,還把你買的婚房退租,這一來一去損失多少,你算算。還把一張嘴就這麽放在屋裏廂吃吃喝喝,一個月水電煤氣要多花這許多。她不就是仗著懷孕了麽,以為懷了你的孩子就了不起,你娶誰還不是照樣要懷孩子的,她就是要拿住你,用孩子拿住你,以後就讓你乖乖聽她的話,聽她家人的話,你自己想想吧。”


    孫曉蕊並不知道那房客其實是丈夫公司的老總包養的情婦,丈夫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除了他自己的努力和名牌大學的文憑,也和老總的提拔分不開。所以丈夫的憤怒她不能理解,兩個人進入了冷戰,誰都不理誰。過去每次吵架丈夫都會先來哄自己,可是現在已經半個月了,丈夫都在客廳睡覺,一句話不同自己說。婆婆每天開心地唱歌,媽媽天天抹眼淚。


    這個培訓消息讓孫曉蕊覺得多了一個選擇,她不必每天看著婆婆的臉子,不必每天癡癡等著丈夫的迴心轉意,她要拿這個培訓作為一個籌碼,讓丈夫做出讓步,搬出這個黑暗的家,未來的家將隻有丈夫、她、自己的媽媽以及將要出生的孩子,那該多好。


    晚飯後,孫曉蕊給丈夫發了一條短信,約他到他們結婚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館。丈夫如約而至。她看出這半個多月丈夫也不好過,頭發沒有精心修剪,整個人顯得瘦削了好多,她不禁有些心疼:“你瘦了!”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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