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嫂覺得現在不應該暴露杜會寧,所以,她不想讓歐陽湉說太多,就把話茬接了過去:“他是誰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有好心人在幫我們就行了。你們這些有錢人不怕官、不怕法,最怕有人將醜事抖落出來,如果知道你爸爸連親生女兒都不肯相認,顧客就不會買他公司的東西,銀行也不會貸款給他,他的公司就幹不下去了,所以,他比我們更害怕,不是麽?”


    歐潼陽心中一動,很顯然,文嫂是歐陽湉的主心骨,起主導作用。他很奇怪,文嫂的仇富心理為何如此強烈,她究竟想幹什麽:“文嫂,阿湉的身份你很清楚,新的婚姻法是如何保護一個家庭完整的,相信律師也對你說過。至於媒體,你想想關注媒體的人中有多少是想維護家庭利益的妻子和母親,又有多少是想維護婚生子女權益的人,輿論怎麽可能一邊倒地站在你們那邊?你在香港,應該聽到過很多這方麵的例子,其中不乏名人,結局是怎麽樣的,你應該都了解了。我隻是奇怪,你慫恿阿湉做出格的事兒,傷害我母親,惹惱父親,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


    文嫂心虛地看了一眼歐陽湉:“我為什麽,我當然是為了阿湉,我隻是想讓她過上公主的生活。誰不想過好日子?”


    歐潼陽搖了搖頭:“不對,你不是這樣想的。這種兩敗俱傷的行為,阿湉什麽也得不到,反而會失去更多。你這麽不顧及阿湉的利益,我想,那個杜……會寧,一定是答應你什麽了吧?阿湉,你好好想想,你們之所以衣食無憂,是爸爸,顧念那份血緣親情。如果你們以後也不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自食其力,能依賴的還是這份血緣關係。威逼、撒潑、打鬧,隻能讓這份親情磨損,最後消失殆盡。我不願意揣度外人心思,我隻是想讓你們冷靜想想,如果真的沒有了我爸爸的看顧,外人還會不會不計報酬地找你們,明知道阿湉再也沒有可能成為歐陽企業的人,他們還會來渾水摸魚麽?到時候誰的損失最大?”


    文嫂的聲調低了許多:“我們又沒做什麽,隻不過是阿湉不想再做個沒名沒分的人,想認祖歸宗,才把那份親子鑒定公開罷了。”


    “包括你雇傭私家偵探跟蹤我媽媽,拍她的照片?”


    聽了歐潼陽的話,歐陽湉不禁驚恐萬分,她拉著歐潼陽的手臂,搖晃著:“你是說這次爸爸再也不會認我了,是真的麽?那我就不能在香港和上海待著了,他會把我趕迴陝西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吧?還有這房子、車子和我的衣服、首飾,他是不是都要收迴去呀?那可怎麽辦呀?”她轉過身來衝文嫂吼道:“都怪你,是你說隻要在公共場合把親子證明公布出去,就再沒有人阻撓我迴家了!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哪?還有,你為什麽要冒充是我媽媽?我早就看出你不懷好意了,知道我爸爸是歐陽俊生,就不想當文嫂了,想當我的媽媽,覺得那樣我就能聽你的擺布,弄來的錢就都給你了,告訴你,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的!”


    文嫂一驚,問道:“阿湉,你怎麽了,我……我怎麽就不是你媽媽了?”


    歐陽湉憤憤地說道:“你既然是我媽媽,怎麽會不知道我爸爸是誰,還到處去查找證據證明!這麽多年,歐陽寶生一直是我爸爸,而你連他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再說,有媽媽會這麽害女兒的麽?現在好了,我什麽都沒有了,你滿意了?”


    文嫂心中十分後悔,剛才不應該說那麽多,居然隨口把找了很多證據才發現歐陽俊生是歐陽湉父親的事情說了出來。是啊,哪有母親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道理呢?看來這個謊是圓不下去了。


    原來幾年前,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的文嫂悄悄去了趟陝西,向當地的村民打聽,才知道歐陽寶生根本就沒有結婚,而且很年輕就死了,歐陽湉不可能是他的女兒。很快,她的懷疑得到了證實,在歐陽湉生日晚會上她弄到了歐陽俊生的頭發,悄悄去做了親子鑒定。得到確定答複那天,她簡直欣喜若狂,思慮再三,她決定與歐陽湉先綁定在一起,便假稱自己實際是歐陽湉的媽媽,這樣她就會更聽話,自己也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沒想到,錢還沒到手,謊言就被揭穿了。


    文嫂隻好認了,但還是不甘心:“阿湉,做人可不能沒有良心哪!我雖然沒有生你,可是,是我把你從巴掌大的小嬰兒,一點點兒養成現在的,沒有我,你早死了。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啊,哪有母親不疼自己姑娘的呢?”


    歐陽湉叉腰吼道:“你少來了,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麽好人!若不是我爸爸給你錢,你會養我麽?”


    歐潼陽心裏有些悲涼,阿湉從小就離開了母親,和自己一樣,從記事起父母就是個符號。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生活在有愛的家庭,而阿湉,可以看得出來,文嫂更多的是想利用她,這樣的情感與影響,難怪她如此桀驁不馴。他默默地看著這對共同生活了20多年的一老一少,如今反目成仇。


    文嫂開始哭天抹淚:“哎呀,老天爺呀,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卻說我不是好人,那你去給我找個好心人來,讓我看看,誰能給你做飯,給你洗洗涮涮,送你上學,給你過生日?我除了沒有生你,哪點媽媽能做的,我沒有做到?”


    歐陽湉站到她麵前,大聲說道:“好啊,既然今天話說到這裏了,咱們就好好掰扯掰扯。我問你,這些年你上過一天班沒有,你哪來的錢養活我和你自己?你做過幾天飯?衣服都是保姆洗的好不好?生日哪次不是我大伯,不是,是我爸爸,哪次不是我爸爸給我辦的?還有,我生日的時候,每次還得給你買禮物,你的項鏈、戒指都是怎麽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至今還在外麵養著小白臉呢!你還恬不知恥說我爸爸喜歡你,呸!我告訴你,以後,你想都別想從我這裏,不是,從我爸爸那裏拿到一分錢!你說,你到底是什麽用心?你讓我這麽鬧到底想得到什麽?”


    歐潼陽知道文嫂一定和那個杜會寧有了交易,現在影響已經造成了,再這麽鬧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有,看到阿湉如此放潑,他的心裏也很難過,便對歐陽湉說道:“阿湉,不論別人怎麽想怎麽做,你都要管好自己,起碼不能做傷害自己的事情。我告訴你,傷害爸爸就是在傷害你自己,同理,傷害爸爸在意的人,就是傷害爸爸。你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歐陽湉看著這個大哥,想到就在幾年前還把他當做偶像崇拜,可是,自從文嫂告訴她,他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心裏就有了仇恨,再也喜歡不起來了。但這次,在她的眼中已經有了不一樣的內容,她感覺到這個大哥是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的:“我,我還能怎麽做?其實我也沒想到她身體那麽差,一下子就暈倒了,還進了醫院。我又不能讓時間倒流,我,我隻是按照文嫂說的,去鬧事,我沒想讓她死。”


    歐潼陽說道:“所以你要去道歉,向老夫人,向爸爸。對了,還有阿澍,你二哥,你傷害了他們。”


    歐陽湉猶豫了,這輩子她都不知道什麽是道歉,在她的印象中,道歉就是下跪、磕頭、低三下四,就像上學時她的同學對她做的那樣,即使是她錯了。對了,要道歉還得說自己的壞話吧,她沒有那個習慣,也不會說呀!


    歐潼陽給歐陽澍打了個電話,讓他進來。


    歐陽湉看了文嫂一眼:“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滾?”


    文嫂委屈地看了看歐陽湉:“阿湉,你不能這樣……”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最好別被我發現你還有什麽坑害我的事情,否則我饒不了你。”


    文嫂隻好進裏屋去收拾東西。


    歐陽澍一進來就用眼睛瞪著歐陽湉。歐陽湉不敢說話,悄悄躲到歐潼陽的身後。


    歐潼陽問道:“二弟,你帶我到這裏來,不隻是為了要打阿湉幾巴掌吧,說說你的意見吧。”


    歐陽澍看著歐陽湉,說道:“我的意見?你得問問她還能不能聽懂人話!她就是那茅坑裏的石頭!”


    “嗬嗬,你不說,怎麽知道她不聽?”


    歐陽澍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好,我說。”他轉向歐陽湉:“你聽著,你惹的麻煩,不能就這麽完了,必須親自到醫院道歉;還有,爸爸明天就到了,你要好好賠不是,不能惹他老人家生氣;第三,以後沒有夫人的允許,不能在夫人麵前出現;第四,上海和香港的燕園你都不能再涉足,好好呆在你自己的房子裏。我說的這些估計你也不會聽,我也沒指望你能聽。醫院你愛去不去,反正以後你別出現在老夫人麵前,否則我知道一次打你一次,我還就不信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若盛開花香自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沉香闌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沉香闌幹並收藏你若盛開花香自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