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夫人的話讓白玉蘭驚呆了。


    白玉蘭自從五年前被冤枉,就開始經常與媒體打交道。不過那時候媒體給她帶來的是希望,她借用媒體說出自己的冤屈,希冀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可是如今,媒體成了洪水猛獸,她小心翼翼地想躲避開,卻沒有一點兒辦法。“窗下事件”讓她陷入了尷尬,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媒體解釋,怕越描越黑。從古至今,與名人發生緋聞糾葛,承擔惡劣後果的往往都是普通人,因為人們心中都有個固定的程式,認為名人都是有磁性有吸引力,是你沒有自控對自己不夠負責才主動迎上去讓自己受傷。歐潼陽深深知道這點,昨天在電話裏雖然沒有說,但希望通過自己的鼓勵,溫暖白玉蘭的內心,使她不至於受傷太深。


    歐陽夫人一貫不願意白玉蘭與她的兩個兒子發生糾葛,可是如今竟然讓她幹脆承認與歐潼陽有關係,這讓她十分不解。


    歐陽夫人看著白玉蘭驚訝的麵孔,說道:“這隻是緩衝之計。首先,你無法否認去過阿潼的家,太容易被揭穿的謊言會讓你更加被動;其次,你如何解釋和阿潼的關係?阿潼為你唱歌,為你發懸賞尋人,就是今年的事情,媒體不會忘記。所以,不如大大方方承認你就是他的粉絲,同時也是《一世香樟》的編劇之一,這兩個身份讓你無論將來如何變化都能解釋得通。應付媒體,就是所有的問題你都要迴答,但是都停留在表層就可以了,你考慮一下是不是這樣。”


    白玉蘭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合理解釋,不予深究。將深的問題變淺。”


    “對,就是這樣,說的越少越好,現在我們是被迫給媒體發揮的空間,同時也給自己留下足夠多的轉圜餘地。現在隻能這樣說了,因為阿潼和我們的關係還不能泄露,不然,就可以說將他當哥哥了。所以,提到阿澍就簡單得多了,我可以為你解釋。”


    白玉蘭不覺有些臉紅,低頭沒有做聲。阿澍是她心中別樣的牽掛,她知道接下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會是他能接受得了的,但是,她別無選擇,隻能繼續走下去。


    歐陽夫人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阿澍的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好了,迴去早些休息吧,明天怕要忙碌一天呢。”


    白玉蘭安排好歐陽夫人睡前的事務,告辭迴到自己的房間,久久不能入睡。她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沒有處理,有些不安,還有些恐懼。


    早餐時間,白玉蘭與歐陽夫人邊吃邊談論著今天可能會遇到的人,媒體可能會問到的問題。


    看到歐陽俊生風塵仆仆地從外麵進來,歐陽夫人很驚訝:“你怎麽迴來了?”


    歐陽俊生不滿地看了白玉蘭一眼,說道:“我迴來當然是為了配合你,咱們是一家人,你認幹女兒,我肯定也得認啊。我帶秦律師過來了,他正在外麵安排呢。其實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決定我們一起來辦這個儀式,怕你不同意我迴來,電話裏就沒和你說。我告訴白小姐了,她沒通知你?”說完,瞪著白玉蘭。


    白玉蘭終於知道自己忘了什麽了。那天歐陽俊生打電話冤枉她,事後,她隻想盡快忘掉這件事,結果,將應該通知歐陽夫人的事情也一並忘記了。現在,看到歐陽俊生盯著自己,心說,完了,他一定又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了,隻好小聲對歐陽夫人說道:“對不起,我忘了。歐陽先生前天打電話讓我告訴您,說他今天過來。我當時隻顧著難過,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難過?為什麽?”歐陽夫人關切地問道。


    歐陽俊生在那裏冷哼了一聲:“白小姐的記性這麽差,能不難過麽?”


    白玉蘭知道誤會已經造成了,沒有辦法解釋,幹脆不解釋了,直接說道:“我難過是因為歐陽先生冤枉我。”


    歐陽俊生把話頭接了過去:“你連著兩次掛斷我的電話,這我總沒有冤枉你吧?”


    歐陽夫人瞪了歐陽俊生一眼,嗔怪道:“你還真是冤枉她了,最近太多人騷擾她,不勝其煩,是我讓她不要接陌生電話的。蘭丫頭又不知道那是你的電話,掛斷不是很正常麽?算了,別計較了。也是那天我脾氣不好,沒給你時間說話,不然你當時就告訴我了,還用蘭丫頭傳話麽?你既然迴來了,也好,我已經準備了一個胸針,你不會打算空手吧?”


    歐陽俊生從包裏拿出一個首飾盒,說道:“咱倆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買了一個胸針。”歐陽俊生獻寶似地將胸針遞給歐陽夫人。


    他們在那裏談論著給白玉蘭的見麵禮物,讓白玉蘭不免有些尷尬,卻又插不上嘴,隻好悄悄扶著椅背站在那裏。


    歐陽夫人接過胸針看了看,說道:“嗯,挺閃的,和我那個不是一個風格,蘭丫頭可以換著戴。其他的你還有什麽安排?”


    歐陽俊生連忙說道:“沒有,就按照你那天說的,我也和你一樣修改遺囑,把白小姐放入共同繼承人裏麵去。另外香港公司我的兩個合夥人今天也會到場,這樣顯得隆重些,你覺得怎麽樣?”


    歐陽夫人點了點頭:“好,你想的很周到。”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本來想過一陣再說,既然你迴來了,那今天晚上,把梁傑、文嫂還有……歐陽湉,一起叫過來吧。”


    歐陽俊生先是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歐陽夫人,繼而感動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麽。轉過頭來看了看白玉蘭,然後走到歐陽夫人身邊坐下,問道:“為什麽要安排在今晚?”


    歐陽夫人嗔怪地看著他:“你不是一直處心積慮想把歐陽湉盡快認迴來麽?”


    歐陽俊生搖了搖頭:“蕙蘭,這件事情不急。一是我擔心你,怕你過於操勞,二是阿湉她太不懂事,過於任性,而且這次也做得太過火了,要讓她吃點兒苦頭,不然以後她沒有個是非觀念,真的就成了敗家子兒了。乘她現在還年輕,還可以教育一下,如果再一味慣著,我怕以後想管都來不及了。”


    歐陽夫人點了點頭:“我知道,讓她們過來吧,一切我都想好了。今天過後,蘭丫頭就是咱們的幹女兒了,有蘭丫頭在,相信歐陽湉會慢慢學好的。”


    歐陽俊生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麽:“蕙蘭,原來你……”


    “飛機餐沒吃飽吧?你再吃點兒。蘭丫頭和我去大廳看看準備的怎麽樣了,估計一會兒記者們就會到了。”歐陽夫人說完便站起來,與白玉蘭一起走出了餐廳。


    歐陽俊生連連點頭,百感交集地一直目送著歐陽夫人走遠,然後才拿起桌上的一個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雖然有些緊張,但白玉蘭表現得很得體,加上歐陽夫人的雍容大方,處處替她擔待,使她順利完成了接受禮物和行禮的過程,並簡單說了兩句表示感謝的話。


    接下來記者提的問題也大都在預料範圍,按照預先準備的,歐陽夫人和白玉蘭都做了迴答和應對。


    唯一沒考慮到的是歐陽俊生會突然迴來參加儀式,關於他與歐陽湉的關係,由於事先沒有與歐陽俊生溝通,商量應對辦法,在有記者提到了那個親子鑒定,問歐陽俊生打算什麽時候認迴歐陽湉時,歐陽俊生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歐陽夫人隻好接過這個問題,說這是誤會,事實並不像媒體想象的那樣。並示意秦律師接過話題,向媒體講述東北鶴鄉縣的見聞,渲染白玉蘭的堅持與努力。


    記者們並不買賬,他們見終於有一個人可以對他們的問題敏感了,便紛紛準備提問,場麵一時有些難以控製。恰在此時,何陛出現了。他是出版行業的,很多記者都認識,記者中有些立誌寫書的,與他更是熟稔,所以,他一來就被記者圍住了,詢問他與歐陽家的關係。


    原來何陛等不及下午,把連夜做好的期刊小樣送了過來。如今見白玉蘭成了歐陽家的幹女兒,很為她高興,即興發表了演說,盛讚白玉蘭的才氣,還把白玉蘭為《一世香樟》寫的一段對話朗誦了出來,引起現場的一片讚歎之聲。何陛還當眾公布了他們出版社成為歐陽夫人的文學社夥伴出版商的事情。他這麽一說,替期刊、同時也為他的出版社做了廣告,還做得不露痕跡,歐陽夫人感激他的捧場,媒體覺得又得到一條有價值的新聞,真是雙贏。


    何陛的到來讓媒體見麵會順利拖到了結束的時間,歐陽夫人很開心,同時對他帶來的小樣也很滿意。


    何陛與白玉蘭約好明天在出版社見麵,商量讀書筆記出版事宜,就匆匆走了,沒有答應歐陽夫人一起吃下午茶的邀請。


    記者會散了,下午茶隻有歐陽夫婦和白玉蘭了。


    歐陽俊生、夫人和白玉蘭三個人第一次一起坐到了餐桌旁,歐陽夫人很開心,說今天的小菜特別好吃,讓白玉蘭多吃些。


    歐陽俊生也找到一個話題,對白玉蘭說道:“我以為你隻是個小白領,沒想到白小姐還能編電視劇,這麽年輕,很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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