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媽媽的電話,歐潼陽知道,最近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歐陽湉迴家;揭穿了梁傑的真實身份;阿澍離婚。還有,媽媽認了白玉蘭做幹女兒,而阿澍卻誤會了白玉蘭是個耍心機的女孩子。他雖然不知道阿澍已經離婚,但是,卻知道阿澍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而且,罪魁禍首是他。他不敢說,也不能說,所以,他向媽媽說了很多話,為白玉蘭做了很多辯解,理由卻都顯得很蒼白。雖然媽媽沒說什麽,但是,他太了解他的母親了,寬容大度有涵養,但是,絕對不會容忍第三者,因為她自己就曾經深受其害,半生憤懣難平,所以,不可能不有所遷怒於白玉蘭。他無法想象那個百合花一樣的柔弱女子,頂著那麽大的壓力,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日子。所以,他一直在給阿澍打電話,希望這個時候,阿澍能挺身而出,嗬護她、安慰她,可是卻總也打不通。他隻好親自給白玉蘭打電話,希望走之前能給她一些鼓勵,卻也沒有打通。作為長子,在這個多事之秋,他希望能做點兒什麽,首先要安慰一下母親,其次看看能否給白玉蘭一些幫助,所以,他勉強製造了個機會迴到香港。母親那裏已經沒有問題,白玉蘭這裏卻一直躲著自己,沒能當麵勸慰、鼓勵她。


    歐潼陽正在思慮,電話響了,是小周,歐潼陽知道,小周是在催自己,該換服裝去機場了。


    歐潼陽走到電梯口,見電梯正在上樓,便停下腳步等著,希望電梯停了,能看到白玉蘭從裏麵出來,結果,到了這層,電梯卻沒有停。他隻好慢慢向樓梯走去。


    從第一次見到白玉蘭,歐潼陽就有一種想要嗬護她的衝動,他想保護她,讓她不受到任何傷害,這種感覺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不是喜歡,不是吸引,就是一種想要照顧她的衝動。接下來的綁架案,讓他的這種感覺更加清晰,也更加堅定。知道她是弟弟的戀人,並沒有讓這種感覺淡化,他仍然默默地關注著,希望自己像個哥哥那樣,在她遇到難處時幫助她。現在,阿澍聯係不上,自己究竟做些什麽才能幫到她呢?她一直在躲著自己,看來,是想徹底脫離開歐陽家族了吧。


    小周看出了歐潼陽的無奈,沒有多問,趕緊為他準備了衣服。歐潼陽簡單衝了個澡,換上便裝,在人們的簇擁下,向電梯走去。


    大門外已經有十幾名記者,是主辦方安排的一次臨時群訪。歐潼陽打起精神,微笑著迎了上去。


    “請問歐先生,您為什麽選擇這家酒店搞生日會?聽說白玉蘭小姐就住在這家酒店,您是不是為了與她見麵啊?”


    小周有些擔心地看著歐潼陽。


    歐潼陽笑了:“你不覺得這家酒店環境挺好麽?反正我覺得不錯,交通方便,挺好找,我很喜歡。”


    欄杆外的粉絲們大叫:“歐潼陽!我們愛你!酒店很好找!”


    歐潼陽對著記者得意地聳了聳肩。


    記者無奈地看了看粉絲們,隻好重新組織問題:“歐先生,您這次香港之行與白玉蘭小姐單獨會麵了麽?”


    歐潼陽調侃道:“這麽隱私的問題你也敢問?”然後正色答道:“玉蘭她很忙,我也一直在忙,所以,這次我還真沒見到她。”


    “歐先生,您曾經說過,想和白玉蘭小姐一起浪跡天涯,請問,您有時間表了麽?”


    歐潼陽點了點頭:“她很愛旅遊,我也很喜歡到處走走。我相信會很快,她帶著她的白馬王子,我帶著我的新娘,我們一起遊曆江湖,嗬嗬……”


    歐潼陽笑得很爽朗,還帶著些孩子氣的惡作劇表情。果然,他的話讓在場記者長大了嘴巴。一個嘴快的記者說道:“我說他今天怎麽這麽痛快地迴答問題,還以為轉性了呢,想不到還是擺了我們一道。哎,我說歐先生,您就別開玩笑了,我聽說你不肯結婚,把你父親都氣走了,是不是真的呀?”


    歐潼陽一副忍不住笑的樣子:“你從哪裏聽說的?我從沒有不肯結婚,隻是沒有遇到合適的緣分而已。”


    一個很沉穩的記者,一直沒有說話,在旁邊觀察著,這時候舉手問道:“歐先生,我可不可以說,您因為某種原因與白玉蘭小姐已經分手了?能說說具體原因麽?”


    歐潼陽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既然你這麽鄭重,那我也鄭重地告訴你,我與白小姐從見麵就很投緣,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她是個很好的編劇,咦,好像有做廣告的嫌疑哈,這條可以刪掉。所以,請多關注我們的作品,十分感謝。”


    歐潼陽把手插進了口袋,這是結束的暗號,小周連忙站到歐潼陽的身前,宣布群訪結束:“對不起了,各位,歐先生要趕飛機,再晚就來不及了,謝謝,謝謝!”


    歐潼陽在小周的後麵,笑容可掬地向記者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起身向遠處的粉絲揮手,朗聲說道:“保重!再見!”


    在粉絲們的尖叫聲中,歐潼陽上了保姆車,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小周拿出保溫杯,往裏麵兌了一點兒檸檬汁,晃著杯子,卻沒敢叫歐潼陽。


    歐潼陽閉著眼睛伸出手去,從小周手中接過杯子,自己晃動著。


    “老大,你今天話可真多!不過,我知道這就是你,無論遇到什麽事,你都能擺平。”


    歐潼陽睜開眼睛:“什麽意思,我這人可最怕忽悠。”


    小周趕緊說道:“不是忽悠,我是說,你就是這樣的人,有一顆無畏的心,不管遇到什麽風浪,你都能從容麵對。”


    歐潼陽喝了一口水,搖了搖頭,抬起一邊眉毛,看著小周:“還是忽悠!”


    小周歎了口氣:“唉,我說不明白了。反正吧,這個世界有一種人,是打不垮的,特堅強。你就是那種人。”眼神裏全是崇拜。


    歐潼陽笑了一下,低頭喝水,腦海中卻出現了白玉蘭的影子。白玉蘭是這種打不垮的人麽?如果是那多好,自己也少了份牽掛。


    在何陛的車上,白玉蘭舉著電話,若有所思。


    何陛見白玉蘭舉著電話發呆,便問是誰的電話,還笑著猜測到:“不會是陸敏行老先生吧?”


    白玉蘭收起電話,搖了搖頭:“不是,他怎麽會知道我的號碼。”


    何陛邊開車邊一次次側頭看白玉蘭的表情,感覺自己猜到是誰了,見白玉蘭不說,他也不好再問,何況,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證實,那就是繼續追問陸敏行的事情,他希望能通過白玉蘭,與陸敏行走得更近一些,畢竟,陸敏行對於《一世香樟》的出版太重要了。


    白玉蘭對何陛的追問卻三緘其口,她了解陸敏行的想法,知道他之所以躲出來就是為了有一個寧靜的不受外界幹擾的生活,為此不惜離開他嗬護了半輩子的歐潼陽,以及早已習慣的家。


    何陛見白玉蘭不肯說,拿她沒辦法,隻好自我解嘲道:“玉蘭,我發現你小小年紀,對秘密隱藏得非常好,我不如你。”


    白玉蘭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隻是……隻是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也許等等吧,等這些都成為過去,對誰都沒有影響的時候,您自然什麽都知道了。”


    何陛點了點頭:“那好吧,隻能如此了。我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作者,既不跟我談稿酬,也不要求做宣傳,反而把自己隱藏起來。麵對這樣的合作者,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看是不是就按照他的意願來呢,那畢竟是他好不容易才尋求到的安寧。”


    “嗯,看起來也隻能這樣了。我父親過幾天要來香港,我不敢對他說我找到了陸敏行,如果讓他知道,會立即要求親自來看他,如果父親被陸老先生趕出去,老人家會很難過!”


    白玉蘭想到陸敏行趕人時候那語氣和表情,也覺得很嚇人,所以讚成何陛的做法:“是,真不能說,包括萬老先生,也別讓他知道了。我覺得陸先生對萬老先生也未必很親近。”


    何陛懷疑道:“怎麽可能?他的身後事,哦,不能這麽說,應該說他在北京的那些事情,全都仰仗萬老先生幫忙,而且他們還一起照過像,為什麽會不親近?”


    白玉蘭想了想,隻好透露了一點兒:“我曾經提過萬老先生,歐先生好像不太想見他。”


    “你向歐先生提過萬老先生?你與他到底是什麽關係,竟然能與他說如此多的話?”


    白玉蘭又閉上了嘴。


    “好,好,不問了。你提醒的對,那就不和萬老先生說了。接下來我將忙碌,上海分社那邊無法過去,玉蘭,去上海任職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白玉蘭遲疑地問道:“你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是的,你能預料得到,《一世香樟》的出版慶典,會來很多人,我家老爺子、萬老先生都會來,我無法分身!幸虧下個月的稿你已經幫我選定,不然,無法想象會忙成什麽樣。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和你說,你的讀書筆記出版的時候,需要有個小小的簽售儀式,我負責香港這邊,上海那邊你來安排,正好你是作者,合情合理而且還有意義。第一站就在上海,第二站在香港……”


    “什麽?香港?你是說,我還要來香港?”


    何陛詫異地看著白玉蘭:“你以為呢?香港是出版地,在這裏簽售是必須的呀!”


    白玉蘭小聲地嘀咕道:“不簽售不行麽?我看很多作家不是所有作品都簽售啊!”


    何陛有些氣惱:“玉蘭小姐,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其他作家寧可自己掏腰包也要搞簽售,他們是為了增加影響力,同時了解市場反應,而你,六本連載,第一本竟然不想簽售,難道真不在乎銷量?但是,還請為“大地”出版社考慮一下,為了做廣告和搞印刷,我們先期已經投進去很多資金,現在我需要你全力的支持和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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