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紀氏很吃驚。等反應過來當即笑出了聲:“你這臭小子,這種事居然還拿來開玩笑。沒看咱們正忙著嗎?快些莫要來搗亂了,咱們事兒還多著呢!快快,那邊的幾桌正等著擺飯,都速度點兒!”後麵半句話,她是對著上菜的幾人說得。


    “哎喲,我說二表嫂,這種事我豈能開玩笑!”


    見她不信,來人著急了,趕忙上前扯著她往外拖:“官差都已經上門了,你還在這兒磨嘰。快快,差爺正等著呢!”


    他的話尚未落平,又有一個壯小夥飛奔而來:“中了!覃家的……中了!”


    “你看,我沒說謊吧?我就說是你家寶山高中了,你還不信,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來人得意洋洋地。


    “不對,不是三伢子中了。”


    壯小夥當即反駁:“是覃誌誠,覃誌誠中了!我看見喜報的人已經去往覃家二房,絕對沒錯兒!”


    來人傻了眼,一屋子的眾人更呆成了木雞。


    “真的假的?我怎麽聽見是、是覃……”


    “我聽對沒聽錯兒,你要是不信,現在去看看,報信的人真的已經去了覃家二房!”壯小夥說得斬釘截鐵。


    紀氏和邱氏對視一眼,也不說話,拔腿就往外跑。


    鄉下的生活很平靜,有熱鬧看,一大群人朝覃家二房蜂擁而至。


    也有人提出疑問:“不對吧,不是聽說,那覃誌誠早就高中了秀才嗎?如今怎麽又高中?”


    當即便有知情者反駁:“什麽高中了秀才?對方原本不過吊車尾中了童生,眾人高看他一眼,這才叫他秀才老爺。他還真把自己當秀才了……”


    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此起彼伏,腳下步伐沒停,紛紛湧向靠山村。


    剛爬上斜坡,就看見一對穿著藍底紅色滾邊統一服裝的差役,正直奔覃家二房的方向,沿途一路敲鑼打鼓,熱鬧非凡。


    途中碰到不少村民,都一臉喜氣洋洋的衝紀氏道喜。


    “恭喜恭喜,你家二房的大孫子高中,你這做人祖母的可有福享囉!”


    紀氏勉強笑了笑,趕忙還禮:“同喜,同喜!”


    說完,又急匆匆趕往覃家二房。


    覃家二房大門前。


    由於二房最近落魄非常,村鄰們躲著都還來不及,大門鮮少有人跡出入,台階上已經長出了厚厚一層苔蘚。今天突如其來的熱鬧,讓這座死寂的小院,憑空注入了一抹生氣。


    差役敲門良久,才從裏麵傳來一道低沉地迴應聲:“門、外……是……誰?”


    “屋裏有人嗎,吱個聲兒,我等是來報喜的,恭喜覃生高中了乙榜第八十名童生老爺!”


    誌誠中了?


    屋裏的老覃頭勉強挪動身軀,趕忙起身出去應門。


    至從覃寶山帶著小豆丁離家之後,原本人丁興旺的覃家二房早就變了模樣。覃大力和孫氏假借著懷孕胎像不穩,二人直接呆在城裏不迴來了。偏偏覃玨瑛偷偷離家一直沒迴,劉氏怪罪到竇氏身上,對竇氏非打即罵。竇氏頂不住,一日借著趕圩去買鹽,直接一去不迴。家裏唯一留下的,就隻有老兩口了。


    劉氏就是個嘴欠的,發現大家都跑了之後,更是哭天抹淚,把覃家祖宗十八代都翻過來調過去的咒罵了無數遍,卻依然改變不了眼下的現狀。


    老覃頭早就積荷在身,這一氣,更是徹底癱在了床上,吃喝拉撒也無法自理。不但地裏徹底荒廢了,連家裏裏裏外外都指望著劉氏一人,更是把劉氏磋磨得越發尖酸刻薄。


    她越是尖酸刻薄,村裏人就越是躲她躲得遠遠地,到最後,自然就成了眼下這幅“屋前冷落車馬稀”,“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了。


    可如今,“突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喜報的人一來,上下幾個村子的老老少少都圍攏了過來,當真是“十年人事幾番新,新老花旦別樣紅。”


    蜂擁而至的人群,將覃家二房大門徹底擁堵。


    眾人的道賀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劉氏徹底懵了。她這樣的女人就是隻會在家裏橫,真對上了前來報喜的差役,卻什麽話都說不出。還是在人們的提醒下,這才慌忙進門將中了風的老覃頭攙扶出來。


    老覃頭哆哆嗦嗦,原本健碩的身板此刻已經瘦得隻剩下皮包骨,烏黑的頭發也花白一片,滿臉寒霜,再不複過去的健碩模樣。


    看著這樣的二兒子,紀氏心裏也很不好受。


    “幾位……請坐……”


    老覃頭囫圇著,努力把吐字咬清楚。


    可嘴邊的唾液還是不聽使喚從嘴角滴落。


    幾位前來報喜的差役一見如此情況,估摸著也很難拿到啥賞錢,還是賞錢將喜報內容又重複了一遍。


    捧著報喜的人送上的喜報,老覃頭的手不住的抖抖抖。


    “這……是中……秀才?”


    可他的話,差役聽不懂,還是劉氏在旁邊拘謹的縮著脖子補充:“我家誌誠不是早就中了秀才嗎?老頭子,你怕是說錯了吧?”


    “呲!——”


    喜報的人沒忍住,當即就噴了出來。


    又見二老這寒摻模樣,怕是連賞錢都拿不到一文,還累得他們一行人跑了這麽老遠來報喜,真是晦氣!


    當下再開口說話也毫不客氣:“二老怕是沒仔細聽,咱們剛才喜報可是說了,覃相公是中了府試乙榜第八十名。今科不同於往常,皇上下令,命蘭陵侯親自督察,甲榜取了五人,乙榜一共就取了八十人。覃相公好運氣,居然恰好就高中了榜末,實乃萬幸之事!”


    這話表麵誇讚覃誌誠高中,可一共就取了八十人,覃誌誠掛榜末還妄想高中舉人?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話雖然沒說出口,可話裏話外的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了。


    人群裏響起一陣倒噓聲。


    讓老覃頭那張老臉也變了顏色,躲閃不已。


    紀氏暗暗歎息,趕忙上前,取了銀子打賞幾位差役,這才讓幾人有了笑模樣,道了聲恭喜便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可之前來報信的壯小夥得意了。


    “咋樣,我就說嘛!我明明聽見喜報的人說是誌誠高中了,你們咋就聽茬了,說是三伢子高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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