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聞言得意一笑,他正要說什麽,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迴頭一看,卻是兩個高府的護衛急急趕來了。


    兩護衛大步衝到少年麵前,朝他拱了拱手後,喘著氣說道:“小郎君,夫人過來了,她很生氣,還令婢女們抬來了教子石。”


    這教子石,隸屬張綺首創,其實就是把一塊石板弄出無數個蜂窩大小的突起,可以讓跪在其上的人疼痛難忍,哪怕,那小子有一身高強武藝也是一樣。


    護衛的聲音一落,少年洋洋自得的笑容便是一僵。


    看到他急急向後退去,另一個護衛又道:“郎主也下令了。他說,如果小郎君知道自己的過錯,老老實實地迴府也就罷了,不然的話,便封鎖城門,叫小郎君cha翅難飛。”


    聽到這時,少年已是結結巴巴地問道:“好端端的,他兩人生這麽大的氣幹啥?”他悲憤莫名,“我可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還是唯一的一個!這次迴到齊地,我還在父親的墳前立了個碑。光那碑文,我便請了四位名家,花了數百兩黃金,耗時半載才完成。你們知不知道,把石碑安在墳前的那一日,齊地百姓哭得多淒慘,那數萬人齊聲慟哭的情景,便是蒼天聞之也要落淚啊。我這樣孝順的兒子你們見過麽?見過麽?沒有見過吧?”


    這話一出,好幾雙目光都一臉無奈又鬱悶地看向少年,成史上前一步,小心提醒道:“小郎君,莫非是你在周地的所作所為,給傳到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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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三)他倆的兒子


    少年悲憤了一陣,長籲短歎了一陣,又看了看成史等人,尋思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母親當著這麽多人責打,那可多丟臉啊?因此,這離家出走一事,隻好就此告結。


    不說少年無可奈何地迴到家門,一側的蕭莫,看著身邊羞紅著臉,眉眼中透著無邊歡喜的阿音,唇角扯了扯後,他站起來,低聲說道:“我們迴去吧。”


    “啊?好,好。”


    蕭莫一行人迴到住了十數天的酒樓後一個時辰不到,奉令去打聽消息的阿式過來了。


    他大步走到蕭莫麵前,低聲道:“郎主,那高家小郎君的事,已打聽了。”


    “哦?”蕭莫微微一笑,“說罷。”他手下的這些後記(三)他倆的兒子護衛中,阿式以記憶力出眾,精明且善於收集分析資料著稱,當初在鄴城尚書府時,便是他負責情報收集的。


    得到蕭莫允許,阿式清了清嗓子,站直腰身,姿容端正地背道:“高家小郎君,姓高,小名阿皚,生辰是565年邕病死的消息傳出之前,又功成身退。如今,阿皚於齊地一隱秘之處,已開辟一座大型牧場,大肆圈養野馬,培植種畜,其規模之大,蔚然成為一國。”


    蕭莫倒吸了一口氣。


    阿式還在說著,“在晉陽時,阿皚日觀地理,夜觀天象,驚唿其父高長恭應早已逝去,卻被某人逆改天機,可惜那手段並不高明,易生後患。於是,他在晉陽鄴城數地大放謠言,說是高長恭當日不是突然遁去,而是被齊後主高緯毒酒誅殺,並耗費巨資,為其父修墳立碑。傳說碑立之日,數萬齊人同時慟哭,天地失色。”


    一口氣背到這裏,阿式看向蕭莫,笑道:“郎主不知,這個高家小郎君實是膽大包天之人,他說自家氣數已盡,頂著高氏的名姓出走世間容易招禍,在北地時,生生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袁天罡。”


    “袁天罡?袁天罡?”蕭莫連念了幾遍,也不知這名字含著什麽深意,他抬頭問道:“這名字?”


    阿式搖頭,“高家小郎君行事莫測,無人知其心意。”


    “哦。”蕭莫點了點頭。這時,他肩頭一暖,卻是阿音聽了無趣,不知不覺中已挨著他睡著了。


    蕭莫迴過頭來,他怔怔地看著睡著後,阿音那張秀美的臉,想著剛才在酒樓時,她所說的那番話。


    自從那一次夢到前世,知曉他與張綺的緣孽後,他便自我放逐,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中,直覺已心似鐵。


    低低歎了一口氣,蕭莫輕輕地側過身,然後欠身摟著阿音,把她放在c黃塌上。


    把阿音放好後,蕭莫看著她熟睡的麵容,慢慢搖了搖頭。


    他的阿綺現在生活得很好,高長恭視她如珍寶,他們的孩子又是如此的絕頂聰慧,想來她此時此刻,是安樂無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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