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的人都不舍得花錢,總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子孫,對於宋老爺子的這份心意,宋衍深十分感動。但他也非常了解林靜漪,知道她說出去的話就猶如潑出去的水,這一百兩銀子既然決定給宋老爺子了,肯定不會再收迴去。


    而且過了正月十五之後,他又要去府城,可能三五個月都沒法迴來一次,家裏確實要留一點銀子,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他手腕一翻,又把那張銀票塞到宋老爺子的手裏,語氣略微有些強硬:“爺爺,你就拿著吧。”


    宋老爺子本來還想推辭,但一抬頭就望見了宋衍深那不容推卻的眼神,隻好收下了。


    “成,那我先幫你們收著,你們要是缺銀子用了就來找我要。”宋老爺子十分欣慰地說道。


    別看他宋家兩代單傳,孫子一輩裏麵就隻有宋衍深一個人,但是宋衍深一個人可抵得過其他家裏的十個八個了。


    那些子孫後輩多的人家中,天天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烏煙瘴氣,十幾口人擠在一個院子裏麵,鬥得跟烏雞眼似的,有時候為了一根針、一條線、一口雞蛋都能吵翻天,這麽一想,還是他的日子過的自在呀。


    以前他就宋興懷一個兒子,那根獨苗又給他生了一根小苗。就因為這事,村裏人沒少在背後議論他,說他福薄,覺得他可憐,老了以後肯定過不上好日子,家裏都是獨苗,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


    但是現在,宋老爺子看了看手裏的銀票,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張紙,但它在宋老爺子心裏的重量不亞於泰山,他孫子和孫媳婦今天能給他一百兩,說不定明天就能給他兩百兩,看誰還敢說他福薄?


    別人在背後嚼他舌根這件事,宋老爺子耿耿於懷好多年,如今終於能釋懷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宋老爺子連連給宋衍深夾菜,還不停地讓宋衍深也給林靜漪夾菜,有些事他這個當爺爺的不方便做,隻能讓宋衍深代勞了。


    林靜漪客氣地道了謝,她知道宋老爺子為何突然對她這麽好,這都是金錢的力量呀。


    晚上迴到房間之後,宋衍深拿出來了一個妝奩:“這是我娘以前裝首飾的盒子,保存的還挺好,這麽多年過去了,一點都沒變樣,你把那些銀票裝在這裏麵吧。”


    林靜漪雖然不太懂木料,但是這個妝奩他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婆婆的東西我用不合適吧?”


    嚴格來說,這個妝奩算是溫氏留下來的遺物了,應該好好收藏才是,等以後宋衍深想念娘親的時候,也能睹物思人,多少算是個念想。她那幾十張銀票也不占地方,隨便往哪塞都行,不需要用這麽珍貴的東西。


    “沒事,你拿著用吧。隻是裝東西而已,又不是把它拿到外麵風吹雨淋,與其把它放在那裏當個擺設,還不如讓它發揮點作用。你是我的妻子,在妝奩放在你手裏和放在我的手裏並沒有任何差別。”宋衍深想的更多的是,普通人家新媳婦進門,婆婆會給見麵禮和改口禮,他娘親走的早,除了這個妝奩以外,也沒有其他的東西留下來,就把這個當做是給林靜漪的見麵禮吧。


    他也不懂木材的好壞,隻知道這妝奩精致又好看,大小也合適,用來裝銀票剛剛好,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林靜漪推辭不了,再拒絕下去的話,就顯得有些生分了,便答應了下來。她把那幾十張銀票放在妝奩裏,然後上鎖,再在妝奩外麵包了一層軟布以免邊邊角角磕碰到了,最後小心翼翼地把這個妝奩放在她的大箱子裏麵,再在紅木箱子外麵上了一層鎖。


    要過年了,接下來幾天來串門的人肯定多,雖然村裏人都樸實,但是保不齊會有那種手腳不幹淨的,趁著客人多主人家招待不過來的時候,到她房間裏左翻翻右看看的,所以她不得不這麽小心翼翼慎之又慎。


    入夜,萬籟俱寂之時,宋衍深因為晚上吃飯時多喝了兩碗湯,現在要起夜。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門。今夜的月亮很圓,即使不用火折子,他也看得清路。


    推門出去的時候,院子大門發出“哢吱”一聲,在夜深人靜之時,這點動靜尤其明顯。


    宋老太太睡眠淺,聽到外麵的動靜,立刻驚醒,朝外麵喊了一句:“誰啊?”


    “奶,是我出去上茅廁,沒什麽事,你快睡吧。”宋衍深迴答道。


    “記得把衣裳穿好,小心著涼。”聽見是宋衍深的聲音,宋老太太才把心放下來,下意識地囑咐了幾句。


    宋衍深應了一聲,然後出去了。


    上茅廁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家裏該翻修一下了,要不然每次起夜還要到院子外麵去,太麻煩了。他年輕力壯的,倒不介意多走幾步路,但家裏還有兩個老人在,萬一哪次起夜時夜裏太黑沒看清,在路上跌一跤,那就嚴重了。


    最好是重新建一處大院子,院子裏麵要有如廁沐浴的屋子,再把家裏人的木板床都換成可以燒火的炕。他在府城見過這種炕,隻要一生火,整個屋子都是暖和的,比火盆木炭好用多了。隻是縣城裏好像沒有會這種手藝的人,到時候還要去府城把能工巧匠給請迴來。


    他腦子裏想著事,推門進院子的時候沒注意到前麵有個人,突然間覺得胸膛一疼,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樣。宋衍深猛然迴過神,受驚以後下意識地把那東西往旁邊一推,感覺自己摸到了一手毛茸茸的東西。


    直到宋青禾跌坐在地上,因為疼痛“哎呦”了一聲,宋衍深才反應過來,剛才撞他的人就是宋青禾,他摸到的東西可能是宋青禾的頭發。


    所以他剛才就是扯著宋青禾的頭發,把人甩到一邊去了。


    “你沒事吧?”宋衍深微微皺眉,怕他們這邊動靜太大,吵醒家裏人。


    宋青禾一手握著腳腕,一手捂著頭,她剛才被推開的時候,腳好像扭到了,頭皮也被扯得生疼,其實她尾椎那裏也因為跌坐在地上而有些疼,但她隻有兩隻手,一上一下,顧不了中間。


    “衍深哥,我好像走不了路了。”宋青禾咬了咬唇,做出一副想努力站起來,但因為疼痛又不得不重新坐在地上的樣子,看著可憐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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