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說的輕鬆,但卻忘記了把自己膝蓋上的泥土撣撣。


    燕無雙看到了,在內心嗤笑。


    但她表麵上卻故作歎息的道:“現在的黨國真是不公平啊,一些勞苦功高,真材實幹的將才不得重用,但一些嫡係,二世祖,卻是高官得做駿馬得騎啊!”


    劉英聽到此處,眼神往上瞟,疑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哼哼!”


    燕無雙冷笑了兩聲,這才道:“劉師長,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那個端午,是咱們那位委員長的嫡係八十八師的獨立團團長。而且我還聽說,這個端午嗬嗬嗬,他是,......”


    燕無雙笑,卻沒有完全說明。


    劉英不是傻子,這話他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他可歎道:“難怪年紀輕輕就那麽囂張跋扈,你知道嗎?他連廖軍長都沒有放在眼裏。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廖軍長那叫一個低三下四。倘若不是我據理力爭,這山上的武器裝備都得被那個端午給拿走了。


    但我不慣著他那個。我說虞山要讓我守,就得給我把武器裝備留下。否則誰拿了武器裝備,誰就在虞山上守著。”


    燕無雙一豎大拇哥道:“劉師長,不愧是軍界精英啊,以您的威望,無論是在哪裏,那都是如魚得水,有八方之威啊!”


    “哪裏,哪裏!”


    劉英客氣,而此時,燕無雙則眼珠一轉,詳裝試問道:“劉師長,你聽說了嗎?那個174師的鍾久山差點就投了日本人?”


    “哼,鍾久山那個軟骨頭。我就說嘛,那些武器裝備就不能讓174師的人帶走了。這些人,真是丟了我們桂軍的臉。”


    劉英義憤填膺,大罵鍾久山是一個軟骨頭。


    但此時,劉英卻笑道:“是啊,不過我聽說,日本人開出的條件還是很優厚的。日本人許諾鍾久山讓他做廣西王。”


    “廣西王?哈哈哈!”


    劉英眼眸一亮,哈哈大笑。雖然表麵沒說,但任誰都會覺得他對這‘廣西王’三個字非常的感興趣。


    他的思緒甚至迴到了很久以前,軍閥割據的年代。在那個年代多好。隻要有兵,你就可以雄霸一方,過著皇帝一般的生活。也不像現在,處處都是規矩,還要為什麽黨國賣命。他想想都覺得自己虧得慌。


    燕無雙在一旁看著,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但她剛想開口,卻不想劉英的副官進了指揮部就道:“師座,我們上當了。”


    劉英詫異:“上什麽當了?”


    副官道:“師座,那個特派員讓我們清理鬼子的屍體,我們原本以為沒有多少,但這一清理才發現,所有屍體加起來,得有一萬多人。這麽多屍體,別說掩埋了,我們清理也要清理到夜裏12點啊。”


    “這麽多?你帶我去看看!”


    劉英有些不相信,因為他來到虞山的時候守軍才有多少人啊?加上援兵也隻有五六千人而已。他不相信,所以他要親自去看看。


    “劉師長?”


    燕無雙喚劉師長,但劉師長根本就沒有理會,而是跟著自己的副官走了。


    “哼!”


    燕無雙冷哼了一聲,認為這個劉師長根本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她出了指揮部,來到了後山通訊部的帳篷裏。裏麵有六個電報員,還有一個通訊官。


    通訊官但見燕無雙,便笑道:“無雙小姐,您怎麽來了?”


    燕無雙道:“我給軍部發一封電報。”


    通訊官詫異:“往軍部發電?不是有電話嗎?”


    燕無雙微笑:“是密電。”


    “哦,哦!”


    通訊官恍然大悟,連忙讓一個通訊兵起來,為燕無雙讓出一個位置來。


    燕無雙坐下,在擰頻道旋鈕。一旁的通訊官看著。燕無雙卻轉過臉道:“劉長官,您在這看著,不合適吧?”


    “呃,呃,對,對!”


    劉通訊官連忙轉身離開,燕無雙嗤笑了一聲,開始發報,......


    ···················


    與此同時,日軍上海派遣軍司令部內,鬆井石根正在大為惱火。虞山一戰,重藤支隊全軍覆沒,波田支隊損失慘重,但是一個小小的虞山陣地,卻依舊沒有被拿下來。


    鬆井石根在會議上大罵都是一群飯桶,區區的吳福線,就打了這麽久,並且各部都損失很大。而且尤其是一個飛行聯隊竟然被中國兩架戰機給全殲了,這簡直就是大日本帝國的恥辱。


    他命令所有日軍一線軍官,必須反思,在這次作戰中,為什麽頻頻失利。


    “報告!”


    正在這時,有日軍本部的通訊官前來報告。


    “講!”


    鬆井石根命令,通訊官卻並沒有大聲的念出來,而是附耳在鬆井石根的耳邊道:“地獄蝶來電:虞山瘋子已走,三十二師接管,人數不足五千,可夜襲。”


    “好,非常的好,哈哈哈!”


    鬆井石根聽到此處哈哈大笑。因為他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然而正在這時,卻是喜訊不斷,他的副官來報說:昆承湖一線已經有皇軍滲透進去了,他們會在三岔口切斷常熟守軍的退路,對常熟守軍進行合圍。


    “悠嘻!”


    鬆井石根的老臉上終於流露出了笑容。他起立,大聲的命令道:“命令,佐佐木旅團,以及23聯隊,永津支隊加緊對常熟猛攻。命令空軍第一旅團,出動不少於一個大隊的轟炸機,進行空中火力支援。


    命令波田支隊,讓波田中一今夜夜襲虞山,我會讓33聯隊去配合他,倘若再拿不下虞山,那就讓他切腹自盡吧!


    命令第9師團的第六旅團,今夜必須拿下蘇州,......


    命令第58聯隊,今夜同樣夜襲福山,在常熟一破之後,這是我軍擴大戰果的最佳時機,......


    命令,......”


    鬆井石根一連下了十幾個命令。他要在20日晚到21日的淩晨,全線攻占吳福線,逼迫中國守軍大撤退。


    而與此同時,端午並不知情,他帶著浩浩蕩蕩的大部隊,正往三岔口走呢,從那裏專往第48軍的指揮部。


    謝晉元開著車,問向副駕駛的端午道:“團座,你認為接下來的戰局會怎麽走呢?日軍有沒有被擊退的可能,又或者與之前一樣,他們占據了華北後,就與我們和談?”


    端午嗤笑道:“中國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和談。從滿清那會就會和談,妥協。特麽的八國聯軍都打到bj去了,還特麽的和談。”


    謝晉元提醒道:“當時中國的士兵還都拿著冷兵器呢,......”


    “屁,也有洋槍隊。”


    謝晉元話沒有說完,端午便不屑的道。在他的眼裏,就是一群蠢材在打仗。洋人有槍,你沒有,這沒關係啊,你可以晚上偷襲,打白刃戰,洋人有槍有個卵用?非得正麵擺開陣勢跟洋人幹。


    奶奶的大平原,正麵衝鋒,跟洋人幹,人還沒衝到人家麵前,人就已經死光了。


    所以端午就送他們一句話:作戰勇猛值得敬佩,但沒有腦子,把自己蠢死了,僅此而已。


    當然了,那都是過去式了,謝晉元問的是現在。


    端午說:這一戰依舊不容樂觀。日軍有準備,咱們沒有準備。淞滬會戰咱們雖然人多,但是打的卻十分被動。委員長一直想著和談,錯失戰機。令日軍有了登陸的機會。


    而且一退再退,放著幾百萬平方公裏的國土他不要,卻非要紅軍那麽一點屁大的地方。咱們的委座也夠蠢的。


    “嘿嘿!”


    謝晉元傻笑,與端午道:“這種事就咱們兄弟之間說說算了,要是被外人聽到了,恐怕對團座的仕途不利啊!”


    端午點點頭道:“的確,老楊還讓我去中央黨務學校深造呢。說等我從那裏出來,就前途一片光明了。”


    謝晉元道賀道:“那就提前恭喜團座了。”


    “屁,日本人還沒打完呢,談何光明?”


    端午不屑,但他殊不知,一旁的謝晉元卻早已羨慕到發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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