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七個月啊?不是我說的?我說的是一個月工資!”


    因為端午一句話,所有仇視的目光都衝著謝晉元去了。


    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謝晉元正要解釋,不想端午卻更加詫異的道:“不是七個月?是十個月工資?過分了啊老謝,太過分了。”


    眾人再度瞪大了眼睛,倘若那眼神能吃人的話,恐怕謝晉元早就被他們給生吞活剝了。


    謝晉元無語啊,心道:團座啊團座,您可別幫我拉仇恨了。您有委員長罩著,我可沒有。


    但此時,眼見團座硬要十個月工資,他也沒有辦法,隻能道:“團座差不多行了,這就不少了,你別再要了。”


    “戴手表了?什麽戴手表了?”


    端午很生氣,嗬斥謝晉元道:“怎麽回事,幾位前輩都捐十個月工資了,你還要什麽手表?”


    謝晉元無語的道:“我沒要手表,我說不少了。”


    但端午根本不聽,與戴老板等人道歉:“真對不住,手下人亂說話,還要手表。你說我也管不了他們,都被我慣壞了。”


    戴老板等人點頭,心道:十個月工資我都捐了,我還差一塊手表了?


    其他人也都很無語,連忙把手表摘下來都放在桌子上道:“十個月工資,手表,我們都捐了。我說端午兄弟,這殺人不過頭點地啊?怎麽的,差不多行了吧?”


    端午連忙賠笑道:“幾位老哥哥說啥話呢,咱們都是一家人,這麽說話不就外了嗎?我在這裏代前線的將士們,謝謝諸位老哥哥。哈哈哈!”


    說到此處,端午轉過頭又衝著謝晉元吼道:“以後別亂說話了,要不我不願意帶你們出來,你們淨給我得罪人。馬上把錢什麽的,還有咱們的人都撤回去。對了,兄弟們也挺辛苦的,今天晚上給兄弟門加個夜宵,酒就免了,要有肉。哈哈!去吧!去吧!”


    端午擺擺手,謝晉元無奈的帶著大部分人走了,但是趙北山沒走,他帶著十幾個人守在外麵,保護端午的安全。


    而此時,酒也拿來了,20年的xo。


    當看到一提,戴老板差點沒吐血。六瓶酒八千八百塊大洋。他覺得自己的手下是要瘋啊?心道:你拿這麽貴的酒做什麽?這小子請客,他是不會花錢的。到時候這可怎麽整?


    但戴老板的保鏢一點都沒看出來,還在那說:“這已經是百樂門最好的酒了。”


    端午高興:“兄弟會做事,今天我請客,有麵子。這一塊大洋賞你了,去再拿點肉去。”


    端午掏出一塊大洋給那保鏢了,保鏢很高興,屁顛,屁顛的又去拿肉了。


    而與此同時,戴老板的鼻子則差點沒被氣歪了。


    徐主任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因為顯而易見,今天戴老板算是破財了。


    正在這時,端午卻張羅道:“大家都別愣著了,今天喝酒,不醉不歸。這可是好酒啊,我之前隻是在雜誌上看過,我都沒敢問價。來,來,咱們先把酒開了。”


    戴老板連忙道:“先開一瓶,先開一瓶。”


    端午道:“一瓶哪夠啊?都開了。老戴你別怕我花錢,你這人怎麽這樣呢?花我的,又不是花你的。來,來,都開了,把酒杯倒滿,我先幹為敬!”


    端午舉杯就喝,一口就好幾百大洋沒了。


    戴老板在心裏罵道:“你個敗家玩意,有你這麽喝酒的嗎?”


    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力回天了。原本還想著能剩下幾瓶退回去。但現在看來,一瓶都剩不下。這些人,看到不花錢的酒,都跟瘋了一樣,可勁喝。


    而且特別是他那手下,平日裏看起來挺精明的,今天犯了混勁了,還弄了一頭烤乳豬回來。


    戴老板想好了,這些錢,都從你們身上扣。


    想到此處,戴老板也就釋懷了,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而且眼見酒要沒了,指使徐主任的保鏢道:“你也在那站了半天了,去活動活動吧!你也去拿好酒回來,就要這xo。再來兩提。”


    端午道:“對,對,都記我賬上。”


    徐主任連忙道:“哎,哎,......”


    他想要叫住自己的手下,但那個混蛋手下或許是看到戴老板的保鏢得到了賞錢,跑的比兔子都快,徐主任叫都沒叫住。


    徐主任心道:得,五十步笑百步,剛才還笑話人家老戴呢,這回自己比人家賠的還多。


    戴老板突然心裏平衡了許多,與徐主任敬酒道:“老徐啊,以往要是有什麽對不住的,就都在這酒裏了。”


    徐主任心想:“你剛剛就對不住我了,而且就在這酒裏。”


    但表麵上徐主任不能這麽說,而是道:“對,都在酒裏。”


    虛偽的酒局,看似他們稱兄道弟,但卻各懷鬼胎。哪怕是戴老板與徐主任,還有外交部長,軍需部長等等,他們都不是鐵板一塊,隻是利益把他們拴在了一起。


    而這樣的利益鏈條一旦被切斷,他們會立馬翻臉。


    所以端午就是一個攪局的人。他今天的表演,將幾個大權在握的政客、大佬的生活攪了一個亂八七糟。


    百樂門失去了白小姐,一分錢沒有拿到,死了兩個人,還是洋人。而另外一個洋人被痛扁一頓後,被丟到了後街的垃圾堆裏。


    當然了,這些或許都不重要。戴老板等人說是在百樂門有股份,但其實他們根本一分錢都沒有拿,隻是掛了一個股東的名字拿錢而已。


    但是十個月的工資與他們的手表,卻是他們的真金白銀。


    他們損失了,孔洋按理來說應該拿百樂門的錢為幾位大佬平了這個賬。


    但是很可惜,孔洋現如今也是寄人籬下。


    倘若說孔家的地還在,孔老爺還在。孔洋做這個主沒有問題,而且他孔洋家也有這個實力。但是他現在也是在靠百樂門養家。而且他還聽說了,南京十九八九是守不住的。


    這是可靠消息,因為在南京城內,很多人聽到的都是誓與南京共存亡這句話。


    他們認為日本人再厲害,也奪不下南京。


    但是孔洋卻得到了最可靠的消息。說南京有七成是守不住的。


    那麽南京守不住怎麽辦?他必須帶著家裏人繼續西遷。


    這需要錢,而且是很多的錢。所以孔洋即便真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實力。


    所以今天的損失都將由戴老板等人自己承擔。


    這些人,何時吃過這麽大的虧?在端午走後,徐主任便與戴老板暗中道:“這個端午太不識時務了,明天日本人肯定會對他動手,倒不如我們,.......”


    說到這裏,徐主任再度壓低了聲音,談話內容,恐怕也隻有他與戴老板兩個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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