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不單是走出來的,她還抱著自己孩子走出來了。”


    他一雙濃眉,皺的死緊,神情有些扭曲。


    似乎當年的事情,對他衝擊很大。


    璐綾當年,穿著病服,下身全是血,褲子全被染紅了,臉色蒼白,好像下一秒就去倒地死去。


    那副畫麵,給他幼的心靈,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為什麽要自己出來還抱著孩子護士呢產房出事了嗎”


    她想靜靜的,不想急著發問。


    但駱至晉說說停停,她心裏急得要冒火了。


    “對,產房出事了。”駱至晉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她臉上,“產房另一個產婦,大出血,沒搶救過來,去世了。”


    程戀尋驚訝的嘴微張,唇瓣毫無血色。


    生產時大出血,沒搶救過來去世。


    這句話。


    程戀尋很熟悉,熟悉了十幾年。


    她母親當年就是


    不對,她現在有兩個母親。


    程家時的母親,寧媽媽,當年就是生產大出血去世的。


    “當年產房去世的,是我媽媽”


    駱至晉剛才說,當年駱家人也在魔都。


    程家是一直都生活在魔都。


    “可能是。”當年的事,駱至晉無從查證,但可以推測,“你生日是不是三月十三”


    “對,三月十三。”


    程戀尋立即點頭。


    “駱至烈的生日,也是三月十三。”


    駱至晉不論是聲音語調,還是麵部表情,真的很冷靜。


    “”


    轟炸一聲炸響,程戀尋的腦子真炸了,腦中一片空白。


    她懵了。


    璐綾說過,駱至烈也是十八歲。


    所以她和駱至烈,同年同月同日生。


    再加上產房的大出血事件,外加錯亂的血緣關係。


    已經可以板上釘釘的斷定。


    她和駱至烈的錯位親情,是在降生的第一天,被璐綾抱錯的。


    駱至晉看著她,聲音輕緩的繼續說。


    “當年璐綾一出產房,就語氣堅定一定要轉院。她說產房死人了,產婦大出血,她不相信那個醫院的護士,被嚇到一定要轉院。”


    “她渾身是血跟個瘋婆子一樣嘶喊,毫無理智,聽不進別人的勸解,一定要離開那個醫院。”


    “她才剛生產完,我爸怕她折騰下去會傷害到自己,當天就轉院了。”


    “從產房出來到轉院,她一直抱著孩子不放手,一直在自言自語著,她兒子,她兒子,她生的是兒子。”


    駱至晉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當年被她抱出產房的,的確是兒子,就是駱至烈。”


    她也看著他,大大的黑眼珠子盯著他,眼睛裏卻好像沒有他。


    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好幾分鍾,都沒有再說話。


    “產房的護士呢她把孩子抱錯,還抱出產房,醫生護士都不知道嗎”


    她從混亂的思緒裏,艱難的理出一點頭緒,呢喃道。


    “都去搶救大出血的產婦了,事出突然,估計沒人注意她,誰會想到一個產婦剛生完孩,會抱著孩子跑掉。”


    當年璐綾在產房外嘶吼的一幕,真的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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