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清冷,漫散如華,似寒煙薄霧輕籠住纏綿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久久,唇收,兩人分開。


    穀心月青絲柔順光亮,沐浴在月光中,俏臉微紅,胸前的高聳劇烈起伏著,許久的癡纏,讓她幾乎窒息,此刻才感覺靈魂迴到的軀殼,從高空迴到了地麵。


    抿了抿紅豔的唇瓣,將唇角一點遺留下的晶瑩收進小口,這個舉動,讓葉凡不由得一愣,眼眸罕有的火熱起來。


    不經意間,穀心月抬起美眸,恰好對上葉凡含笑且火熱的眸子,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知道自己的“小動作”被他一點不漏地收進了眼中。


    “刷”的一下,穀心月一張精致清麗的俏臉,本就帶著幾分潮紅,這下更是如同火燒,直蔓耳後根,紅豔的仿佛傍晚天際盡頭絢麗的晚霞。


    一股羞意難以自抑地上湧,忍不住羞嗔交加地瞪了葉凡一眼,媚眼如絲,眼波盈盈如秋水,刹那間綻開的翩翩風情,驚豔了葉凡,驚豔了這一方天地,天地間的色彩都明亮了幾分。


    葉凡失笑一聲,刮了一下穀心月挺翹靈秀的瓊鼻,再次將明豔動人的佳人攬入懷裏,讓她如鴕鳥般深深將螓首埋在自己胸膛。


    “這兩年多你到底去了哪裏了,我遍尋黑水灣也沒找到你。”


    平靜下來,穀心月詢問起葉凡這兩年的去向。


    葉凡也不作隱瞞,和穀心月在花圃旁坐下,嗅著幽香,沐浴著清冷朦朧的月光,將這兩年多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她聽。


    說者隨意而平淡,聽者心疼而擔憂。


    盡管葉凡說的很隨意,有很多危險之處都沒有細說,而是一語帶過。


    可穀心月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聽出了葉凡話中隱藏的兇險,纖秀白皙的小手緊緊握著葉凡寬厚的手掌。


    當聽到葉凡險險逼退虛空螳皇,惡戰赤曜兔獸皇,直入九品大墳時,一顆芳心直升萬裏高空,為其擔憂不已。


    當聽到葉凡膽大包天,連半聖們都敢蒙騙時,不由捂住張大的小嘴,美眸瞪圓,如見鬼魅。


    最後知道葉凡不但平安無事,還坑來一件聖物,不由又是大鬆一口氣,沒好氣地瞪了葉凡一眼,責怪他太過冒險。


    當聽到葉凡一行從燭龍小世界出來發生一係列的誤會,穀心月又是笑的花枝亂顫,眼角都流出了絲絲晶瑩。


    說完自己的經曆,葉凡也讓穀心月說一說她的經曆,如何突破成了武皇。


    原來,當日葉凡被大灰救上岸後,穀心月和穀淳伯一直在黑水河附近苦苦尋找,這一找,就是幾個月時間。


    最後連穀淳伯都看不下去了,一連苦勸了半月,才讓穀心月離開黑水河,進入到中州一個戰場古遺跡錘煉自身,盡早成為武皇,才好在中州境內自如活動。


    直到大半年前,穀心月才順利突破武皇,而後便迫不及待地和穀淳伯離開了,再次來到黑水灣,更是進入到黑水城中。


    在穀淳伯的建議下,由穀心月親自料理一切,一步步蠶食黑水灣。


    “大長老說過,我如今是武皇,本身又是出自紫凰宗,完全可以靠自己打迴去,奪取宗主之位。”


    “紫凰宗固然是人族九大勢力之一,擁有強大無比的雄厚勢力。但是,如果宗門內部對宗主發起挑戰,一般而言,宗門的其他武皇後期高手也是不會輕易出動幹涉的。”


    “可是,我們的勢力還是不夠,所以需要打下黑水灣。”


    “黑水灣這些皇者屬於各個種族,也不屬於各個種族,隻要處理的好,拿下它們,讓它們為我們效力不是難事。”


    “可奇怪的是,之前它們一直沒有出現,我和大長老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隻隱約知道是因為燭龍礦山和屠夫幫。”


    “現在我卻是明白了,原來是為了燭龍聖窟,為了聖物。”


    穀心月輕歎著道。


    這是她沒想到的,但她更沒想到的是,黑水灣眾皇不出現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葉凡這個意外之人。


    如果不是因為葉凡,黑水灣皇者們不會抱著那麽大的期望,也不會在那裏守著足足兩年多。


    “穀淳伯想的太簡單了,現在正值千年大戰,你如果收服一些人族武皇,自然不算什麽。但是你要收服一群外族武皇為手下……紫凰宗在這種時候,不會認可你的外族屬下,繼而不認你的身份。一旦否認你的身份,請出宗門內的頂尖武皇高手阻攔,你們做什麽都白搭。”


    葉凡搖頭不已。


    如果是別的事也就罷了,宗門認不認穀心月麾下的外族屬下,都不要緊,反正結果都是打一場。


    但這場宗主之爭,複仇之戰,卻不是那麽簡單的。


    當年穀心月父女被驅逐出紫凰宗,除去宗籍,按理說,穀心月已經不算是紫凰宗的人了。


    但是,如今已經完全不同。


    擁有少許紫鳳血脈的穀心月,和一位擁有濃鬱鳳祖血脈的穀心月,其身份地位以及重要性,都不具備可比性。


    葉凡甚至肯定,紫凰宗肯定已經恢複了穀心月父女的宗籍,然後才來令穀心月返迴宗門。


    這一點穀淳伯應該很清楚,所以他才有那麽大的把握,算準宗內的頂尖武皇不會出手幹涉。


    因為就算穀心月殺迴去,強奪宗主之位,那也是門內的宗主爭奪,穀心月不算外人,她是有資格爭奪宗主權力的直係後裔。


    既然是內部紛爭,又是從上一代宗主爭鬥延續而來,穀心月的地位身份又如此特殊,不是鬧的太大,頂尖武皇自然不會出手。


    可惜,穀淳伯算漏了一點,那就是整個神武大陸的大勢。


    千年大戰到來,大戰開啟,諸般布局,陰謀詭計也都會上演,誰能確定穀心月帶著一群外族皇者迴來,是不是投靠了獸族?


    帶著一些獸族外族來爭奪紫凰宗的宗主大位,紫凰宗上下豈能認?隻要抓住這一點,足以把穀心月再次排擠出去。


    聽到葉凡的解釋,以穀心月的冰雪聰明,自然一點即通,心下不禁猛地一沉。


    “那我們……”


    穀心月一下子愣了,哪怕她成為武皇,也知道想要顛覆紫凰宗不是那麽容易的,即便隻是當今宗主一脈。


    她現在的底氣就是黑水灣這些皇者,有它們相助,怎麽說也有一些成功率。


    可現在看來,真要用它們,完全是自掘墳墓的行為。


    “沒事,我們依然有勝算。”


    葉凡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穀心月的香背,讓她安心。


    關於這些,葉凡早有考慮,不然也不會冒著被半聖拍死的危險,一定要帶走虛空螳皇等。


    安慰完穀心月,葉凡神念如潮,飛快擴散蔓延而出,籠罩住整個府邸上下,很快找到了穀淳伯的住處,因為有特殊材質,神念頗難滲透。


    “大長老,麻煩來沁香院一下。”


    葉凡神念之音隆隆,如晴天霹靂,虛空都在震蕩,一下子將穀淳伯驚醒過來。


    “這個神念是……葉凡!”


    昏暗的房間裏,穀淳伯猛地坐起,渾身寒毛炸開,感到萬分難以置信。


    如此精純,如此磅礴的神念,絕對是武皇層次才能擁有的,比起一些強大的老牌武皇都不差。


    可是,這神念太熟悉了,分明就是葉凡的神念,他居然也突破到武皇了?


    嗖——!


    本就和衣而睡,此時也不需要再更衣,穀淳伯如一陣風衝出了房間,飛快來到沁香院。


    “葉、葉凡……真的是你!”


    來到院子裏,見到穀心月依偎的那個身影,一如既往的清瘦,雙目明亮,熠熠如星辰般,不是葉凡又是何人。


    “好久不見,大長老。”


    葉凡起身,含笑對穀淳伯點頭致意。


    “這兩年多,你都去了哪裏?”


    穀淳伯很好奇,當初他和穀心月遍尋黑水河都沒找到葉凡,如今不但沒死,而且還突破到了武皇,實在不可思議。


    葉凡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前往燭龍聖窟的事,隨後緊接著便道:“大長老,黑水灣這些皇者不能用……至少外族的不能用,這個不用再考慮了。”


    “不用?可是……我們手底下沒有可用之人啊!”


    穀淳伯一下子急了。


    他不是愚忠的人,也不是對穀心月有多忠心。


    但是,穀心月的鳳祖血脈,對於紫凰宗的重要性他太清楚了,這是可以讓紫凰宗再度飛騰的血脈傳承。紫凰宗可憑借此,一躍成為七大宗門之首。


    所以他寧可背叛宗主穀陸一脈,也要為穀心月鋪路,讓她成為新的宗主,他心中為的隻是紫凰宗的前途。為了紫凰宗的飛騰,犧牲掉現任宗主穀陸又何妨!


    “我說了,不用考慮黑水灣的皇者,我自有其它考慮,不會誤事。”


    葉凡一擺手,聲音平淡而威嚴,擲地有聲,如金如鐵,不容置疑。


    穀淳伯臉色一僵,聲音止住,唿吸都是一滯,心下愈發驚駭。


    他可是紫凰宗的武皇中期大長老,可現在,他居然在葉凡麵前被震住了,這……葉凡此人這兩年多來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如此可怕。


    葉凡可不管穀淳伯臉色有多難看,說到底,穀淳伯和穀心月的眼界都有局限性。


    葉凡雖然也不覺得自己眼界有多大,但有殤這本太古神書在,他自認比穀淳伯的眼界要寬的多,大局觀也不在一個層麵上,這種事情太容易出紕漏,他還是相信自己的計劃。


    “諸多事宜,我都有計較,你隻需配合就行。”


    葉凡負手說道:“先說說當年伯父和當今宗主穀陸的往事吧,我很奇怪,紫凰宗畢竟是萬古不滅,傳承古老悠遠的大宗,傳承如此殘酷麽?敗者居然驅逐不算,還要除去宗籍。”


    穀淳伯輕歎一聲,知道葉凡主意已定,也無法多說什麽了,整理了一下語言,將當年的事一一道來。


    事情的起因沒什麽特別的,繼承人之爭,總會伴隨各種紛爭,明爭暗鬥。


    三十多年前,穀心月的父親穀雲山這一脈,和穀陸一脈之間的爭鬥最激烈,互相針對,搶奪資源珍寶,鏟除對方的勢力,日積月累下,最終發展到水火不容的境地。


    宗內高層對此也是視若無睹,任憑他們爭鬥。


    最後,勝利者穀陸本就不是心胸寬廣之輩,在明麵上沒有計較過去的事,暗地裏卻在勝利的同時,給穀雲山這一脈上下,扣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名頭,將其驅逐出宗門,除去了宗籍。


    “其實,當初是雲山他占據上風的,卻被穀陸這個氣量狹小,陰險狠辣的小人,拿穀心月宗主來威脅他,導致所有布局和爭鬥,最終功虧一簣。”


    穀淳伯搖頭輕歎,分外惋惜。


    “用我威脅父親?”


    穀心月此時不禁驚愕,她年齡尚幼,完全沒有印象。


    “穀陸此人,太過精於算計,怎麽可能留下把柄,他隻需要安排一個高手潛伏在宗主你身邊,都無需動手,隻要一句話,就能逼迫雲山退卻,宗主你自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


    穀淳伯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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