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完刀老莊主的這一席話,我如五雷轟頂腦袋“嗡”一聲炸響,本是一夜未眠與慕容公子心心相惜聊了通宵,早上又與姹紫和嫣紅姐妹倆人歐了一肚子的氣,剛剛舒緩了一些的悶氣才消了一點,又親耳聽到刀老莊主有此一說,這一驚一喜,悲喜交加,心情起伏過大,眼前發黑,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我便順勢到了下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迴到了我所居住的客房,躺在紅木鏤雕的大床上,帷幕床帳不知被誰落了下來,我能聽到外間有人來迴踱著步子的聲音,還有將杯子放到桌上的聲音,想必外間不隻是一個人吧,嗬嗬,我在心中苦笑,我這一倒下會不會有人憐惜我一下呢?


    我記得我是聽了刀老莊主的話才昏倒的,當時隻有我們兩人在場,那一定是刀老莊主將我帶迴來的我想。


    “怎麽樣?”我聽到外間刀老莊主急切的問。


    “迴莊主,這姑娘脈象逆滑、紊亂,顯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所致,小人這就開副方子,姑娘這病需要好生的調養,切莫不要再讓她情緒起伏過大,尤其不能在受任何刺激。”郎中迴答道。


    “請隨我來。”怎麽刀子豫也來了。


    “那她何時會醒過來?”這次說話的是慕容公子,聽他的聲音裏也帶著急切的擔憂。


    “姑娘是急火攻心,稍事休息,心情平靜下來便會醒來。”郎中說道。


    嗬嗬,我在心中又是苦笑道,真想不到我一個憑空出現的異世未來之人這一匆匆倒下,竟還會受到這麽多人的關懷。殊不知那不爭氣的淚珠子,早已溢出了眼眶,順著眼角輕輕滑落。


    “嚓嚓。”我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想必那郎中開完了方子,有人過來看望我了。我內心苦悶這樣見了大家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是好,於是我閉上雙眼故作假寐還未醒來的樣子,可是那不聽話的淚珠子就是一個勁的往外流。我剛想擦拭下去,還未有動作,床帳便被人撩了起來,隨著床帳掀起而帶起的微風,一股淡淡檀香味撲鼻而來,沁人心脾,來人竟是慕容公子,想我初到這異世時空便是被慕容公子所救,這一路之上又多承蒙他的照顧,我竟然還編出個莫須有的故事來騙他,我真是無顏麵對慕容公子,想到此處那不聽話的淚珠子更是一個勁的往下滑。我心中更是愁腸滿滿。


    我盡量憋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此時我的內心充滿了感激,我感激我來到這裏所遇到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對我是這樣的好,關心我照顧我,雖然姹紫和嫣紅對我的態度不怎麽友善,甚至出言威脅與我,但我知道她們的內心是善良的,這一路之上相處下來,她們要真是那種毒蠍心腸的女子,我可還有命活於此嗎?


    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在這裏愁腸滿滿,慕容公子竟用他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為我拭去了眼角的淚珠。“雲兒,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想不到慕容公子開口竟是這樣的一句話。


    我是再也裝佯不下去了,微微睜開雙眸,淚水浸滿了我本是憂鬱的雙眸,刀家二兄弟也走了上來,“雲兒,你沒事吧,別再憂慮了,姓鄭的那江湖敗類不會再來騷擾你了。”我不知道為什麽刀子奎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


    緊接著刀老莊主也走了過來,慕容公子和刀家二兄弟見刀老莊主過來了,便稍稍的讓開了一些,容得刀老莊主接近我,刀老莊主走近我在床邊坐了下來,看了看我對我說;“雲兒,你且好生的在我禦韌山莊休息,其他的事切莫……用心過度,來日方長呀。”然後慈愛的如父親般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看著他們一個個的眼神再加上剛才那郎中說的話,我驟然明白了怎麽一個個說話會是如此怪異。


    慕容公子和我說完了話,用滿是怒意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姹紫和嫣紅一眼,我立刻明白了慕容公子是認為我這次昏倒是被姹紫和嫣紅她們姐妹倆給氣的。想想也是這在古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本來和一未婚男子共處一室,還是一夜徹夜長談,本身就有違女子的三從四德,這一大清早的又被人給堵在屋子裏,還出口就是一句“公子,奴婢姹紫、嫣紅伺候公子晨起更衣。”這是什麽話呀,幸虧我是二十一世紀的穿越女,這要是真的是你們這裏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非去投河不可,要知道這‘清白’二字對於古代女子是何等的重要,她們這麽一說不是要我的命還是什麽?


    那麽刀子奎有此一說也是有理有據了,刀子奎既不知道今早我與慕容公子和姹紫、嫣紅之事,也不曉得我與刀老莊主所說之事,那麽能讓我大受刺激從而心神不寧的也隻有那鄭寨主一事了。


    在場的這些人裏也隻有刀老莊主心裏最是清楚,我究竟為何事而昏倒,他還特意的將傷心過度一詞,換作‘用心過度’,還特別的囑咐我來日方長,他一直喚我‘雲兒姑娘’,如今直接稱我為芸兒,顯然他已然是認定我就是梅雪唯一骨肉歐陽芸兒。


    姹紫和嫣紅雖然站在離我較遠的地方一直沒有過來,但是我還是能夠從姹紫那微低的頭和嫣紅充滿內疚的眼神裏感覺到她們對我的擔憂。


    在場的人裏唯一沒有說過話的隻有刀子豫,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含情脈脈,想想我們和他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再見麵時他又能直言不諱直擊鄭寨主,這次他雖然沒有說話,可他眼裏流露出的關懷之意,早已不以言表。


    他們一個個的看著我隻睜著眼睛不說話,尤其是慕容公子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雲兒,你倒是說句話呀,我知道你心中憋悶,不痛快你就哭出來呀?”


    “是呀是呀,雲兒姑娘你道是出個聲呀,別這樣憋著自己,你這樣會急壞我們大家的。”真想不到我與刀子奎隻是一麵之緣,他還是這麽的關心於我。


    看著他們一個個躊躇滿懷的樣子,我那不聽話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下子湧了出來,但我就是羞澀的不敢哭出聲音。


    許是刀老莊主看出了我的羞澀,又覺得他那兩個兒子給我帶來的壓力,便聽刀老莊主雄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好了好了,你們一個個大男人的圍著芸兒,你們叫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如何應對,子豫、子奎你們都沒有事幹了嗎?”


    “……是,爹。”刀子豫、刀子奎在刀老莊主的威懾下,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臨走時刀子奎還對我說;“雲兒姑娘等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慕容賢侄,你們還沒用早飯吧,芸兒剛剛還醒,你們且先去用了早飯,也好讓芸兒一個人靜一靜,好生的休息一下。”刀老莊主見慕容公子沒有離去之意又對慕容公子說道。


    慕容公子見我麵容憔悴,心想也罷,便輕聲告辭,臨走也告訴我,讓我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過會兒他再來看我。我見慕容公子走過姹紫、嫣紅之時與她們二人毫不理會,想罷他是認定了我此次昏倒這姐妹倆是始作俑者。卻見嫣紅內疚的看了我一眼,便與姹紫緊跟著慕容公子離開了。


    此時這客房中隻餘下我與刀老莊主。“芸兒。”刀老莊主慈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現在這房中沒有外人,想哭就哭吧,有什麽事情就和伯伯說?”


    “伯伯”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稱唿,我倏然間再也無法保持矜持,我立刻淚如雨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想不到我經靈婆牽引穿越至此,以為今後人生都會孤零零的一個人,竟還能有伯伯這種恰似親屬的親人於此。


    痛快的哭過一陣,經過這樣的一次發泄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我收斂了哭泣之聲,逝去臉上的淚痕,聲音哽咽的向刀老莊主問道;“刀老莊主,梅雪……我,我娘她……我們一家究竟是得罪了什麽人,為何要遭受這滅門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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