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沒有後退,而是側讓了一步躲避——蛇頭一旦撲射出去,向前的速度就極快;不過與此同時,由於慣性的關係,轉向會很困難。


    眼鏡蛇兩個頭幾乎同時撲空。因為去勢兇猛,加上身體畸形、重心靠前,撲空的這一瞬,眼鏡蛇行動微微失控,連帶蛇身向前滑了幾寸。


    而與此同時,陳欣輕輕鬆鬆往前一步,已經走到雙頭眼鏡蛇後半身旁;眼見雙頭眼鏡蛇舊力剛老、新力未發,前後不繼,陳欣一彎腰,左手抓蛇尾、右手抓蛇後半身,就這麽拎起了它。


    旁人一片倒抽冷氣與驚唿。民警高叫:“同學危險危險”


    雙頭眼鏡蛇蛇身一彈,勉力擰頭咬來;同一瞬間,陳欣右腕一振、抖動蛇身。


    眼鏡蛇動作變形失效,蛇頭力竭,垂落了迴去。


    ——誰叫它從頭到腳,就一條軟趴趴的脊椎骨呢?


    絞纏獵物時固然好用;可若要想“站”起來,就不足以作為支撐了。


    並且,不管什麽動物,尾部或者兩個後腳被捆住倒吊起來的時候,若試圖用嘴巴與牙齒去攻擊桎梏、去咬開繩索,從而月兌困,都非常不容易啊


    而人類長了一雙手,在這上麵還是比蛇更有些優勢的。


    所以陳欣幾乎是憐憫地看著手裏的蛇。


    毋庸置疑,這家夥會被抓迴去,而後被研究人員折騰個夠。運氣好一點,還能住進籠子裏;運氣不好,那就直接解剖。


    雙頭眼鏡蛇蓄力數秒,又一次擰頭咬來。


    陳欣正等著呢,還是一抖蛇身。


    眼鏡蛇又一次癱垂了下去。


    這條蛇有兩個頭,一抖之下需要讓兩個蛇頭都癱軟,發力時,就不如對待正常的一個頭的蛇那麽好掌握。


    不過陳欣有上輩子的積累做底,這一點小小的難度,還遠遠稱不上有挑戰性。


    -


    -


    陳欣第三次抖動蛇身的時候,羅力山小跑趕到了,繞到陳欣左手邊,小心翼翼往前湊了湊:“同學,要不要交給我啊?”羅力山擼好自己的兩個黑塑膠手套,“還是——還是你再堅持一會兒?”


    聽話聽音,問話的這位明顯喜歡後一個答案。陳欣無所謂,好笑地看了羅力山一眼:“都行。”


    羅力山望了一眼綠化帶中心那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喘了兩口氣,跟陳欣道:“他們在拖籠子過來,馬上就好了。”又打量了一下陳欣的架勢,疑惑了片刻,因為怕出萬一,到底沒問“你能不能走過去”。


    陳欣應了一聲,第四次抖蛇化解了兩個蛇頭的攻擊,狀似無意地問:“這蛇哪裏跑出來的?”


    羅力山也不確定:“誰知道呢,反正那兒都是大排檔,什麽都有賣。哎,你這一手怎麽來的?”


    陳欣平常道:“以前學的。”


    “家裏有人會抓蛇?”羅力山豔羨,“絕了教教我吧?”


    陳欣又抖了一下蛇,看了看十字交叉的兩條馬路:“120還沒到,沒血清,你真的要試?”


    羅力山一聽,幹巴巴打了個哈哈:“這條還是算了。”說著歎氣,“唉,沒辦法,這個血清少,隻有市二醫才有,120從那兒過來,就慢了。”頓了頓,又道,“迴頭要是弄到了菜花蛇,沒毒的,再找你學哈?”


    陳欣抖了第六下蛇:“行。”


    兩人閑聊到這裏,兩個民警費力地抬著籠子到了跟前。


    那籠子是裝蛇、裝牛蛙用的,主框架乃大拇指粗細的鐵條,其上蒙了一層鐵絲網,外麵又罩了一層塑料網,重量不輕。看體積,足足能塞進一兩百條這麽大的蛇。


    羅力山無奈對陳欣歎氣:“這個是從大排檔裏借來的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小號籠子,沒辦法了。本來那店裏還有個養蛇的專業戶,正好送貨,喊來幫忙。一看有毒,還是怪胎,人就不幹了,跑了;可我們沒辦法,不能跑哇”


    陳欣失笑,最後一抖雙頭眼鏡蛇,趁著眼鏡蛇癱軟,先頭後尾、迅速將它放入了籠子裏。


    兩個民警趕緊拉上籠門,牢牢鎖住,大鬆了口氣,忙跟陳欣道謝;不過迴頭看看那邊挨了一口的同事,臉上還是沒什麽笑影。


    那兒的中年民警已經給受傷的民警紮了止血帶,又讓他坐在樹蔭下休息,不要四下走動,以免血液循環加快。


    其中鎖籠子的民警更是憤憤:“下迴再有這種事,叫特警來我們又不是超人,裝備也沒有搞不好出人命”


    另外一個沒說什麽,不過連連點頭,低聲道:“小吳開年才結的婚吧?”


    “是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王科反應很快了。”


    羅力山也跟著點頭,同時摘下塑膠手套就模出了手機,忙著衝陳欣笑:“留個號碼吧?說好了迴頭教我一手哈。”


    這家夥到底是泡妞呢,還是真地為了工作?


    隻是,一個派出所,別的沒有,裝備室總是有一間的。到時候若有必要,能夠各取所需,也是好的。


    留著備用啊。


    所以陳欣微笑應了,與羅力山交換了號碼,而後便迴去了。


    -


    -


    一進門,陳欣就去問方東:“真不迴家啦?”


    方東正在上學校的bbs,聞言迴頭瞅瞅陳欣,一指電腦屏幕:“車票有人要了。是師範學院一個大一的學弟。”


    察言觀色,方東的決定已經無可更改了。陳欣頓時無言。


    上輩子的方東,命運若是像陳斌那樣,那陳欣自然巴不得方東留下——可方東有個上校父親方東是軍屬這個身份在末世剛剛降臨時,非常有用;至於進入了新紀元之後,至少在前期也是很有保障的。


    買票的學弟已經打電話過來商量好了價格與交接地點。方東存了號碼,瞄了下陳欣,突然起身奪過了陳欣手裏的酸辣湯料包,微惱道:“今天中午我做飯行了吧?不就是熱了點,有那麽可怕嗎”


    陳欣無奈目送方東進了廚房,隻剩搖搖頭。


    這事……


    真要怪,還得怪她自己


    是她沒考慮周全,低估了蜜月對方東的吸引力。


    在新紀元裏,對武者們而言,頭一晚一起暢飲縱歌、切磋交流,甚至抵死纏綿,第二天卻各奔東西、從此無緣再見的事兒,太常見了。


    可這會兒還不是新紀元。


    這會兒是黃金時代。


    最後的黃金時代。


    好在就算方東不願意,陳欣也能輕輕鬆鬆把他送迴去。而且隻需一瓶二鍋頭、半打啤酒、幾顆安眠藥、一張臥鋪車票,就能立馬搞定——灌醉方東,騙他吃點安眠藥,趁著方東還沒睡死,把人架上火車就是了。


    最多再去拜托一下列車員,請其多看顧一些。


    至於旁人問起,隻需一句“散夥飯喝高了”,統統搞定。


    既然如此,陳欣便沒再跟方東再提迴家的事,而是跟著進了廚房,去哄方東了。


    於是接下來,這兩人甜甜蜜蜜黏在一塊兒做了飯,又甜甜蜜蜜黏在一塊兒吃了飯,而後甜甜蜜蜜黏在一塊兒睡午覺去了。


    方東剛躺下時,沒什麽睡意,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翻過去。


    陳欣倒是很快入眠了,可在半夢半醒之間,卻被方東故意擾了。陳欣惱了,當即恨恨一腳踢過去


    “喔哇”


    “活該。”


    “哼……”


    “睡了。”


    “哼”


    陳欣就偎過去了些,還抬腳給方東揉揉小腿上被踢的地方:“睡了,啊?”


    方東表示勉強滿意,而後總算老實了。


    -


    -


    空調低微的嗡嗡聲裏,兩人享受了一個寧靜的午覺。


    到了下午…多,他們睡醒了,躺在床上聊天。


    聊天起先說的是學校裏的事。同學、老師,往屆成功人士、校內風光人物。


    因為事隔十八年,陳欣已經不大記得了,大多隻是聽方東八卦。


    結果方東說著說著,聊到了自己的家人。


    陳欣趁機打聽:“我知道你爸爸是上校,不過他到底在哪裏呀?能說嗎?”。


    “有什麽不能的?那是解放軍,又不是恐怖組織咱們光明正大”方東又好氣又好笑,“凡是我知道的,你也就能知道;至於我不知道的,編也編不出來——他是北海艦隊的,在青島。別的……別的等你成了他晚輩自己親眼去看吧。”


    “別的要保密?”


    “也不是。他去年剛剛調職升銜,那之後我還沒去過呢,連他的新單位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還是上小學那會兒去得多,每個暑假都去,那會兒還在葫蘆島上。”


    “好玩嗎?”。


    “好玩,嗬……哎?現在想起來,倒是挺好玩的。那麽大一海灘,全歸我一個人”


    “對小孩而言好玩,對大人而言,很辛苦了。大半的時候分居兩地。”


    “是啊,沒辦法。所以我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去當兵”


    方東嚴肅表明了決心,而後突然就蹦下了床。


    陳欣有些走神,被方東微微嚇了一跳:“幹嗎呢你,還要指天發誓?”


    “什麽啊”方東一溜兒奔出了房間,“放水”


    陳欣微微失笑,而後笑容漸漸消失了。


    上輩子,新紀元二年,海洋生物如潮一般湧上岸,人類向內陸大撤退。那時候,昆蟲與鳥類霸占了天空,飛機根本無法發揮運輸功能,所以隻能走公路。


    當時,陸軍的主要責任是護送戰略資源、掩護群眾,損失慘重;海軍則擔負了在主要河道中攔截作戰、阻止海洋變異動物上岸的任務,更是幾近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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