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立刻又暗了下去。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兩人的唿吸聲卻越來越清晰。


    比彘忽然丟掉了油燈,一把拉住她的手,牽她來到門外,帶她一起站在了高懸於山巔的那輪明月之下。


    “我真的可以嗎?”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大喬感覺到他手心裏的滾燙,甚至聽到了他心髒劇烈跳動地聲音。


    她含羞低聲道:“王老爹他們不是都知道,我們就是夫妻嗎?”


    比彘不再猶豫了,拉著她一起跪在了地上,朝明月叩拜,站起來抱起了她,快步將她抱迴了茅舍,輕輕放迴在了那張c黃上。


    壓抑的,帶了痛楚又似歡愉的細碎呻,吟聲從茅舍裏若有似無地傳來出來,消融在了籬笆牆外溪水的涔涔流動聲裏。比彘仿佛有著永遠用不完的力量,滾燙的汗滴從他年輕而強壯的身體上滾落,熨著大喬柔軟嬌美的身子……最後一切都平息下來的時候,她仍被男人緊緊地抱在懷裏,愛若珍寶。


    她將麵龐貼在他的胸膛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這是幸福,也是含了愧疚的眼淚。


    “我有些想我的母親,不知道她如何了……”


    “我也想我的蠻蠻阿妹。最近我才有些想明白了,當初她對我說她想嫁給魏侯,一定是她在騙我的。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了……”


    比彘沉默著,將懷裏的妻子抱的更緊了些。


    第22章 無題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魏劭就起身走了。他去無終城,親自接祖母徐夫人迴漁陽。路上來迴,大約需要三四天的功夫。


    魏劭起身自然不要小喬伺候什麽的。但小喬很快也隨他便起了身。


    實在是沒法像之前在信都時那樣,天王老子一個人獨大,可以一覺睡到很晚才起c黃。


    晨昏定省,做兒子的可以因為各種忙碌而省略,做兒媳的,就沒有什麽借口可以避開了。哪怕明知道那個婆婆厭憎自己,也不得不走一下這個過場。


    她梳妝完畢,準備去東屋,出房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眼昨晚魏劭問過自己的那個匣子,發現已經不見了。


    小喬於卯時準,來到東屋的正房前,立於廊下等著朱夫人召的時候,其實整個魏家的下人圈裏正在傳昨晚發生的那事。


    據說,仆人們傳的有聲有色,夫人叫人去聽男君和新婦的牆根兒,結果被男君發現了,男君當場大發雷霆,拔劍砍斷了門。


    朱夫人平日在府裏的人緣兒不怎麽樣。鬧出這麽一樁奇事,下人在背地裏,自然也就傳的沸沸揚揚。


    小喬和東屋那些在外伺候的仆婦們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好一會兒,昨天見過的一個服侍在朱夫人邊上的姓薑的管事仆婦繃著臉出來,說可以進去了。


    小喬便進了昨天去過的那間屋。朱夫人還是昨天的姿勢,端坐在榻上。隻是邊上,不見了那位鄭姝。


    朱夫人臉色很難看,小喬進去向她行禮問安,她微微撇過頭,一語不發。


    薑媼冷冷道:“身為魏家之婦,有些規矩還是要知道的。昨日夫人沒來得及教訓,此刻由婢代為教訓。女君聽好了。”


    小喬恭聲道:“敬請訓示,無敢不尊。”


    “身為魏家婦,須熟執婦禮,恪守婦道,孝奉舅姑,敦睦家族,德容言功,恭順無違,莫幹以私,不預外事。你可記住了?”


    小喬重複一遍,應了聲是。


    “甚好。夫人早起還沒用過早膳,女君可下庖廚,為夫人親手做一碗羹湯?”


    小喬微微抬眼,看向朱夫人。


    她半睜半閉著眼。


    哪裏是什麽沒吃過早飯要自己給她做。是故意打發自己幹活,然後再折騰吧。小喬敢斷定,她要真的下廚去做了,等下端過來,朱夫人百般挑剔要她重做,如此無限循環還是輕的,要是吃壞了肚子鬧個什麽上吐下瀉,甚至中毒臥c黃不起的,自己可就真的倒黴了。


    薑媼見小喬不動,臉上露出冷笑:“怎麽,女君不願?”


    小喬已經有了推辭。現成的,借來用就行。說道:“不敢。為婆母下廚作羹是我本分,豈會推脫?隻是確實略有不便。祖母六十大壽將至。我知道後,當日便在佛前發下心願,要為祖母手抄無量壽經一卷祈福祝壽。經文繁浩,祖母壽誕又緊,每日雖勤加抄寫,進度依舊有限,早晚趕工,一刻也不敢懈怠。若祖母壽日至,而我佛前所發心願未能及時做到,恐怕有違初衷,是為不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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