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迴到小喬邊上,笑道:“正是。”說完對小喬說道:“他是表兄,之前一直在代郡領兵,略長我幾歲,我一向視若親兄。你叫大伯就是。”


    小喬看了魏儼一眼,見他立於跟前,麵上帶笑,兩道目光投到自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狀。想起白天在外頭偶遇時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依然有些不適。麵上卻也沒絲毫表露。隻是微笑著照魏劭的話,向他見禮,叫了聲“大伯”。


    魏儼略還一禮,依舊和魏劭說話,兩人又敘了幾句,隨後齊向徐夫人告辭。出來走了段路,那對好兄弟在前頭並肩同行,也不知道說些什麽,笑聲陣陣,小喬在後不遠不近地跟著,一直走到通往西屋的岔道口,停了下來,魏儼道:“二弟,你我許久不見,今日總算碰頭,豈能無酒?且來共飲一杯,如何?”


    魏劭略一遲疑,隨即笑道:“正合我意。”


    魏儼哈哈大笑:“你怕是不舍放下這如花似玉的新娶弟妹吧?難得今日高興,我也不管你這許多了。且去飲個痛快先!”說完又看向小喬:“弟妹,我與仲麟許久未見,且將仲麟拽去喝幾杯了。你放心,絕不至於不歸宿。晚些便將他送迴歸還於你。”


    小喬心裏微微尷尬,瞥了魏劭一眼,他站那裏,眼睛也沒看自己,表情似乎也有點僵。


    “大伯玩笑了。你們盡管去便是。”小喬應了一聲。


    “弟妹不怪就好。仲麟,且走了!”


    魏劭笑了笑,隨魏儼往前庭方向走了幾步,忽然迴頭,瞥了一眼小喬。


    小喬已經轉身往西屋去了。


    ……


    很遲了,魏劭還沒有迴來。


    他沒迴,小喬自然也不能自己一個人先睡。隻能坐等。


    她在燈下支頤,想著白天遇到的人和事。


    魏儼實在令她印象深刻。別的不說,僅從姓氏而言,也讓人費解。


    既然和魏劭是表兄弟,這麽巧為什麽也是姓魏?


    ……


    小喬後來才知道的,魏儼的身世,其實頗是曲折幽密。


    魏劭曾有一個小姑姑,名叫青雲,是徐夫人的親女兒,三十年前,因為一次意外,在邊城的時候被匈奴一個地位相當高的男子給擄走。直到三年後,魏劭的父親才將妹妹奪迴。但迴來後,才知道她已有了五六個月的身孕。家人便讓小姑姑將胎兒打掉。姑姑不肯,以死相逼,徐夫人無可奈何,最後隻好由了她。不想生產時,不幸死於血崩。


    徐夫人十分疼愛這個小女兒,痛失愛女,對她留下的骨血,也就另眼相看了。


    時人可以接納一個曾被胡人擄走的漢人女子,卻斷不會對一個有著胡人血統的孩子一視同仁。徐夫人自然不願意將孩子送去匈奴,考慮再三,讓這個孩子跟了母姓,自己一手將他養大,對外隻說他的父親曾入贅魏家,已經死去。


    這段往事,知道的人很少。徐夫人也從沒對魏儼提過半句。


    第24章 已經替換


    魏儼並不與魏家人同住,很早以前就獨自搬了出來,城中有一處居所。


    這兩年魏劭不大在幽州,幽州駐防委給了魏儼。他屯兵於代郡,這住所大部分時間也空置著。如今人迴來,自然仆婢齊備。邀魏劭到了自己住所,進大門,過垂花門,到跨院的一處花廳,吩咐燃起通明燭火,下人很快治了一桌上好肴饌,又捧上酒水,魏儼親自為魏劭滿上道:“奪了石邑,並州如開門戶,西進吞晉陽也指日可待。可喜可賀!我敬仲麟一杯!”


    “幽州為魏家之本,多年固若金湯,長兄之功,更在劭之上,我同敬長兄!”


    兩人落座,各自喝了一樽,魏儼見魏劭旋著手中酒樽聞酒,笑道:“如何?知道我為何將你請來家中了吧?自古有趙酒烈,燕酒綿,秦酒澀之說。我前些時候得了個酒奴,祖上曾是趙宮酒匠,釀酒醇烈罕見。有這樣的好東西,我怎能獨享,自然要請二弟同飲。”再滿上,又笑道:“有美酒,又怎可少美人?”說罷撫掌,珠簾後絲竹吹彈,悠揚參差,一列彩衣秀女魚貫而出,隨絲竹蹁躚起舞,全是魏儼家養的藝妓,身姿曼妙,飄搖若仙。


    魏儼示意其中一個容貌最美的女子來為魏劭陪飲,魏劭拂了拂手,讓不必靠近了。魏儼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取笑道:“仲麟還是和從前一樣啊,清心寡欲,戒色猶如戒惡!從前便如此了,如今家中有了嬌妻,這等庸脂俗粉,更是不能入仲麟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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