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如如何也想象不到,薑媼這個惡婦,為何會如此狼心狗肺,末了竟要如此陷害於她!


    在她嘶聲力竭要求對質之下,薑媼終於被送到了她的麵前。


    朱氏一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當時便憤怒的不能自持,狠狠地抽她巴掌,撕扯她的頭發,用她能想的到的最惡毒的言語去詛咒。最後她的手心痛的發麻,氣的快要暈厥,坐在那裏喘著粗氣的時候,始終一語不發的薑媼,麵上忽然露出一絲讓她看不懂的笑容。


    她靠了過來,貼到朱氏的耳畔,說道:“夫人,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我那個可憐的兒子,他是怎麽死去的?”


    薑媼從前還有一個兒子的。但朱氏早就已經忘記了。忽然聽到薑媼在自己耳畔提及,她愣了片刻,終於想了起來,模模糊糊,想起來那仿佛是個標誌的少年,生的如同女孩,十分的好看。


    朱氏定定地望著麵前的薑媼。


    她被打的青腫的臉上帶著微笑,目光卻充滿了怨毒。完全陌生的一副樣子。


    朱氏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認不出她了。


    “夫人,那時候你已經做了魏家的夫人。地位高貴。有一天你的兄弟喝了酒,他強行拉走了我的兒子。他才十三歲啊!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下身全是血!濕乎乎的血,一直不停地流。我的兒子他躺在c黃上,奄奄一息。他叫我母親,告訴我他很痛苦,懇求我救他的命。但是血卻止不住了。郎中也沒有辦法救他,丟下他走了!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在c黃上痛苦掙紮了三天,最後死在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你是怎麽做的,夫人?想必你早已經忘記了吧?”


    薑媼的聲音繼續飄忽在朱氏的耳畔。


    “我告訴了你。你怕事情鬧出來損你的顏麵,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你把事情壓了下去。你送走了你的兄弟,讓他繼續逍遙,你給我帛金,吩咐我不能將事情說出去。我無可奈何,隻能忍了下去。”


    “可是我的心裏恨啊。我的兒子,他死時候,才十三歲啊!夫人,你因為喪子,便對喬女痛恨入骨,我的兒子,難道他便不是我身上掉下去的ròu了?”


    “夫人,此刻你明白了,我為何要這麽對你了吧?你盡可以把我剛才告訴你的說出來為你自己辯白。可是你為自己辯白,又能如何?徐夫人險些命喪你手,你這輩子就算繼續活下去了,在你兒子的麵前,也不過個毫無尊嚴的母親!你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朱氏當時暈厥了過去。等她蘇醒,就聽到薑媼已經在她麵前觸壁自盡的消息。地上隻留了一灘烏紫色的血跡。


    看守她的仆婦私下說,薑媼是被夫人逼迫自盡的。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地麵也被清洗過。那灘血痕卻仿佛被吃進了地裏,看起來依然那麽觸目驚心。


    朱氏從前經常用生病為借口,想要多留兒子在身邊。


    如今她真的病倒了。她也終於等到了她兒子的歸來。


    昨夜下了場大雪,今早天晴。中午,她一個人在房裏發呆的時候,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沉重踏地的腳步之聲。


    那是她兒子魏劭的腳步聲。她一聽就能辨認。


    他終於迴家了!而他的母親,卻在他離家之時,遭人陷害,受了如此的委屈!


    身體裏原本已經流失的力氣仿佛又慢慢地注入迴來。朱氏掙紮站了起來,想要出去迎接,才走了兩步,門便砰的一聲,幾乎是被一股粗暴力量給撞開了。


    朱氏看到她兒子魏劭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他不進來,就站在門檻之外,用冰冷而陌生的目光望著她。


    朱氏微微一怔,和兒子對視了片刻,嘴唇慢慢地抖動起來,顫聲道:“劭兒……你可迴來了……你千萬不要相信她們說的!我是被薑媼陷害的!她恨我!她被人收買,這才陷害於我!這些時日,我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喬女……喬女進門後,我就要你納楚玉,她麵上不說,心裏必定恨我……”


    魏劭眼角肌ròu微微抽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兩個人便被推了進來,摔滾到了地上。


    一個是漁山大巫,另個鄭姝。兩人都披頭散發,模樣狼狽至極。


    “姨母救我!”鄭姝爬了起來,雙手抱住朱氏的腿,哭求個不停。


    朱氏吃驚,抬頭望向魏劭,顫聲道:“劭兒……你這是要做什麽?”


    魏劭冷冷道:“你自己聽聽,你的這個好外甥女,從前到底是怎麽欺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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