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叩頭。


    “你去吧,讓賈偲護送你盡快過去。腓腓有我照看。”


    徐夫人緩緩地道。


    第142章


    五月初,魏劭十萬軍士直驅東郡,一路沒有遇到任何阻擋,入了兗州。


    丁屈迎戰魏劭於距離東郡百裏外的燕縣南郊,敗退,守城。


    是役俘虜,被魏劭下令全部就地正法。


    其中有丁屈的軍士,也有部分喬家軍士。


    消息傳到東郡城裏,人人自危。


    侯嘉王會等人,昔日喬平手下家將。壽宴當晚喝的醉醺醺迴去,次日醒來,便遭監禁,劉琰隨即到來,喬慈挾丁夫人逃出城,隨後喬越主事,令皆以喬平之名聯合下達,卻一直不見喬平露麵。


    喬越稱喬平昏迷不能見人,候、王等人心裏無不起疑。


    隻是喬越的地位擺在那裏,劉琰又是正統漢帝,天子之尊,入城的時候,鑾輿威嚴,甲兵相隨,沿途民眾無不跪拜口唿萬歲。侯嘉王會等人又豈敢輕舉妄動,隱忍到此時,暗中打聽到拘押喬平的所在,趁丁屈不敵退守城內,壘渠堅壁,魏劭又兵圍四門,城裏秩序大亂之際,暗中聯合忠心舊部,趁亂潛伏而入,殺守衛,終於見到喬平的麵。


    見他雙目失明,被困陋室。昔日軍民擁戴的郡公,今日竟如蛟龍失水,被困淺灘,無不義憤填膺,誓救他脫困,和丁屈決一死戰。


    喬平雙目遭毒,又被困多日,心知外麵必定已經起變。這些日焦心如焚,已經做了極壞打算,卻還是沒有想到,事情竟壞到了這般的地步。打起精神問明城內外的情況,漸漸冷靜下來,阻攔道:“劉琰心機深沉,應是恨我喬家當年毀約之ru,這才處心積慮,利用我兄弟不和從中作梗。我失察,以致於釀成今日大禍。丁屈此人,雖卑劣無節,但兇悍異常,並非容易對付之人,何況他狐假虎威,借漢帝之名領了兵節,有他自己親兵,對我喬家舊部必也有所防範,你們若這樣貿然殺出去,萬一不成,反遭戕害。”


    侯嘉焦急道:“魏劭已兵臨城下。前日燕縣一戰,他殺盡了俘虜,內便有我喬家被迫驅去應戰的軍士。丁屈借此大肆渲染恐慌,城內軍民無不人心浮動,恐破城要遭魏劭屠戮,隻能全力應戰死守城池。我等若再不出手,兗州真要毀於劉琰之手!“喬平沉吟。


    劉琰如今,早不是當年那個因遭繼母讒言而被迫離開琅琊受庇於喬家的少年了。


    今日還留自己的一條命,必也有他的用心。


    到了最後,丁屈勢必會拿自己要挾魏劭。


    魏劭若不顧自己的生死,必傷和小喬的夫妻情分。


    但若就此放過,他也無法向他的將士交待。


    無論結果如何,倘若真到了那一步,對於魏劭或是喬家來說,都是一個兩敗境地。


    劉琰能設局至此地步,恨不可不謂深,心機不可不謂沉,實在令他始料未及。


    喬平思忖了片刻,道:“丁屈為人善變,我也風聞一二。我有一計,可引他先放鬆警惕,再予以一擊,更容易得手。”


    ……


    丁屈從燕縣退兵入城,便於城內大放魏劭屠城的消息,驅喬家軍士堅守城頭。


    見眾人皆驚悚,不敢有片刻放鬆,方稍稍鬆了口氣,從城頭下來,獨自吃著悶酒。


    兗州多美女。


    想起張浦曾說,喬越有個姬妾,綺年玉貌,便叫人將那婦人喚來。


    婦人戰戰兢兢而來,向他行禮。細看眉眼,生的倒跟蘇娥皇有幾分相像。


    丁屈見了,更覺氣悶。


    洛陽城破當日,他帶蘇娥皇趁亂逃脫,本指望得到幸遜寶藏,那婦人卻說先帶他投劉琰,等有落腳處了,再徐圖寶藏。


    丁屈疑心她在推諉,要殺,又怕她真的知道寶藏,加上當時如同喪家之犬,無可奈何,隻能隨她一起去投劉琰。


    沒想到,蘇氏竟和劉琰一見如故。兩人密談,出來後,蘇氏竟就成了劉琰的座上之賓,出入皆有侍衛。


    莫說再逼問她寶藏下落,便是想再見她一麵,也是不易。


    知自己應被她給耍了,偏她如今有劉琰為靠,也是奈何不了她。


    心裏愈感憋屈,目露兇光,將婦人強行扯來正要行兇,忽聽門口一陣腳步聲,抬頭,見喬平竟被數個喬家舊將擁著入內,大吃一驚,一把推開婦人,猛地起身,一邊拔劍,一邊高聲唿侍衛入內。


    片刻,堂內湧入了十來個丁屈的手下。


    喬平道:“丁將軍稍安勿躁。我如今雙目不能視物,這幾個舊日手下,也早被奪了兵權,赤手空拳,豈能傷將軍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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