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的嘴角一抽,我會不知道?


    顧大少爺挑食,他看著碗裏的豬肝瘦肉粥,一臉不快:“為什麽早上要吃這個,不是白粥嗎?”


    是了,大少爺就喜歡喝白粥,什麽都不用放,也不需要菜。


    吳大病說:“白粥不補血,這個補血,你一直貧血,要吃。”


    顧長安哼了聲:“每次都這麽說。”


    吳大病啃一口饅頭吃,憨厚的臉上寫滿認真:“我不會說別的,你等我多看點書。”


    顧長安單手支著頭:“大病,你就不覺得我難伺候?”


    吳大病搖搖頭:“長安很乖。”


    顧長安聞著陣陣腥味,胃裏翻滾:“哄我也沒用,我是不會吃的。”


    結果顧大少爺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拿勺子,以一種受刑的姿態大口大口挖了粥塞進嘴裏。


    吳大病知道他盡管一百個不情願,眉頭死皺在一起,臉拉的老長,身上放冷氣,最後還是會吃。


    他們是家人,是兄弟,互相了解。


    下午顧長安帶著昨天釣到的大謊言去找當事人。


    按照謊言裏的信息來看,不管何建在哪兒,是死是活,是人是鬼,當事人都是唯一的突破點,隻能先從他下手,他是謊言的主人,背後必然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動機。


    顧長安這些年處理過很多類似的謊言,現在不能報案,因為警察為了判斷是不是有人惡作劇報假案,一定會去盤問,核實。


    這樣一來就會打掃驚蛇,當事人警覺後偷偷跑了,距離一旦拉長,瓶子裏的謊言就沒法感應到他的具體位置,到那時會很麻煩。


    隻能暗中調查,伺機而動,想辦法找到何建。


    小雨淅瀝,空氣潮濕。


    顧長安的心情不好,一路上都冷著個臉。


    吳大病問要不要吃東西。


    顧長安搖頭,嘴裏出來的話卻是:“都有什麽吃的?”


    吳大病給顧長安一包旺仔小饅頭。


    顧長安瞥瞥小饅頭,一臉湊合的拆開袋子:“瓶子呢?我看看。”


    吳大病將瓶子拿出來。


    顧長安掃了一眼,瓶子裏的玻璃球輕微震動,當事人就在附近。


    雨下的有點大了,顧長安跟吳大病打著傘穿過兩個路口一路往前走,謊言將他們帶到一個工廠門口。


    範圍已經圈定,接下來就是守株待兔。


    六點多,工人下班了。


    顧長安裝作在路邊等人的樣子,工人陸續從他麵前經過,玻璃球沒一點動靜。


    吳大病說:“長安,那個人今天會不會請假沒有上班?或者是工廠還有其他的門……”


    顧長安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吳大病閉上嘴巴。


    顧長安耷拉著眼皮,耐心等著自己的獵物。


    將近二十分鍾後,目標人物出現。


    那一瞬間,顧長安從傘下抬頭,視線在邊走邊發短信的男人身上停留一兩秒,將他的麵貌特征記了下來。


    顧長安的跟蹤技術爐火純青,他順利跟到男人的住處。


    出租房,幾間平房圍著個院子,門鎖是最普通的那種,勁兒大的拽幾下就能拽掉,安全係數很低。


    顧長安快速對周圍的環境有了一個初步了解,西邊那間房的住戶剛搬走,他垂放的手點了點腿部,算計著什麽。


    “你們是幹嘛的?”


    門口突然響起聲音,顧長安迴頭,見一個大媽提著菜進來,看向他身旁的吳大病,滿臉戒備。


    顧長安禮貌的說:“阿姨,我們是來找房子的,看外麵的牆上有貼小廣告,就進來看看。”


    大媽瞪著吳大病問:“你們是一起的?”


    “對,一起的。”顧長安笑著說,“他是我兄弟。”


    大媽不放心:“他是幹什麽的?”


    顧長安朝吳大病看一眼:“阿姨問你是幹什麽的,你說說。”


    吳大病看向顧長安。


    顧長安兩片嘴皮子動了動。


    吳大病照著他的口型說:“廚子。”


    “哦哦哦是廚子啊。”大媽鬆口氣,是個正經工作,她看看顧長安,眼睛往吳大病那裏瞟,“話說你兄弟身體挺好哈。”長得真是……彪悍。


    顧長安病弱的樣子把吳大病襯托的更加壯實,仿佛能徒手捏爆一頭牛。


    大媽是個熱心的人,她指指西邊那間房:“前兩天剛搬走,還沒人搬進來呢,你要是想租,我可以幫你聯係房東。”


    顧長安客氣道:“謝謝。”


    “上午來看房子的是一對小情侶,哎喲,他倆就在院子裏接吻,還摸這摸那,私生活不行。”大媽嫌棄的搖搖頭,完了對顧長安露出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伸手去拍他的胳膊,“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鄰居,看起來是個好孩子。”


    顧長安順勢露出好孩子的笑容。


    房東一來,顧長安就靠著他那副純良無害,男女通吃的模樣,以及能指鹿為馬的能力談妥先租一個月。


    他當晚就查出來一個信息,謊言的主人叫張威,在福新廠裏上班,是何建的同事。


    住過來以後,顧長安開始每天跟蹤張威上下班,發現他雖然過得窮,衣服舊,但是整個人都很幹淨,襯衫扣子扣到頂,顯得一絲不苟。


    別的工人敞著衣服擼著袖子,不修邊幅,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個吊絲,隻有他每天整整齊齊的扣著扣子,像一堆學生裏麵的好學生,挺紮眼。


    張威長了張潔癖臉。


    跟蹤的第三天,張威下班後去了超市。


    顧長安跟進去,看見張威買晾衣架,等他走後過去看了一下,發現他挑的是最貴的。


    不過是晾個衣服而已,大老粗哪會這麽講究,還不是隨便整整就行,看來張威對生活質量有一定的要求。


    張威離開超市後去吃了碗麵,在那之後就迴了自己的住處,並無異常。


    晚上顧長安出來上廁所,隱約聽到了“咯咯”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瀕臨窒息時發出來的,他動動眉頭,貓著腰靠近。


    這會兒已經淩晨一點了,院裏還有三戶人家亮著燈,張威就是其中之一。


    顧長安站在門外,從門縫底下往裏看,他看見了一雙赤裸的腳,是張威的腳,可著雙腳不是站在地上,而是懸在半空中。


    見到這種情形,顧長安的瞳孔一縮,視線快速往上,眼前的一幕讓他臉上的肌肉劇烈抽了抽。


    天花板上有個鐵鉤子,平時是用來掛東西的。


    張威此刻將所有的晾衣架都掛在上麵,然後他把脖子伸進晾衣架裏,像上吊的屍體一樣,吊在房間的天花板上。


    顧長安看來,現在的張威像是衣架上的衣服,在空中左右晃蕩著。


    興奮,窒息的興奮。


    張威是個窒息愛好者,他的臉色漲紅發紫,雙目突出,流著口水的嘴裏不斷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呻吟,更像是在笑,滿是欲罷不能的快感。


    沒過多久,張威把自己從衣架上放下來,脖子上勒出一片淤紫,有新傷,也有舊傷。


    顧長安這才明白為什麽張威每天都穿高領的衣服,他蹙眉,心裏有種毛骨悚然的嘔心感。


    “咯咯”


    隻是稍息片刻,張威又滿臉興奮的把自己掛在了天花板的衣架上麵,像衣服一樣晃蕩著。


    第3章


    顧長安憋不住了,他匆匆跑去撒尿。


    衛生間是公用的,在院子南邊,不清楚是線路哪兒出的問題,燈泡一閃一閃,具備鬼片的環境跟氣氛。


    顧長安解決完出來,側頭朝張威那屋看了眼,他嘖嘖,真會給自己挑遊戲玩。


    那遊戲刺不刺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麽做就是站在死神的鐮刀下麵說,來呀,來砍我啊。


    可能前一秒還興奮的跟上了幾百個女人一樣,每個細胞都在顫抖,下一秒就舌頭拖出來,蹬腿玩完。


    但是,這跟我有個屁關係……


    顧長安唇邊牽起的弧度一僵,還是有關係的,張威要是把自己玩脫,他上哪兒找何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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