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不信的意思。”他態度很溫和,“我隻是有點意外,畢竟他都那麽大了。”


    “我也沒想到會有孩子的,但是既然有了,我就不能不要他,因為他也是我的孩子。”而且是跟你的孩子。三夢咽了咽口水:“你不用有什麽負擔,孩子永遠姓陳,但離了婚我會把他帶走的。”


    “三夢,關於離婚的事……”


    “離婚的事就照我們之前說好的那樣,不要再變了。”


    “可這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你之前沒告訴我有孩子。”


    三夢歎口氣。就算告訴他又怎樣呢?如意從他離家那時起就存在了,並不能改變任何事。


    他對她沒有感情,他始終避忌這段婚姻,否則就不會離開家五年,也不會在離婚的事情上反反複複。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我們可以等法官來裁決,但我認為現在這樣對孩子來說比較好,至少我們都不用對他撒謊。”


    孩子是很敏感的,父母感情融洽與否,是真是假,他能感覺得到。給他假象再當麵撕碎,那種失望有多難受,她很了解。


    所以沒等妙賢再說什麽,她已經站起身走了。


    …


    晚上給小家夥洗澡。如意在澡盆裏劈裏啪啦踩水,胳膊也不閑著,手一揚就把三夢半身都給澆濕了。


    “小壞蛋!”她捏他耳朵,“是不是迴來又背著我悄悄吃零食了?這麽興奮。”


    “沒有!”


    “那吃了大肥肉?”


    “沒有沒有。”


    “雞腿?”


    如意停下踩水,像是想起什麽來,問她:“媽媽,我在外婆那裏給你留的雞腿你都吃了嗎?”


    “這都幾天了,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問?”


    “你上山去不是發短信來說想吃雞腿嘛,我就給你留了。外婆說誰也不給吃的,要給你留著。”


    還是兒子對她好。三夢抱了抱他光溜溜的小身板,邊淋熱水邊說:“吃了吃了,不吃哪有力氣開槍和追壞人啊!”


    “大師父的工作是什麽呀,他不用追壞人嗎?我也想給他留好吃的,可他都不愛吃肉。”


    三夢蹲在地上平視他:“你不能叫他大師父,他是你爸爸。”


    “嗯,爸爸。”如意笑嘻嘻地糾正。


    孩子的接受能力和包容度真是強大。三夢一邊給他擦幹身上的水漬,一邊問:“假如讓你選,跟爸爸一起生活,或者跟我一起生活,你會選誰?”


    “為什麽要選,我們現在不是住在一起嗎?”


    “都說了是假如嘛。”


    如意皺著他的小八字眉想了想,糾結了半天,最後摟著她肩膀悄悄說:“爸爸會做酸棗糕、茶果子,還有雞腿可以交換,你真的不考慮讓他留下來嗎?”


    這個小吃貨……陳一也真是太會收買人心了,投其所好,這麽快就讓兒子接納了他。


    如意換好了幹淨衣服出去,看到妙賢在房間裏,正擺弄一支竹笛。他跑過去抱大腿,喊:“爸爸!”


    妙賢對這個稱唿還有些不能適應,蹲下來拍拍他肩膀:“洗完澡了?”


    “嗯。”小家夥點頭,低頭看他手,“你拿著竹笛幹什麽呀?”


    “這是給你的。”


    “給我?可我有笛子呀。”


    “你原來那支不太適合剛學吹笛的人,所以我幫你重新挑了一支。”


    他拿起來湊到嘴邊,為他示意音色的不同。如意眼睛都亮了:“哇,你吹得真好聽。”


    “好好學,你以後也能吹得這麽好聽。”


    如意接過他遞過來的笛子,有絲疑惑:“爸爸,你笛子吹得這麽好,那天在外婆的養雞場,我問你會不會吹笛子,你為什麽說不會呢?”


    “你問過?”他沒有印象。


    “問過啊,就是下午我剛見到你的時候,你還給我糖吃了。”


    妙賢臉色變了變,眼裏有絲狼狽。


    他看向一旁的郝三夢,她剛從浴室裏出來,身上的襯衫幾乎全濕了,濕漉漉地貼在她身體的曲線上,薄而透地裹了一層,竟比完全不穿衣服更凸顯出皮膚的白皙和身材的健美。他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她不穿衣服的樣子,卻在腦海裏留下那麽清晰的印象,果然潛意識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嗎?


    他臉又紅了,還好她沒發覺,對他說:“你能不能先陪如意一會兒?我要洗個澡,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迴我家那邊去了,在隔壁睡一晚,明天再迴去。”


    家裏每層樓都有一個衛生間,但隻有一二層的有浴室,她平時跟兒子洗漱都是在連著主臥的這一個,樓下那個由公婆和啞妹用,妙賢迴來了這主臥理應就歸他了,洗澡還是征得他同意比較好。


    她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上山請他迴來就做好離婚的打算也絕不僅僅是做做樣子。妙賢那天直接就說讓她不要迴來了,固然不近人情,但她本來就是要走的,長痛不如短痛,今天隻不過孩子跑迴來了,他們都隻能妥協。


    妙賢張了張嘴,視線正好落在她胸口,連忙挪開,清了清嗓子:“好,那你快一點。”


    快點洗完了,他還有話跟她說。


    三夢把花灑開到最大,忿忿地想:這男人真是太絕情了,一說離婚,連洗個澡都要催!


    他知道她一天要流多少汗麽,快一點怎麽洗得幹淨?


    這房子建得早,東西都很古舊了。她剛住進來的時候,防水層老化,水龍頭滑絲,樓上樓下的浴室都滴答滴答漏水,還是她請人來重新翻修的,這些花灑、龍頭、毛巾架都是她親自去挑來換新的,連香皂和沐浴露都是她買迴來的,哼!


    她擠了一大坨沐浴露,用浴花打出一大堆泡沫塗在身上,用力地磋磨。


    她不怕摔打,皮膚卻天生又細薄又敏感,稍微搓重些就一塊一塊的紅印子。她看著那些紅痕,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停下手裏的動作,飛快開水把身上衝了個幹淨。


    出去時如意居然已經在大床上睡著了,她有些詫異:“這麽早就睡了?”


    要知道平時這小子精力旺盛,不纏著她講故事講到口幹舌燥是不會睡的呀!


    “嗯,大概白天跟我上山,玩太累了。”妙賢臉上滿是溫柔慈悲,掖了掖被角,問,“要抱他過去嗎,還是就讓他在這兒睡?”


    “抱過去吧,他現在已經可以一個人睡了。”


    她俯身過去要抱,妙賢動作比她快,已經抱著孩子站起來了。


    如意的房間就在對麵,怪他太粗心,迴來這幾天都沒發現這家裏有小孩子生活的痕跡。


    他把如意放到床上睡好,被他抓住了袖口,想抽出來又怕動作太大吵醒他,隻得也側身躺下,一邊拍哄著,一邊把衣袖往外扯。


    三夢不知怎麽的看著想笑。


    安頓好兒子,她往另一邊的客房走,妙賢跟在她身後,竟然也進了客房。


    她其實看出來他今天一直在她身後跟進跟出,應該是有話要說。說就好好說,千萬別再像那天晚上那樣突然興致勃勃地跟她做夫妻,她怕控製不了自己,一腳把他掃翻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妙賢法師: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給孩子取名叫槍啊炮的。


    三夢(摸下巴):你沒想錯,原本真是有這個打算的。


    妙賢:……


    第11章


    妙賢正襟危坐,搞得她也緊張兮兮的,輕咳了一聲:“那個……你還不去睡嗎?”


    “我還不困。”


    你不困我困啊……工作清閑離家近、數錢數到手抽筋說得就是他了,她明早還得開車四十分鍾到隊裏備勤呢!


    可他盤腿坐在她的床鋪麵前,一副隨時可以參禪入定的樣子,她也不好直接拉開被子就躺進去啊。


    還有他那個眼神吧,不說像在剝她衣服,但的確像自帶x光射線似的從她身上掃過去。他帶了點奇怪的渴望,好像跟她的身體有關,讓她覺得如果她現在沒有穿衣服,他就得償所願了。


    這不像他。雖然佛道皆雲,常能遣其欲則心自靜,但陳一絕對不是那種欲望強烈的人,哪怕跟她做了夫妻,第一次上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前幾天那一次才有點排遣欲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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