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啊!”楊楓說,“他媽不知道他爸知道啊!”


    眾人又看向喬然,喬然縮了縮脖子,說:“我爸媽離婚了,我跟我爸住。這件事情我跟他倆都說了,我爸不管我,我媽不同意。”


    幾個大男人平時不修邊幅,看上去比誰都粗糙,也愛欺負人,外麵走路橫的不行。可是唯獨對於弱小群體多有關愛,比如喬然這種,聽著約莫是個可憐身世,禹淩他們立刻就不拿著喬然玩了,言語間還頗有幾分照顧,似乎認下了喬然這個弟弟,以後就跟他們混了。


    張卻跟大家都是線上認識線下不熟,他們說他們的,他自己一句話都不插嘴地安心吃飯,好像飯桌上就沒他這個人一樣。


    飯後禹淩和王璐璐在門口抽煙消食兒,倆人聊到一半兒楊楓就過來了。


    “說啥呢?”楊楓問道。


    “做夢呢。”禹淩點了點煙蒂,“展望夏季賽如何奪冠如何打入世界杯,啊不對,世界杯是沒戲,還是奪冠吧。”


    王璐璐無奈地說:“我夏季賽的目標隻有進今後賽而已。”


    “哇你這個人賊雞兒沒有夢想了。”禹淩說,“你看看我們現在有兩個多麽厲害的奶媽,這是多麽堅強的後盾,為我們提供著多麽強大的有生力量!啊不過張卻那廝平時一起打過還不錯,喬然小可愛還真說不準。”


    王璐璐評價說:“我覺得他各方麵都還可以,就是不知道打線下比賽抗壓能力怎麽樣。不過他這個百轉千迴的身世叫我有點……嗯……”


    楊楓說:“你們還是管好你們自己吧,別人的事情不要瞎逼逼。”


    禹淩敏銳的嗅出了一絲絲八卦的味道,問:“小可愛說不得?”


    楊楓聳肩:“我可什麽都沒說,不過你們可別瞎逗他,逗出什麽事兒來吃不了兜著走,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禹淩摸了摸下巴,突然驚唿:“難道他是你私生子!”


    “放屁!”


    王璐璐笑道:“得啦得啦,你哪兒來那麽多戲?”他把手裏的煙掐了,“迴去吹空調去了。”


    他們的訓練室挺大的,彼此之間的都隔著好遠,禹淩晚上打天梯的時候會開著直播掛著,反正一個人排隊也怪無聊的,正好還能提防掛逼。隻是他今天實在有點運氣不好,排到倆把都是掛,第三把的時候自己電腦突然又炸了。禹淩是個電腦白癡,不會搞這些,隻能一邊兒搜索一邊兒尋找答案。


    直播間彈幕上本來都在各種場外指導,可沒一會兒就全變成了魚皇魚皇。


    禹淩一迴頭,背後一個大黑影,他嚇了一跳,罵道:“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站我後麵幹嘛?”他佝僂著後背,罵罵咧咧的樣子沒什麽說服力,反倒有些好笑。


    張卻上身往前一壓,一隻手放在鼠標上麵,另一隻手搭在禹淩肩膀上,低聲說:“要這麽弄,你剛才查的都不對。嗨呀你怎麽連這個都不懂啊。”


    這一頓不漏聲色的嘲諷足以讓彈幕炸鍋,大家一方麵驚訝於魚皇說了超過十個字以上,另一方麵感歎這倆人關係真的是好,怎麽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


    禹淩扒拉開了張卻,說:“哇你這個兔崽子……”


    “好了。”張卻及時的跟禹淩拉開了距離,“以後不懂的可以問我。”說完這幾個字他就跑了。


    禹淩呆愣在原地,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是吃了文化的虧。


    彈幕上還在討論魚皇今晚說話格外多的事兒,禹淩就八卦地說:“你們的小魚皇就是愛裝逼,知道吧,年紀輕輕裝逼真的非常不好,容易出門被人打,你們可不要學他。他也就是麵上這樣,私底下其實騷的一逼,這個人是真的髒,可惜已經被我識破。”他一說話就容易叨逼叨,連天梯都懶得排了,就跟彈幕聊天。一口氣從張卻的性格問題聊到了人生哲學,他確實沒什麽文化,可沒文化不代表沒有人生閱曆。每一個網癮少年的經曆大多都是逃課去網吧打遊戲種種戲路,然而他卻更多一些。


    也曾拎著西瓜刀滿大街跑,也曾給人家當馬仔去收保護費,也曾被人打的鼻青臉腫,也曾……那些非常不堪,甚至說出來可恥的事情就是他的過往,他不提別人也不知道,經曆這個東西會隨著時間變成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大約就是古人所說的天涼好個秋了。


    禹老師口若懸河的教育當代年輕人要好好讀書,千萬不要一時衝動想不開去搞什麽電子競技,這種青春飯都是看上去很美,內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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